提起往事,海澤透着一股傷感。雖然,往事已經隨風飄散,但留在海澤記憶深處的傷痛,卻從未磨滅。
隨着歲月的流逝,那些難以忘懷的,便成爲了永恆的記憶。
“她不會。”
海焰毫不遲疑,否決了海澤的預想。
傾城不會,無論發生什麼,傾城都不會做背叛之事。
雖然,眼下傾城的作爲,讓海焰的說辭有些難以自圓其說。但是,海焰從不懷疑傾城對他的用心。
“會不會現在很難說,但她的心境與她太像了。”
這也是海澤之所以會不同意的原因之一。
若是傾城回答,她願意跟隨海焰,即便是謊言,海澤也不會做什麼。
因爲,他知道,這樣的傾城是海焰所不喜的。
但因爲傾城否決了他的回答,不因爲答案本身,卻因爲傾城的心性。那是海焰最爲喜歡的,也是他最爲喜歡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不想用海焰的一生去賭博。
可無論海澤說什麼,海焰已經認定了的事,誰也無從改變。
“師傅,我只想她平安,並不想其他。若是再有下次,我不會就這樣算了。”
說罷,海焰便背手離開。
對於海澤,他的師傅、他的義父……他什麼都可以答應,唯獨對於傾城……
這是他的底線,任何人都觸碰不得。
海焰走後,海澤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不知道這對對於海焰來說是好是壞,但是顯然,海焰已經泥足深陷。
“城兒,海焰沒有爲難你吧?”
傾城剛剛回到院中,淨心便急忙將她拉到一旁詢問。
他原本想找傾城商討事情,不想卻見傾城被海焰帶走。他是親眼所見,即便當時想要制止,卻硬是忍了下來。
雖然,淨心不怎麼待見海焰,但他也明白,海焰應當不會傷害傾城。
故此,他便一直等在這裡。
只等傾城出現,他好問上一問。
“沒有。”傾城搖搖頭,即便是傷害,也不是海焰帶給她的。
若加上這次,海焰已經救了她三次。
三次救命之恩,讓她如何回報?
聽到傾城無事,淨心便也放心。不過,當他的目光瞥見院子裡的四人,卻很是無奈。
“咱們現在算是走不掉了。”
他們的離開,海焰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是,院子裡的戒備卻森嚴了起來。
若兮派來給傾城使喚的四個人,如今更是在院中溜達。除了這些,院子四周也被安排上了護衛。美其名曰“保護”,可淨心知道,他們這是被監視了起來。
當然,這也怨不得他人。只是,苦了傾城,因爲他的錯誤估計,讓前路有些迷茫。
對於此事,傾城倒是不曾在意。
別的不說,看在海焰救了她這麼多次的份上,她也不能做那不仁義之事。
隱隱的,傾城心中對海焰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雖然,無從描述,但這感覺不壞。
“師傅,對於‘海鯊宮’老宮主,您瞭解多少?”
傾城開口問詢,對於海澤,她只知道他是海焰的師傅和義父。而對於他這個人,傾城卻無從瞭解。
好在,淨心走南闖白,淨壇又是“海鯊宮”之人。傾城想,或許淨心會知道一些事情。
這回,傾城算是找對了人。
淨心點點頭,解釋說:
“嗯,聽師兄說,那是個厲害角色。你想想,連師兄都臣服的人,該是何等厲害?想當年,他更是一力解決了‘海鯊宮’海鯊宮內亂。算起來,應該是個英雄人物。”
其實,淨心沒有說的是,“海鯊宮”宮主曾一度是淨心的偶像。
只可惜,宮主行蹤不定,淨心無從得見,算是一大遺憾。
傾城的問題,也讓淨心有些好奇。
“好端端的,提他做什麼?”
他都來了幾日,傾城以前不提,如今怎麼忽然提及呢?
傾城自是想到了山頂上的一幕,對於留下來的安危思量也更爲細膩。
“若是他在,這場危難的化解程度會有多少?”
海焰給傾城的感覺,便是不打無把握之仗。而海澤給傾城的感覺,更是深不可測。
先前在山頂,即便是她也看出了天邊的烏雲滾滾。何以海焰與海澤就看不到?
這兩個人加在一起,傾城更願意相信他們會爆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
淨心沉默了一會兒,半闔着雙目思量着什麼,而後喃喃道:
“此人雖然行事狠辣,但能力非凡。若有他在,恐怕這場危難根本不會發生。”
能夠讓淨心崇拜之人,必定有非凡力量。
而讓淨壇折服之人,更是魅力無窮。
當年,海澤能夠以一己之力平定內亂,便是最好的證據。
淨心居然給海澤如此高的評價,這也是傾城所料不及的。不過,對於這種事,她自然很是開心。因爲,這代表她活下來的希望更大。
不過,她很快想到了另一件事。
“可是,天象……”
“天象不過警示,成事在人,謀事在天。天命,並非不可違。”
淨心直接否決了傾城的擔憂,天象是給普通人的警示。可是,對於海澤這種逆天之人來說,天象不過爾爾。
有了淨心的肯定,傾城也便更加篤定。
“師傅,或許我們留下,也是好事。”
她想,她明白了海焰的鎮定。
雖然,不見得海澤一定會出手。但若是危機來臨,哪怕對方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怎麼?”
淨心未曾見到海澤,自然不明白傾城其意。
傾城這回倒也坦言。
“我剛纔見到了海澤。”
“海澤,怎麼……”淨心本是隨口打趣幾句,當他意識傾城剛纔說了什麼,頓時一驚。
“等等,你說什麼?”
他以爲襲擊出現了幻聽,可傾城的目光如此明亮,怎麼會是幻覺?
爲了讓淨心認清事實的真實性,傾城這回更加認真道:
“我剛纔見到了‘海鯊宮’宮主,海澤。”
沒錯,海澤。她相信,山頂上的人,就是海澤——“海鯊宮”宮主。
淨心確定自己沒有出現幻聽,他忙不迭問道:
“你在哪裡見到他的?”
淨心不由拉進了傾城的胳膊,讓傾城一陣吃痛。
“師傅,痛……”
傾城不知道淨心爲何如此激動,就連他一貫保持的姿態,都沒了蹤影。
淨心也知道自己是太激動了,但他怎能不激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