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聲嘶力竭的驚叫過後,魂飛魄散的古裡奇睜開了眼睛,他看到幾條根鬚從周圍的地下鑽出,緊緊的捆住了巨象的前腿和後腿,將它牢牢的固定在原地,死裡逃生的古裡奇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癱倒在地上。
“怎麼樣?願意認輸嗎?”
面無人色的古裡奇睜開眼睛,望着雪月靈臉上惡作劇式的得意微笑,早已沒有了最初的驕氣,他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心有餘悸的說:“我認輸,認輸了……”
雪月靈莞爾一笑,走到還在瘋狂掙扎的巨象身旁,用手撫摸着它的身體,輕聲呢喃着幾句咒語,同時在它粗糙的皮膚上親了一下。說來也怪,巨象很快便安靜了下來,乖乖的站着不再掙扎,雪月靈鬆開了捆綁它的根鬚,輕輕的拍了拍它,笑道:“乖,帶上你的主人,回去吧!”
那象順從的用鼻子將古裡奇輕輕捲起,回頭看了一眼雪月靈,眼神中似乎有點兒依依不捨,雪月靈微笑着對它眨眨眼睛,送出一個淘氣的飛吻,巨象像個快樂的孩子一樣歡叫一聲,帶着古裡奇跑向山谷中去了。
雪月靈的勝利與卓越表現不僅扭轉了戰局,也使得在場的所有人對這個少女刮目相看,銘淵在自己的手下中來回思索,找不出一個有把握戰勝雪月靈的人,最後他決定親自出場,來會一會這個神奇的小姑娘。
雖然對手是傭兵團的團長,但雪月靈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畏懼,依然保持着與她年齡並不相符的冷靜與沉着,而銘淵因爲見識過了雪月靈的厲害,也並未輕易展露鋒芒,他手持一把長劍走入場中,看上去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與一般的劍士並無區別。
“小姑娘,我要來了!”他的嘴角掠過一絲淺笑,表情顯得詭異而難以捉摸。
“我在等着呢!”雪月靈不卑不亢的回答,目光始終緊盯着他的一舉一動,準備迎接他的衝鋒。
出乎雪月靈的意料,銘淵並沒有迎頭撲上前來,他繞着雪月靈轉了兩圈,忽然加快了步伐,很快他的身影便圍繞雪月靈形成了一個大圈,無數個銘淵快速的沿着順時針方向移動,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是高速移動!”雪月靈心中暗想,她一邊警惕的環顧四周紛亂的人影,一邊悄悄地與白隼交流,可白隼似乎也幫不上什麼忙,銘淵的速度太快,以至於鷹眼也難以辨識真身。
“沒有辦法看清,只有依靠聽覺了!”雪月靈閉上眼睛,依靠從小被父親訓練出的敏銳聽覺尋找銘淵的蹤跡,漸漸的,她覺察到了那個細微的聲音,並且追蹤他的方位,當他突然向她靠近的時候,她猛地轉身,揮手放出幾片葉刃,綠色的葉子劃出一道道耀眼的光,卻沒有擊中目標。
正在爲攻擊落空倍感驚訝的雪月靈,後頸忽然受到了沉重的打擊,整個人痛苦的癱倒在地上,銘淵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身後,他望着倒在地上的雪月靈,露出了得意的微笑,說:“對不起,你雖然很與衆不同,但你還太年輕。”
原來,銘淵早已注意到雪月靈閉上雙眼,猜到她打算依靠聲音來判斷自己的行動,他將計就計,故意製造聲音吸引了雪月靈的注意,自己卻閃到她的背後,發動了突然的襲擊。
“比賽應該到此結束了,今天的勝利是屬於我們的!”銘淵回頭看着騎兵團姑娘們一張張不安的臉,大聲的說,與此同時,僱傭兵團的團員們爆發出了山呼海嘯的歡呼聲。
“一切……都還沒結束,你高興得太早了!”
周圍瞬間寂靜,銘淵滿心驚疑的回過頭,看到雪月靈吃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胸前晶瑩剔透的水晶吊墜綻放出奪目的光彩,她站直了身體,咬牙忍着頸部的痛楚,凝視着銘淵,那倔強的眼神令銘淵心中一驚,他從沒有遇到過這樣一個對手,在遭受到自己的強力一擊之後還能立刻從地上爬起來,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女所表現出的頑強深深地震撼了他。
“你的確令我驚奇,”他重新握緊了手中的劍,“但我相信,這一次,你將無法再次創造奇蹟!”
重疊的身影再次將雪月靈包圍,然而這一次,雪月靈的心中似乎已經沒有了驚惶,伴隨着她悅耳的輕吟,無數的荊棘藤拔地而起,在戰場上蔓延開來,在光輝暗淡的黃昏下,層層疊疊荊棘藤令人如同置身杳無人煙的大森林,荊棘上密佈的倒刺不斷地撕扯糾纏着銘淵的雙腿,極大的延緩了他的速度,將他的衣甲撕扯的支離破碎。
見勢不妙的銘淵決定發起最終的攻擊,他猛地躍出荊棘叢,撲向雪月靈,半空中分成三個一模一樣的人,一齊向着雪月靈刺了過來,雪月靈雙手一指,數枚葉刃分別擊穿了左右兩個幻影,而此時,銘淵的長劍已經向着雪月靈的頭頂劈落下來。
長劍的劍鋒在雪月靈頭頂幾公分處停住了,只要再落下一點兒,劍刃就會割斷她閃亮的秀髮,然而銘淵卻突然大叫一聲,扔掉手中的劍抱着自己的腦袋癱倒在塵埃之中。
銘淵的異常使得傭兵團的人緊張起來,他們衝上前來扶起他,跟他說話,銘淵渾身抽搐,氣息微弱,無法與人正常的交流。傭兵們看着奄奄一息的團長,變得羣情激憤,紛紛拔出武器衝向雪月靈,騎兵團的騎兵們也一擁而上,保護雪月靈的安全,雙方的戰爭一觸即發。
“都住手!”在這緊張時刻,雪月靈舉起雙手,喝止住雙方,她不慌不忙的走到銘淵身邊,完全無視周圍傭兵們殺氣騰騰的眼神,從身上摸出一片葉子,讓傭兵掰開銘淵的嘴,將葉子送了進去。
很快,銘淵便停止了抽搐,漸漸安靜下來,身體恢復了知覺,他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臉色依然有些蒼白,問周圍的部下:“我剛剛……怎麼了?”傭兵們七嘴八舌的說着,而雪月靈則已經離開了亂哄哄的人羣,走回騎兵團長麗芙身邊。
“你剛纔,到底對他做了什麼?”麗芙和女兵們將雪月靈圍在中間,好奇地問。雪月靈調皮的一笑,正要開口,不遠處傳來銘淵的聲音:“剛剛的那位小姐,在哪裡?請出來一下!”
“怎麼,還要比嗎?”雪月靈在衆人的簇擁下走上前問。
“不,我願賭服輸!”銘淵從地上爬起來,充滿敬意的說:“但我有一個疑問,你究竟是怎麼贏我的?”
“沒有什麼,你知道殺人蜂嗎?”雪月靈看了一眼銘淵茫然的表情,不禁莞爾,“殺人蜂是一種劇毒的昆蟲,被它叮過以後,毒素會通過血液快速在人體內擴散,輕則造成劇痛抽搐,重則致人死亡,你剛纔用劍柄打擊我的後頸,所以我也讓殺人蜂叮了你的後頸,蜂毒在你的身上發生了反應,就是這樣!”
“沒想到,我居然輸給了一隻小小的蜜蜂!”銘淵驚異的叫道,他審視着雪月靈臉上淘氣的笑容,疑惑的說:“小姐,你的能力顯然已經超出了一位醫療官所具有的能力,你顯然對我隱瞞了身份,你到底是誰?你真的是騎兵團的一員嗎?”
“當然,我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幻翼騎兵團的一員!”雪月靈將戰鬥前脫下的幻翼騎兵團的斗篷披在身上,看了一眼銘淵懷疑的眼神,斬釘截鐵的回答,“因爲我是‘白玫瑰’紫月的女兒,我的名字是雪月靈!”
她的臉上洋溢着驕傲的微笑,如同西邊那抹豔麗的晚霞,劃過夜色蒼茫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