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何必咄咄逼人?朕不是這個意思。”
陌離軒閃爍其詞道:“朕是想說,鳳陽有了朕的孩子,這將是南唐的第一個皇子,朕希望青兒像從前在鳳府末出閣時一樣溫婉大方,能理解朕的苦衷。”
不是,爲什麼會有如此顛倒黑白之人?
“我咄咄逼人?”
鳳染青被茶水嗆着猛咳了幾聲,眼睛嗆出淚花來:“陌離軒,既然你一口一個青兒,那今天晚上,你不是南唐的皇上,我也不是南唐的皇后,我們理理清楚……。”
“你說我變了,對,我的確變了,因爲你青梅竹馬的青兒,不堪受辱,在與你洞房花燭夜那晚,已經撞死在攏月閣的雕花屏風上。”
鳳染青指着自己,連珠炮似的噼哩叭啦:“其實你心裡很清楚這個事實不是嗎?你知道我不是真正的鳳染青,所以火燒妖女那次,你才能下得了手。你明明什麼都知道,你明明一清二楚,還是要冊我爲後,一是爲了先皇的旨意,二是爲了藉着我的手,清理朝中勢力。你步步爲營,藉着我的手將瑞王逼得自甘剝去攝政王的封號;藉着我的手將太后楚汐汐打入萬劫不復;藉着我和瑞王的勢力,達成和談,可以順利收回邊關的兵權。”
既然說她咄咄逼人!
她便讓這位精於算計的帝王明白,什麼纔是真正的咄咄逼人?
“陌離軒,你說我變了,不像從前那個青兒那般溫婉大方。”
鳳染青曬笑一聲,一根筷子扔過去,直插桌上擺的那盤扣肉,筷子一插到底,傳來輕微的瓷器破裂聲。
“你還是曾經與鳳染青心心相印的那個陌離軒,那個青梅竹馬的太子殿下嗎?試問,你沒有改變嗎?”
“死去的那個鳳染青,一定應該慶幸,慶幸她死得早,慶幸她看不到,她深愛的人不但新婚之夜寵幸了蘇纖纖,在她拼死拼活爲她的青梅竹馬身陷邊境時,她的情郎不僅與別的女人有了孩子,還將那個女人寵上天,養成一條毒蛇,準備隨時咬她一口。”
鳳染青冷笑一聲:“陌離軒,別說你不知道公主府和青王府的動作,你其實心裡一清二楚,卻決定用鳳陽的勢力,來試探我和瑞王的實力,不是嗎?沒有你和太皇太后的縱容,是誰壯的膽子給鳳陽撐腰?在你眼裡,她和我一樣,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不是嗎?”
“而現在,這枚棋子有了身孕,肚子裡有了你的子嗣,她誕下的有可能是南唐的第一位皇子,她不再是一個棄子,而成了一顆活子。”
她粗暴的叉起一塊牛肉,在陌離軒眼前晃了晃:“所以,你難以取捨,來朝鳳殿興師問罪來了?”
在陌離軒一片慘白的臉色中,鳳染青氣得失笑出聲,將那塊牛肉叉進嘴裡,咬牙切齒的嚼了嚼。
陌離軒感覺身上一陣發寒,感覺自己更像她咬牙切齒嚼着的那塊牛肉。
“你果然什麼都知道。”
這層窗戶紙捅破,他稍定一下心神,捏一塊玫瑰糕咬一口:“沒錯,從你大婚那晚闖了蘇良娣的蘭香苑,行爲舉止與青兒大相逕庭,朕開始懷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