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水手的遭遇

傑克驚恐的看着在自己的眼前出現的羊腿和牛排,這種只有有錢人才能夠吃的起的美味,以及那些擺放的整整齊齊的高級香料。他的背脊發涼,下意識的環顧四周,想要看到一個敵人,哪怕那個敵人並不是他能夠對付的也能夠讓他有哪怕一絲一毫的安心感。

但是沒有,除了那些隨時會崩塌而下的平靜海面以外,他什麼都沒有看到。

但是當他扭過了頭的時候,卻看到自己面前的黑麪包和過鹹的肉乾又回來了,他鬆了一口氣,然後將一邊的提燈拿了過來,扭開滾燙的燈罩,然後將一塊黑麪包烤的有些焦的時候,他纔算是徹底的放心了下來,將這塊麪包放到了自己的右腿上,又拿起了一塊肉乾。

但是,就在他要碰到肉乾的一瞬間,他的大腿上就傳來了一陣嚴重的灼燒感,他在疼痛之下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不僅將自己唯一的提燈的燈罩打爛,也將自己腿上的滾燙的東西給甩開了。提燈更是滾落在地,徹底熄滅。

他咒罵着,然後重新點燃了自己的提燈,去看那個將他燙傷的東西,然後讓他驚愕的事出現了,他的腿上不僅滿是油漬,自己的那塊麪包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正在冒煙的,一看就是剛出爐的油汪汪的羊腿。他呆愣在了原地,另外一隻手直接拔出了自己腰間的彎刀,但是還不等他在做些什麼動作,一陣風吹來,他手中的提燈就因爲沒有燈罩的保護而熄滅了,讓他直接陷入了黑暗。

之後發生了什麼他就不清楚了,他只記得自己被一羣人推來推去,而他卻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並且逐漸的陷入了昏迷。但是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的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唯一能夠看到的,就是一張詭異的臉,以及一雙無神的眼睛。

他驚叫着想要離開,但是卻差一點把自己摔進了大海當中,而他驚叫着從大海里把自己的頭拔起來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剛剛看到的詭異的臉其實是一條死魚的,而自己的小船上,自己的提燈不僅完好無損,自己的麪包也完完整整的擺放在自己的口袋當中,彷彿自己之前遇到的東西都是一場幻夢一樣。

但是那種隨時混進大海當中的感覺卻依然縈繞着他,讓他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只能夠死死的盯着自己眼前過於陰沉的天空,以及那在心理作用下無比漆黑的大海,連想要搞懂發生了什麼的心思都沒有了。

就這樣,他在海上過了七天這樣的夜晚,每一個夜晚他都會遇上黑麪包變成了珍饈美味的事情,雖然他沒再遇上被人按進水裡的經歷,但是他在這七天的夜晚當中,卻目睹了更多詭異的事情。

第一天,他的提燈無火自燃,哪怕他用海水將其灌滿,但是他的提燈依然不屈不撓的亮起綠色的光芒。

第二天,他聽到了一陣陣的馬蹄聲,以及一個騎士的狂笑聲,這些狂笑和馬蹄聲伴隨了他一整晚,而他的提燈也依然亮着詭異的光芒。

第三天,他在白晚上遇上了一個遇上了船難的人,看着那艘燃燒的大船沉沒的傑克終於看到除他以外的活人,所以已經被這幾天的經歷嚇破了膽的他不僅救下了那個男人,還和對方一起痛飲了對方帶來的朗姆酒。但是在臨近早晨的時候,那個男人卻不斷的對着傑克笑,而傑克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也恰好是第一縷陽光升起的時候,而這個時候,這個男人就在傑克驚恐的注視下慢慢的變成了一個獰笑的殘破的骷髏,而之前還無比香甜的朗姆酒,也在他在把骷髏扔下去之後發現是一瓶瓶苦澀的海水。

第四天,他看到了一片陸地,上面有着正在舉行着篝火晚宴的年輕女孩們,但是就在他即將踏上那片陸地的時候,他身上的娜伽卡波洛絲的鐵質護符卻猛然斷裂,讓他立即意識到了不對勁。然後在他將腳收回去的時候,那些女孩和陸地就在那些女孩的獰笑聲中消失了。

第五天,他的劍在晚上自動出鞘,並且在小船的範圍當中揮舞了一整晚。

第六天,精疲力竭的他又聽到了狂笑和馬蹄聲,以及一個閃着幽綠色火焰的騎士不斷奔跑的情景,但是他很快的在極度的恐懼當中暈了過去。

第七天,他看到了……

“真理。”

傑克捂住了自己的腦袋,露出了一個苦惱的表情。

“我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夠形容那個東西,它閃着白光,紫光,是從大海的深處放射出來的,在海面映照出了一片光明,並且驅散了那種大海即將崩塌的感覺。但是我卻只能夠死死的盯着那個東西,心裡滿是對那個東西的渴望,儘管我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但是我卻就是知道,它是真理,是一切世界的起點,直到現在我都只能夠這樣形容它,因爲在我的所有詞彙當中,也只有這個詞彙適合用來形容那個東西了。而雖然在它的身邊有着無數的觸鬚在扭動,但是我那個時候卻不覺得害怕,而是感覺到安心,似乎真正的神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李珂和諾拉對視了一眼,互相都看到了疑惑,但是李珂卻總覺得這個東西很像是自己經常遇上的虛空,而且他看了一眼自己桌子上的報紙,然後繼續詢問起了這個男人。

“那你是怎麼離開的?”

“是一隻人魚,雖然很可惜是一隻雄性,但是他拿着一把法杖呼喚了一股水流把我從那個地方推開了,他說他叫做拉夏帶着一個叫做娜美的小人魚,並且告訴我我見到的並不是什麼真理,而是一種恐怖的存在。而且他還給了我一個珍珠,讓我每天都可以得到一大瓶的清水,這也是我爲什麼能夠活過三個月的原因。”

說到這裡,他就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了一枚大概有乒乓球大小的珍珠,並且在緊緊的握了一下之後,這個珍珠就在他的手中不斷的冒出一股股的清水。周圍的水手們都死死的看着這個珍珠,因爲只要有了這麼個玩意,你就能夠在大海上不會被渴死了,重要性可見一斑。

李珂身邊的諾拉也輕輕的‘哦’了一句,並且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脣,翹起了二郎腿,很顯然她想到的用處和水手們想的不會是一樣的。而李珂則是不怎麼在意這個東西,而李珂在聽到這些之後則是對他口中的小人魚娜美更加的在意,而且再三說出的這個三個月的時間,也讓他再次產生了疑惑。

“你確定你足足行駛了三個月?”

然而傑克雖然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但他還是認真的點了一下頭。

“是的,之後的日子裡儘管我已經適應了這樣的生活,並且找到了規律,但是每一天的日升日落,卻依然死死地銘刻在我的心裡面。”

但是,他卻看到了李珂手中的報紙,於是他的臉色僵住了,直接不顧阻攔來到了李珂的身邊,拿起了李珂身邊嶄新的報紙,面色鐵青的看着上面距離自己出發只過了四天的日期,又看向了李珂。

李珂從他的臉上看到了無邊的驚愕和恐懼,然後……

他就慘叫着摔倒在地,身上不斷冒出綠色和紫色的光芒,身上的血肉不斷的化成煙霧和膿液,迅速的朝着一堆白骨變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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