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戰逝(4)

山谷裡的士兵越聚越多,唐城只能讓骰子帶着一部分士兵順着山洞邊側的小道向外移動,唐城不明白爲什麼日軍會把這個山洞當成了據點,但在對山洞裡的日軍動手之前,他必須先確認這周圍的地形並佔據對自己有利的地勢。留下了莫約一個小隊的士兵,唐城再次進了山洞,這次他帶了十個配備了衝鋒槍的士兵。

唐城發現越往裡面走,前面人聲和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山洞裡黑漆漆的,唐城等人就只能摸着洞壁一步一步往裡走。就這樣一點點的向裡移動了莫約五六米的樣子,唐城的左手突然摸空了,停下琢磨了一會,唐城終於確定自己左手邊出現了一個岔洞。耳中隱約聽到些聲音的唐城隨即貼着洞壁站住了仔細的辨聽着,終於能確認不遠處好像水流聲,唐城卻愣住了,莫非這山洞裡還有暗河?

被唐城辨聽到的水流聲突然又消失了,就在唐城更加驚奇的時候,鼻端裡卻聞到了一股子臊氣,媽的,唐城不禁暗自罵了一句,敢情剛纔聽到的根本不是什麼水流聲,而是有人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撒尿。看來不能再進去了,貼着洞壁的唐城心裡異常冷靜,在腦海裡飛快的推演過形勢後,唐城把手槍插回腰帶裡,反手抽出了刺刀。

索性這個撒尿的傢伙並沒有立即向唐城這邊來,貼着洞壁的唐城暗自鬆了口氣,在如此黑暗的洞中作戰,他這還是第一次,所以不免有些慌亂。但這樣等待,神經高度緊張,手心裡還是有一些汗水,聽着敵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唐城一直極力控制的呼吸也不自覺變得粗重起來。

洞穴裡黑漆漆的一團,空氣似乎也滯重了起來,耳邊聽着腳步聲的唐城暗自提醒自己再等一等。唐城本想退出山洞去,已經佔領整個山谷的他們只需守住洞口,管保讓洞裡對日軍一個也逃不了。可唐城不知道山谷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怕這裡打起槍來會驚動到外面可能存在的敵人,所以他因着沒有把握全殲日軍,纔會遲遲沒有開槍。

黑暗中敵人的腳步聲響已經近在不足2米遠,一道突然出現在漆黑中的光柱讓唐城不自覺眯縫了眼,他此時是側身半蹲着的,只需敵人出現,唐城便可以利用跨步起身的慣力,把手中的刺刀扎進敵人的胸腔裡去。唐城已經在腦海中推演過數次自己突襲敵人的場景和步驟,卻不想被這道突然出現的光柱破壞了一切,敵人手中有手電筒,也許這個正走出走出岔道的敵人會發現唐城他們的存在。

手中緊握着刺刀的唐城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眼見着對方的一隻腳已經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裡,半蹲着的唐城突然一個起身,掄開握着刺刀的右手揮了過去。只聽得“噗”的一聲,唐城手中的刺刀已經深深扎進了對方的胸口,用左手捂住對方的口鼻,唐城整個人都撲上去把已經中刀的日本兵擠在洞壁上。還好是唐城緊緊的擠住了那日本兵,否則對方手中的手電筒此刻已經落地發出聲響,被唐城擠頂在洞壁上的日本兵努力的掙扎着,可他越是掙扎就越是無力,最後抽搐幾下,便沒了聲息。

電筒再次亮了起來,不過這次拿着手電的卻是唐城,帶着身後的士兵繼續向裡走出沒多遠,唐城他們就再次遇到了一個轉彎。然後唐城就聽見來自彎道那邊傳來的聲音,嗡嗡的,那說明彎道那邊有很多人。唐城他們完全沉寂下來,沒人亂動,也許隨意亂動弄出聲音來就會招來子彈。

唐城回身用手電照了一圈身後的士兵,比劃了一個一會一起開火的手勢,衆人點頭示意明白。唐城的手中已經攥着一枚手雷,如果彎道那邊的空間足夠大,他就會把這枚手雷扔過去,高舉着的右手突然落下,唐城手中的光柱也照射過彎道那邊去。光柱下一個抓着步槍的日軍象暴露在陽光下的蟑螂,在他後邊還有一羣莫約30幾個日本兵,唐城立馬把手雷扔過彎道同時熄滅了手電,在黑暗裡大叫:“開火!開火!”

唐城身後裝備了衝鋒槍的士兵發了狂地向彎道那邊傾瀉子彈,槍火映着射擊的人和倒下地人,像極了十八層地獄裡地某一層。“轟”唐城先前投擲出的首枚在彎道那邊爆開,藉助手雷爆炸的火光,憑着感覺開槍射擊的士兵們有了可以藉助的便利,燃燒的人體和燃燒的洞壁都是他們的蠟燭。

槍火和爆炸過後的洞窟內一片漆黑,熾熱、焦臭、血腥味、嗆死人的硝煙充斥着整個洞窟。在這片漆黑中,靜立不動的唐城他們能清晰地聽見彎道那邊的嘈雜和呻吟慘叫聲。還留在彎道這邊的唐城阻止了身側士兵想要攻過去的舉動,此時跟敵人混戰成一團,絕對不是個什麼好主意。那樣的話就對自己有利,敵人分不清你我,被逼急眼的他們也許會胡亂開槍,到時候唐城他們就會面臨着隨時中彈的危險。

唐城這邊已經停止射擊,彎道那邊的日軍也沒有在第一時間開槍反擊,就這麼僵持了大約有十幾秒鐘的樣子。彎道那邊響起一段日語的喊叫聲,唐城左手拎着已經按滅的手電筒,右手趕緊從後腰上拔出一枚手雷,咬開拉環一揚手把手雷扔去彎道那邊。“轟”的一聲爆響,一股炙熱的氣浪隨着爆炸從彎道那邊涌過來,差點把站在最前面的唐城頂個跟頭。

連續遭遇突襲的日軍開始還擊,從彎道那邊射來的子彈打在洞壁上,不斷地擦出火星,更是擊打的碎石屑飛的到處都是。“扔手雷,炸死這幫小鬼子。”接連被碎石崩中身體的唐城也來了火氣,隨即下令讓身側的士兵向彎道那邊投擲手雷。連續投出的手雷哐噹噹撞在了洞壁上反彈進彎道,洞裡的日軍終於發出了驚恐的叫聲,緊接着一聲藉着一聲沉悶的爆炸響起,開始有彈片和碎石什麼的從彎道里飛出。

爆炸的硝煙味很是嗆人,等了十幾秒鐘以後,一直沒在聽到彎道那邊有聲音傳出,唐城這才重新擰亮了手電筒。手電照射出的光柱斜斜照射過彎道,可彎道那頭的日軍還是沒什麼動靜,裡面的日軍也沒有打槍出來,唐城估計裡面的日軍可能全死掉了。不敢掉以輕心的唐城先用鋼盔試着引誘對方,不見對方有反應,這才很是小心的探頭藉助手電筒的光亮向彎道那邊看去。

和唐城預想的一樣,這個山洞看來只是日軍的一個駐留地,洞裡也沒什麼彈藥給養之類東西。如果日軍是有備而來準備把這裡當成是一個長久的駐地,這裡應該有給養儲備纔是,不至於只30幾個日本兵駐防在這裡。在手電筒的照射下,走過彎道的唐城等人總算是看清楚了整個山洞,彎道這頭便是山洞的盡頭,看着面積也不是很多,最多有兩個籃球場大小。

和那些奇形怪狀的石頭一樣散佈在山洞裡的是30幾個日本兵的屍體,當然也會有受傷未死的,可唐城手下的士兵找尋了一圈,還有氣力能回答唐城詢問的卻一個都沒有,多數受傷的日本兵就只剩下了低聲呻吟的氣力。“收拾收拾,咱們離開這裡。”山洞裡的氣味的確不是很好,尤其現在還多了濃重的血腥味,唐城低聲吩咐了幾句,便第一個扭頭向山洞外走去。

山洞裡的槍聲和爆炸聲一直讓留在洞口外的侯三很是擔心,待見到唐城毫髮無傷的從洞裡出來,侯三一直懸着的心總算是落了地。“沒啥收穫,裡面就30幾個日本兵,這裡應該是他們臨時選擇的一個落腳點,不過這裡面的日本兵都是日軍十八師團的。”唐城把打掃戰場得來的十幾枚手雷遞給侯三,徑自坐在洞口外點了一支香菸。

兩個小隊的士兵已經封住了谷口,就算這會來了日軍,只要不是大隊級別的日軍部隊,想要攻進山谷裡來,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唐城一邊低頭抽菸,腦袋裡卻在飛快的思考着,山洞裡的這些日本兵都是隸屬日軍十八師團的,先前繞過馬高剛進入叢林的時候,遇上的日本兵也是日軍十八師團的,如此想來,莫非這個日軍十八師團快要把林子裡撒滿士兵了?

原只是自己的瞎琢磨,可等着前出搜索的骰子帶着斥候返回山谷,唐城的瞎琢磨卻成爲了現實。前出搜索的骰子一夥在距離山谷2公里外發現了日軍,碰巧抓了個活口的他們不敢多做停留便急急返回,只是看過骰子他們從俘虜身上翻找出來的東西,唐城便已經能確定這個俘虜同樣是十八師團的士兵。

“咱們有麻煩了。”拿着那被俘日本兵的士兵證,唐城的臉上滿是無奈,看來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日軍十八師團的確在林子里布置了大批的部隊。雖然不知道對方這麼做究竟是爲什麼,可唐城知道自己這些人想要安全的返回列多,其中將要面臨的危險可不是一般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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