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葉嫣然驚聲尖叫,雙掌拉着藤蔓,身子從泥濘的紅土路不停地滾了下來,雙手拉着藤蔓,藤蔓上的樹葉在手心中刮掉了一半。
葉嫣然滾了一個弧度的山坡,撞在一堆的荊棘叢中,停了下來。
葉嫣然一雙小手顫抖地鬆開了藤蔓,手心中已經劃開了血痕,疼得咬牙。
“嗚~~好疼~~”葉嫣然滾燙的淚水忍不住落下。
一雙佈滿淚水的鳳眸,看向了遠處,這黑漆漆的半山腰,還要許久才能到達山底,可是自己怎麼就這麼沒用!
才走這麼點路,就摔了這麼多次。
葉嫣然喘息着,擡頭看看天,依舊下着雨。
“老天爺,你就不能不下了嗎?”葉嫣然近乎哭喪地說着話,又一次撐起了雙臂,看向了四周。
葉嫣然小心翼翼地朝着下面走去,只是地面實在太滑了,葉嫣然走得很辛苦,這下坡越發小心。
時間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地過去了,天幕落下的雨漸漸小了,天空漸漸泛白。
“啊~~~!”葉嫣然一聲驚叫,整個人從山坡上滾了下來,腳上的鞋子早已經脫落了,光着腳丫子,腳底板沾滿了紅紅的泥土。
“額。。好疼。。”葉嫣然渾身都髒透了,身上的那一件農戶的斜襟衫幾乎都成了泥布袋。
葉嫣然撐着站了起來,渾身痛得擰了眉頭,這一晚上光在摔跟頭了,這腰骨都快摔斷了。
葉嫣然站得不是那麼直,伸手揉着衣角,用力擰出了一層泥水。
葉嫣然伸手敲了敲腰背,擡頭看向了四周,想不到一個骨碌滾了下來,倒是已經到了山腳下了。
葉嫣然雙眸瞪的大大看着四周,這一片綠樹青山的山谷,雨已經停了,四周一片寒涼的冷意。
“看樣子天快亮了。”葉嫣然伸手捋了一把溼漉漉的髮絲,額頭上的雨水,看着天色,心裡頭越發憂傷。
葉嫣然看向了前方,這到處都是大石頭和高高的黑麥草,微風一吹,黑麥草好似波浪一般翻滾,葉嫣然渾身忍不住瑟縮地發抖。
葉嫣然伸手繼續朝着前頭走去,徒腳爬上了岩石。
“這怎麼還沒看見河流呢?”葉嫣然嘀咕着,心裡頭越發焦急,大哥不是說有一條河嗎?
葉嫣然連着爬了幾塊岩石,女人的腳底板異常嬌嫩,不小心被地上的荊棘刺出了血口。
葉嫣然一個不小心,從石頭上滾了下來。
“哎呦~~嘶~”葉嫣然吃痛出聲,這猛然間眼前一亮,那遠處,果然有一條清淺的河流,汩汩地流淌。
“河!”葉嫣然激動出聲,連忙站了起來,看向了四周,撿起地上一根略微粗壯的木棍,拄着木棍朝着河水走去。
。。。。
一處山洞門口,皇甫琛終於爬到了,脣色青白了一片,擡頭看着黑乎乎的洞口,又看向天。
“真是老天都在戲弄我皇甫琛!這好不容易找到一口山洞避雨,卻是雨停了。。呵呵~~”皇甫琛苦澀地笑出聲,下一刻,矇頭倒在了地上。
男人的眼前一片黑暗,疲倦的感覺襲滿了男人全身,太痛,太累了。
。。。
一顆顆茂密的桑樹林後,那一條河流,葉嫣然拄着木棍站在了河邊,看着河水流向了山谷的一口天然的大山洞那邊,這裡也就是盡頭了。
葉嫣然心裡犯難了,這究竟從上面掉下來,會在哪裡?
葉嫣然擡頭看向了高高的懸崖峭壁,越發覺得膽戰心驚,心裡頭越發沒了底。
“伯琛。。我對不起你。。”葉嫣然哽咽了淚水。
低頭間,那樣無助的眼神中,微微頓住了。。
“這是什麼?”葉嫣然視線定格在不遠處的河岸邊,河岸邊淤積着紅土細沙泥,看着像是有拖拽過的痕跡。
葉嫣然越發覺得奇怪,拄着木棍上前,朝着一棵桑樹下走去。
地上很明顯的拖過的痕跡,葉嫣然擰了秀眉,嘀咕着,“怎麼像是什麼從這邊挪動過?”
葉嫣然順着痕跡看向了遠處,在那一片岩石面上斷了痕跡。
葉嫣然拄着木棍,快速地跟了上去,越過了一大片的岩石面,果然又發現了泥土拖拽的痕跡。
葉嫣然心裡頭有一種預感,莫名的預感,很快很激動的心跳,葉嫣然順着那斷斷續續的痕跡,跟了下去。。
葉嫣然走了一陣子,猛然間發現挪動的痕跡怎麼不見了,看向了四周,發現什麼都沒有。
“奇怪了,怎麼沒了?”葉嫣然喃喃言語,眉毛蹙成了一團。
葉嫣然循着地上的痕跡,擡頭看向了眼前的那一片黑麥草,長得高高的黑麥草,遮住了前頭的視線。
不知爲何,葉嫣然莫名地伸手,撥開了高高的黑麥草,發現裡頭草更高。
葉嫣然拄着木棍,另一隻手不停地撥開黑麥草,朝着裡頭走去。
腳步頓住了,黑麥草消失的後面,是一口山洞,地上趴着?
葉嫣然張大了嘴巴,激動地叫出聲,“伯琛!!”
葉嫣然手中拄着的木棍連忙丟掉了,顧不上什麼,拔腿跑了過去。
“伯琛?伯琛?”葉嫣然伸手吃力地將男人翻了過來,拍了拍男人的臉龐。
葉嫣然眸色大驚,她明顯感覺到男人臉上滾熱的燙意。
伸手探了探男人的額頭。
“糟糕,風熱了,定是身上有傷,惡疾散至全身了。”葉嫣然皺了眉頭,看向了四周幽靜的山谷。
“應該會有散熱的草藥。”
葉嫣然擡頭看向了身後的一口山洞,有點小的洞口,難怪被茂盛繁密的黑麥草遮住了,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葉嫣然昏迷的男人,臉上佈滿了紅色的淤泥,這翻過了身體,葉嫣然清楚地看見男人的膝蓋上割破了褲子,大腿上都是擦傷。
“難道?剛纔他是爬過來的?那地上的痕跡是他雙腿的痕跡?”葉嫣然立刻看向了皇甫琛的雙腿。
葉嫣然微微曲起了手指頭,扣了扣男人的小腿。
“嗯。。”男人動了一下,發出一聲悶哼的吃痛聲,劍眉緊皺。
葉嫣然頃刻間有點恍悟,“看來是傷到骨頭了,要固定一下,不然晚了要再次敲碎。”
葉嫣然看向了溼漉漉的地面,四周都是被雨水澆灌的泥濘路,又看向了山洞裡頭。
“得想個辦法把他扛到山洞去。”葉嫣然犯難地看着龐大身軀的男人。
葉嫣然站了起來,眸色焦急地四處尋找,終於視線定格在那一根根粗壯的藤蔓。
片刻之後。。。
山洞裡,葉嫣然幾乎累得氣喘吁吁,坐在了地上,橫在肩頭的藤蔓條落了地。
轉目看向了身後的皇甫琛,已經被葉嫣然拖進了山洞。
葉嫣然看向了山洞,裡頭還算乾燥,走到了男人跟前,蹲了下來。
葉嫣然伸手解開綁在男人腰間的藤蔓,看着他一身溼漉漉泥土衣服,又看向自己身上,兩人都是髒。
“看來有一番折騰,先去撿些乾的柴火過來。”
葉嫣然站了起來,朝着外頭走去。
白日裡,雨停了,日出東方,明媚的陽光照耀着大地。
。。。。
白日很快過去了,日落西山。
山洞裡,葉嫣然已經撿來了白日裡曬乾的柴火,堆在了一旁,架起了火堆,燒着柴火。
柴火旁架起了兩人的刮破的衣裳,葉嫣然將兩人的衣裳在河水裡頭洗淨了,架着烤火,希望能夠快點幹,才能夠穿上。
葉嫣然只穿着一件刺着荷葉的束胸,對着那一堆火,正在搗騰一壺草藥。
葉嫣然很慶幸自己竟然能夠在河牀裡找到一個破瓷壺,正好又在山谷裡頭尋了好一陣子,採摘了很多去風熱的藥物。
“水。。。”一聲男人沉悶的聲音發出。
葉嫣然扭頭看了去,裡頭,地上了鋪了一層幹棕樹皮,這是葉嫣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一顆棕樹裡頭剝下來,剝了裡頭一層,乾燥得很。
此時此刻,皇甫琛赤條條躺在了上頭,身下葉嫣然用一張巨大的芭蕉葉爲他遮擋住隱蔽處,那兩條骨碎的雙腿已經用木棍固定住了,用布條捆好,裡頭塗抹了一層草藥。
“水。。”男人泛白的脣瓣吐着字眼,依舊昏迷不醒。
葉嫣然用一張樹葉掬了一葉水,小心翼翼地捧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