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開口，紅脣在燭火下微微顫動，脣上還沾着葡萄酒的色澤，那微微輕顫直顫到人心裡去，讓人想衝動的撲上去咬一口。
“聽丸公公說皇后派人將長公主堵在宮門口，鬧得很兇。”
陌離軒艱難的嚥下一口口水：“青兒，你這是要找軒哥哥報仇？”
鳳染青衝他勾脣一笑，那笑容在燭火下，不知就怎的那麼誘人，連帶着她挑脣說的話都帶着一種極致的誘惑。
“皇上這是來興師問罪？還是怕我將你的後宮攪得雞犬不寧？”
“青兒是後宮之主，喜歡堵誰便堵誰。”
陌離軒在她身旁坐下來，朗聲一笑：“這天下還沒有什麼是朕害怕的，就算青兒現在給朕的是一杯毒酒，喝下又何妨？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入了地府有青兒陪着，似乎也不錯呢。”
“皇上不怕，那喝吧！”
鳳染青眸光裡盈着水波，將剛剛喝過的那杯酒舉起來，送到他嘴邊。
“最難消受美人恩，青兒敬酒，朕喝了！”
這杯酒剛剛進殿時她喝過，所以一定沒有下毒，陌離軒端起酒，學着她優雅的搖了搖，輕抿了幾口。
雖然上次喝葡萄酒被她算計了一把，但是再喝這酒時，那甜甜的醇香餘味綿長，如身邊的美人一樣令人回味無窮。
“皇上不怕我在酒中下毒喝下這杯酒，不知道的人還以爲皇上有多寵愛我這個皇后？”
鳳染青見他真喝了，抿嘴淺笑，笑得有一絲疲憊。
一杯酒下肚，大殿內氣氛又如此暖昧，陌離軒握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動情道：“青兒，難道軒哥哥不是一直寵愛着你？”
“朕已經分不清楚，所愛的人是從前的青兒妹妹，還是身邊的你。朕的眼前時常浮起一個畫面，那次你闖下禍，朕從皇宮回到攏月閣，你晃着小腳丫在戲水，陽光一照，還在滴着水珠的小腳掌潤瑩如玉。”
“朕一定是得了癡症，明知道你不是她，很多次都妄想着擁有你，將那雙腳捂在心窩上護着。”
“你在天牢罵我的樣子，去一禪寺受刑時那嗔怨的目光，還有冊後大典入宮後，你的頑皮、你的聰慧、你的眼淚、你的笑，在你去邊關的那段日子，朕一閉上眼睛都能想起來。”
他握住她的手捏了捏，深情凝望着她：“青兒，有時候朕感覺這宮裡的女人全是死人，只有你那麼鮮活靈動，活在朕心裡……。”
這陌離軒說了半天，鳳染青端坐着，臉上如終如一綴着清淺的笑意，並不爲之所動。
“青兒！”
皇上喚了她一聲，有些受傷。
“我在聽着，皇上。”
鳳染青聲音平靜如水：“皇上，自冊後大典入宮，我也曾想過要不要永遠留在皇宮？可是，皇上始終將我算計到邊關去了，不是嗎？其實如果皇上與青兒推心置腹，我做什麼都是心甘情願的。”
她盯着他，目光澄澈如水，瞭然的一笑：“在皇上心裡，青兒真有那麼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