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館的房間徹夜點着取暖的木炭，很暖和。
聽着窗外呼嘯的寒風，鳳染青和淺草並排躺在暖和的棉被裡。
“小姐，是不是因爲賞菊宴那件事情，皇上對小姐生了嫌隙，纔會忍心讓小姐來邊關受苦？”
熄了燈火的房間很暗，淺草說話時候聲音弱弱的，滿是愧疚之意。
“說起來都怨我。那時候小姐讓林大哥來邊關，我不應該怨着小姐，身邊只有雲彩願意聽我說話，沒想到最後是她害了我和那個沒出世的孩子。小姐，要是賞菊宴上我好好的，雲彩沒有告密，皇上一定不會猜忌小姐，他對小姐深情一片，你們一定能和和美美。”
鳳染青摸索着伸手，揉了揉她軟軟的頭絲，溫聲問：“你覺得在邊關是受苦嗎？”
“不，不苦。”
淺草怕鳳染青擔心她，急着解釋說：“以前在宮裡，吃得好穿得好，但是一天到晚提心吊膽的，不知道蘇纖纖什麼時候又會出來使絆子；後來來了邊關，雖然吃着粗茶淡飯，林大哥待我很好，心裡卻是甜的。除了不能天天見到小姐很可惜，在邊關的日子，卻是一輩子最開心的時光。”
“所以啊，我也不苦，我來邊關也不是來受苦。”
鳳染青在黑暗中睜大眼睛說：“皇宮像一個大大的鳥籠子，那麼多好看又華麗的鳥兒，每天爭來搶去的，好累好累。出了皇宮那個大鳥籠，呼吸的時候空氣新鮮多了，可以展開翅膀在藍天下飛來飛去，多麼自由快活。再說來邊關可以見到二哥三哥，還能見到你，怎麼會是受苦呢？你別胡思亂想了啊！”
“還有傻丫頭，沒有賞菊宴，也會有賞荷宴，賞梅宴，我和皇上怎麼可能和和美美呢？他是皇上，皇上有很多很多的女人，如果換成是你，你能願意林靖納妾嗎？”
淺草頭搖得像撥浪鼓：“不願意，我會打斷他的腿，再打斷那女人的腿。”
“傻丫頭，你不屬於皇宮那種地方，現在這樣很好。”
鳳染青側過頭去，眼睛在暗夜裡如同天空閃爍的星星：“其實我也不喜歡那種地方，不喜歡和很多女人搶一個男人，皇宮是一個不能有愛的地方，是一個永遠有女人爭來鬥去的地方，所以你別老想着賞菊宴連累了我。”
淺草訥訥的問：“小姐，你不愛皇上了？”
“不愛了，早不愛了。”
“那小姐愛誰？”
淺草想到陌子寒，突兀的問：“小姐愛瑞王殿下嗎？”
隱在暗處的陌子寒心猛顫了一下，其實他和淺草一樣，也想知道答案。
白天在瓊苑樓那一幕驚險重重，當時如果他沒有極時趕回包房，或許蕭子寒已經自暴身份了。
他一出現，蕭子寒猜到鳳染青是南唐皇后，所以靈機一動，套用了五弟的身份。
當時她那種複雜的表情，陌子寒慶幸蕭三公子沒有穿幫，不然那丫頭會離得她更遠，遠到像鳳天翔剛死那段日子對他的抗拒。
“愛嗎？”
鳳染青突然猛拍了一下淺草的頭：“死丫頭，你問這問那幹什麼，好好過你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