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雷麗沒嘗過店裡的食物，光是看薛粲這個點進了這家店，幾乎就能斷定他和沈鹿真有一腿了。
薛粲是個口腹欲不強的人，絕對不會做出大中午特意跑來吃飯填飽肚子這種事。
不過，吃過沈鹿店裡的飯菜後，雷麗表示可以理解。
她以後說不定都會經常過來打打卡。
薛粲走進店後沒有跟往常一樣直接進快餐區吃飯，而是走到了沈鹿面前。
“沈老闆。”
沈鹿把蓋好章的卡片遞給客人，“嗯？是薛團長啊。”
“有事，能借一步說話啊？”
沈鹿看他表情嚴肅，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聊，便點了點頭，照例讓汪大個替一下她的班。
兩人去了還未正式開放使用的卡座區，雷麗麻辣燙都顧不上吃，直接站了起來。
不會這麼打臉吧？
她上一秒還斷定兩人沒問題，下一秒就攪合在一起？
雷麗咬咬脣，還是走了過去。
沈鹿和薛粲就站在門口位置，雷麗輕而易舉便能看見。
呼……兩人距離還算正常。
只是不曉得他們在說些什麼。
雷麗想了想，手指間彈出一粒黃豆大小的圓球。
圓球在空中長出翅膀，撲棱着飛到了沈鹿和薛粲旁邊的木製隔斷架上。
乍一看，這玩意就和蒼蠅一樣，不怎麼起眼，其實這是市面上最新款的探查機器人。
擁有竊聽和拍攝的功能，雷麗前兩天才買到手，還沒用過呢，正好這會兒拿來試一試。
雷麗怕暴露自己，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點開光腦，調成私人模式，只能她看到探查機器人傳輸回來的畫面和聲音。
“薛團長找我是？”沈鹿開門見山的問。
薛粲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沈老闆，你原來的食材供應商大概什麼時候能恢復正常供應？”
沈鹿歪歪頭，“這個我也不知道，可能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吧。”
一聽就知道是敷衍之詞。
薛粲撇了沈鹿一眼，“看來異獸襲擊的事，讓供應商很是焦頭爛額。”
沈鹿聳聳肩，“沒辦法，誰也不想出現這種情況的。”
“如果供應商覺得很棘手，我可以幫忙。”薛粲微微壓低下頜，“就以沈老闆的名義，我帶人過去幫供應商處理異獸，你覺得如何？”
沈鹿：我覺得不如何！
“我和供應商的關係沒有薛團長想的那麼好，只是普通的交易關係。”沈鹿嘴角染上淡淡的笑，仔細看，好似有幾分嘲諷的意味，“而且現在店鋪的生意也還行，我覺得沒必要折騰。”
你覺得沒必要折騰，可薛粲覺得太有必要了。
他可一直沒放棄挖出沈鹿食材來源的念頭，對他而言，這是個極佳的機會。
“難道沈老闆不想和對方的關係變得更緊密一些嗎？你的生意總會越做越大，需要的食材也會越來越多，若是和對方關係好，肯定會優先滿足你的要求，不是嗎？” 薛粲語調平緩，給人一種諄諄善誘的感覺。
事實上，他就是在哄騙沈鹿。
“最近的菜都是找下城區供應商進的貨吧？他們的菜都是上城區挑剩的，價格卻絲毫不打折扣，而上城區的供應商是不會給下城區的人出售品質上乘食材的，沈老闆如果不信，可以去打聽打聽我說的是真是假。”
沈鹿抿抿脣，棕色的瞳仁，靜靜看着薛粲，彷彿要看到他靈魂裡去。
薛粲莫名有些心慌，眨了下眼睫，語氣愈發懇切：“沈老闆和我也算多有來往，想必對我這個人還是有一定了解的，可能這麼說，你會覺得我不懷好意，但我是真的想和你成爲合作伙伴。”
“我不是覺得。”沈鹿輕輕開口，帶着笑腔，“我是肯定你就是不懷好意。”
摻了本地食材後，沈鹿也有琢磨過，第一個來找她的異能者會是誰。
她有猜到應該是薛粲，他來吃的次數最多，是她的第一名顧客，同時也是發現她賣的食物有安撫精神海的異能者。
但她沒想到的是，薛粲居然好意思跟她提出成爲合作伙伴這種事。
不覺得荒謬嗎？
他可是對她起過兩次殺心，她是跟他有生意上的往來，但不代表她一點芥蒂也沒有。
薛粲被懟的表情一僵，他沒料到看起來軟軟甜甜的沈鹿，談起正事來半點不含糊，攻擊性還很強。
“我可能年紀不大，加上沒有異能，給你造成了我很好糊弄的假象，但是薛團長，你曾經兩次對我痛下殺手，這事我可沒忘，我再沒腦子，也不會輕而易舉相信一個對我不止一次動過殺心的人。”
沈鹿微微擡起下頜，“想合作？可以啊，拿出點誠意，動動嘴皮子不足以讓我信任你，薛團長，我不會和不能掌控，也不誠心的人成爲夥伴，風險太大了，我承擔不起。”
薛粲目光沉了下去，接近於冰的質感。
沈鹿有傷害百分百反彈特權護身，並不怕他，而且現在是薛粲想跟她合作，她佔據主動權，只要薛粲沒蠢到家，也不會跟她動手。
要知道，全帝都，乃至整個星球，手裡有可以安撫治癒精神海食材的人，只有她。
如果薛粲惹惱了她，沈鹿大可不再向他出售任何食物。
對沈鹿而言，她只是失去了一個客戶，但對於薛粲而言，意義可就不一樣了。
沈鹿就是抓住了這些痛點，纔會一改之前婉轉和氣的做法，直接貼臉懟了。
能耀武揚威，當然要耀武揚威，憋氣很容易生病的。
氣氛凝固住了，過了半晌，薛粲徐徐開口：“沈老闆說得對，我的確思慮不周。”
他居然低頭了？！
這倒讓沈鹿高看了他一眼，能伸能屈，確實是個做大事的人。
她粲然一笑：“薛團長別介意，我年紀小，說話做事比較任性，你就當我是童言無忌吧。”
對方給了臺階，沈鹿也自然而然借坡下驢，說點俏皮話，活躍一下氣氛。
薛粲無奈又憋屈，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在沈鹿手上吃癟了。
要不是……
要不是她手裡有那些寶貝，薛粲就算不宰了她，也要讓她吃點苦頭。(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