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玄嘴巴張了張，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應該說什麼，告訴她，這只是一個夢境，一個幻象？他們都是假的，在現實生活中都已經死了？
是的，他大可這麼說，可是他就是說不出口，樓若離，這個他最心愛的女人，當年就是他沒能保護好她，才讓她最終慘死在賊人手中。
他還能記得她死去時的悲慘模樣，全身衣衫不整，雙頰紅腫，身上佈滿了各種瘀痕，像一個破布娃娃一樣躺在地上，那雙眼眸至死都不曾合上，他可以想象臨死之前她是如何絕望，如何掙扎。
想起那個畫面，右玄的心一陣陣地抽痛，他抱住樓若離的手不知不覺中加重了力度。
樓若離吃痛輕叫了一聲：“玄哥，你弄疼我了。”
右玄這才鬆開緊握住她手臂的手，輕輕在她手臂上撫摸着，溫柔道：“對不起，離兒。”
樓若離青蔥般的手指輕輕捂住右玄的嘴：“玄哥，你永遠無需跟阿離道歉，不管你做任何事情，阿離都會理解你，只是求你不要讓阿離離開你好不好？”
美人泫然欲泣的模樣，本來就楚楚動人，更何況眼前這美人還是他對之有愧疚的心愛的女人，右玄哪裡還有勇氣說不，他蹙緊眉頭，表情凝重地點了點頭。
左影見狀就沒法沉默了，他虎目一瞪：“右玄，你瘋了嗎？我剛纔說了那麼多話，難道你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嗎？”
右玄扭頭，深邃的眼眸看向左影：“你說的我都聽到了，也明白，但我……你回去吧。”
他不能離開樓若離，哪怕這只是一場虛假的幻境，哪怕只有一刻，他也要享受這一刻，跟她好好在一起。
左影真是氣瘋了，他該做的都做了，該說的都說了，右玄不是不明白，他頭腦比任何人都清醒，只是他陷入了自己的心魔裡面。
看着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左影真是又氣又無奈，他猛地衝過去，二話不說一拳砸在右玄的臉上。
右玄猝不及防，臉被打偏了，身子連連退了幾步才穩住，左影覺得一拳還不夠，再次上前還想來第二拳第三拳，直打到他醒爲止。
樓若離一把衝過去，伸開雙手擋在了右玄的面前，雙眼盈潤，咬脣看着左影：“我不准你欺負玄哥！”
她明明是那樣的害怕，全身都不可抑制地在顫抖着，可是站在比她高出一個頭、人高馬大是左影面前，她絲毫沒有一絲退讓的意思。
左影可以對右玄下手，卻沒法對這樣一個柔弱女子下手，哪怕是在幻象裡面，哪怕眼前這個女子只是右玄想象出來的。
“你走開，我不想打女人，但是今天我必須帶他走。”
樓若離咬着嘴脣，薄薄的嘴脣被她咬得泛白，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右玄是誰，在我、還有黎族的所有子民的心中，玄哥是我們的族長，是我們的精神支柱，我們都離不開他，就算我求你好了，求你不要將玄哥從我們身邊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