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尾 聲

一陣刺眼的光芒照射下,慕容秋水猛然轉醒。

他一向不喜歡強光,他不但不喜歡陽光,就連太強的燈光,他也極其厭惡。

而現在,這道光芒幾乎比陽光還要強烈。

他勉強的睜開眼,只見眼前正有一張醜陋、驚愕的臉瞪視着他。

他極其自然的一掌推了出去,只聽噹的一聲,手掌一陣刺痛。

這時他才發現那是一面銅鏡。也不知是什麼人將一面鏡子懸掛在他的面前,那道刺眼的光芒,正是從鏡中反射出來的。

鏡子裡的人是誰?

他驚慌的摸摸自己的臉,他的冷汗流了下來。

他閉上眼睛,儘量用他昏沉沉的頭腦思索着睡前的事。

"對了。"他突然想起來:"昨晚我是跟韋好客在一起喝酒。""你錯了。"旁邊有個聲音說:"你是跟我喝過酒,但那已是十幾天以前的事了。""什麼?"他大吃一驚,翻身就想坐起,但覺下半身一陣劇烈疼痛,他呆住了,突然大叫:"我的腿,我的腿呢?""你的腿不是輸給花景因夢了嗎?"

"放屁!輸的明明是她,你怎麼說是我?"

"你又錯了。"韋好客冷笑着說:"輸的是你,因爲花景因夢已經暗示了丁寧在什麼地方。"慕容秋水愣住了。

韋好客脣然嘆了口氣,說:"你一定認爲我在害你,對不對?"慕容秋水聲音比哭的還要難聽:"難道你這不算是害我嗎?"韋好客又嘆了口氣,說:"其實我只不過是幫你全信罷了。我想你總該記得上次我鋸腿的時候,你不是曾經對我說人生在世,首重信諾,只要言而有信,腿又算得了什麼?"慕容秋水的確說過。

"所以……"韋好客苦笑着:"我這樣做,只是爲了維護你的信用,你又怎能怪我呢?""好吧!"慕容秋水狠下心,大聲說:"就算這樣做是爲了全信,那麼我的臉呢?""那也是因爲我要替你保全形象,"韋好客說:"試想慕容公子瀟灑風流,江湖上誰人不知,如今以你的體質,已不適於再拋頭露面,在外奔波,免得破壞了你過去所樹立起來的大好形象。""所以你不但鋸掉我的雙腿,連我的容貌也刻意的改造過了。""不錯。"韋好客好像很得意:"你也應該知道,鋸腿簡單,改變容貌卻是件很麻煩的事,幾乎足足費了我五天工夫,才改到這種地步。"慕容秋水再也忍不注了,大叫一聲:"來人哪!"韋好客立刻答道:"小的在,公子有何吩咐?"除了韋好客這聲細聲細語的回答之外,再也沒有其它聲音,過去一呼百諾的場面,竟完全不見了。

慕容秋水眼睛朝四周一轉,大吃一驚說:"這是什麼地方?"韋好客說:"當然是我的雅座。"

慕容秋水厲聲說:"什麼?你竟敢將我帶到這種地方來?"韋好客不慌不忙說:"你上次不是曾對姜斷絃說過,大象死的時候,一定會找一個隱秘的埋骨之所,因爲它不願象牙被人得到,你現在的情況也是一樣,所以我才辛辛苦苦把你擡了來,難道我又做錯了嗎?"慕容秋水再也不說什麼,拼命向韋好客撲了過去。

但他卻不知此刻自己功力全失,只撲出不遠,大半截身體便已栽在地上。

韋好客又是一陣嘆息,好像覺得苦痛極了。

試想天下還有什麼事比拼命幫助朋友,而朋友卻一點也不領情來得更加痛苦呢?

四月十五。

姜斷絃久盼的日子終於到了。

這天一早,他便輕輕鬆鬆的出了門。比平常的日子還來得輕鬆。

這絕不是他對風眼之戰有必勝的把握,事實卻恰好相反。

如果有人間他這一生誰是最令他頭痛的對手,那個人絕對不是丁寧,而是風眼。

因爲了寧的刀法雖高,但最低限他總還知道這個丁寧使的是刀,而風眼使用的是什麼兵器他都不知道。

他之所以覺得輕鬆,只因爲他早已將身後之事交待清楚。

他一向很服風眼,除了風聞風眼武功極高之外。最主要的還是這個人重言諾,講義氣,只要他答應過的事,殺了他的腦袋他也不會更改。

一如姜斷絃所料,當他到達時,風眼早已等在那裡,早就坐在椅子上四平八穩的等在那裡。

姜斷絃首先注意的是他的兵器。只見一把短劍正插在風眼座椅左手的泥土地上,看上去顯得更短。

"原來你使劍。"姜斷絃語氣中不免有點失望。

風眼冷笑說:"我的左手只會使劍。"

姜斷絃這才發現風眼的右手吊在脖子上,顯然是受了傷,而且傷得不輕。

"這是怎麼回事?"姜斷絃問。

風眼只冷冷的看他,什麼話都沒有說。

姜斷絃忍不住追問:"以你的身手,還有什麼人能擊敗你,""偶而總會有一兩個人,"風眼冷冷回答:"就算被公認爲當世第一的高手,偶而也會被一兩個人擊敗的,"他停了停,又說:"我不在乎。"

姜斷絃說:"是。"

風眼又說:"不管是誰擊敗我的,我對這個人都絕對沒有一點懷恨之心,如果他願意交我這個朋友,我願意隨時爲他打開我的大門。"姜斷絃雖然沒說什麼,目光中卻不免流露出幾分敬意。

風眼終於嘆了口氣,說:"今天如果我要找你比武,我就變成了一個虛假的僞君子,因爲如果我故作神勇,非找你比試不可,你一定會拂袖而去,天下人都知道你的脾氣,我又何必如此狡情做作,來搏取世人的佩服呢?"姜斷絃說:"我不知道別人怎麼佯,可是我很佩服你。"風眼笑了笑,說:"現在我雖然沒有辦法與你比刀,但是我們還有別的事情可以比。""哦,你要比什麼?"

風眼說:"江湖男兒,飄泊了一生,除了刀劍之外,大概只有一樣可以比的了。"姜斷絃問:"哪一樣?"

風眼只說了一個字:"酒。"

風眼大醉。

姜斷絃也大醉。

他是個極有剋制力的人,他這一生從來沒有如此大醉過。

黎明,決戰日的黎明。

丁寧仍;日坐在小屋的屋檐下。

這些日子,他既沒有磨刀,也沒有練功,甚至連飲食睡眠也比往日更少,連一點備戰的跡象都沒有,難道他已將決戰的事忘了?

柳伴伴擔心極了,但她除了擔心之外,還能做些什麼呢?

了寧就坐在那裡,動也不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頭上的風鈴突然發生兩聲輕響。

沒有風,怎麼會有風鈴聲?

了寧蒼白的臉上掠起一絲微笑。

"伴伴,你的功夫又精進了。"

柳伴伴什麼都沒有說,只凝視着屋前空曠的原野。

又過了一會,柳伴伴忽然說:"他好像喝了酒。"哦?"了寧剛剛睜開眼,眉頭就不禁一皺:"好像是宿醉未醒,""誰說我宿醉未醒?"姜斷絃剎那間已來到近前。

他嘴巴雖然很硬,頭卻痛得厲害。

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跟風眼喝得這樣醉。

莫非這是他跟丁寧決鬥之前對生命的一種告別,他看了看天色,大聲說:"我好像來遲了。"

了寧淡淡一笑,說:"早也是來,遲也是來,早一些何妨,遲一些何妨。"姜斷絃微微愣了一下,說:"請。"

這時除了這個字,他幾乎已沒有別的話說。

昔日的恩怨、情感,到這生死決戰的時刻,都已變成過眼雲煙,除了這個字之外,他還能說什麼?

丁寧只是微笑着,動也不動。

姜斷絃突然發覺了寧賴以成名的刀不見了。他不禁奇怪的問:"你的刀呢?"丁寧說:"我沒有帶刀。"

姜斷絃說:"今天是我們在刀下一決勝負生死的時刻,你爲什麼不帶刀?"了寧說:"你我兩人,恩怨糾纏,就算我與你在刀下分出生死勝負,又能證明什麼呢?縱然你勝了我,早晚有一天你還是會敗在別人手上,你說是不是?"姜斷絃愣住了,他從未想到丁寧會說出這種話來。

丁寧又說:"所以我今天不想跟你比刀。"

姜斷絃不禁朝後縮了一步,他真怕了寧跟風眼二佯,又要跟他比酒。

丁寧笑了一笑,說:"我也不會跟你比酒,因爲現在我若跟你比酒,你絕對不是我的對手。"姜斷絃鬆了口氣,說:"那麼你想跟我比什麼?""我們可以比試的東西很多,"丁寧想了想:"譬如我們可以比誰坐得久,我們可以比誰吃得多,我們也可以比誰爬得最遠。"身旁的柳伴伴不禁想笑,但還是忍住了。

"如果你認爲這些事情太俗,我們還可以比別的。我們可以學學那些文人雅士們比比圍棋,你說怎麼樣?"姜斷絃呆了呆,說:"我不會下棋。"

了寧笑笑說:"我也不會,不過我們可以學,直到我們都學得差不多的時候,我們再好好對一局。"姜斷絃有些遲疑。

丁寧又說:"不過我們從現在開始學棋,三五年之後或許已有小成,到時我們再一決勝負,但那又能證明什麼呢?縱然你勝了我,遲早你還是會敗在別人手上,你說是不是?"姜斷絃又愣住了。

丁寧又笑了笑,說:"所以我認爲比跟不比的結果都是一樣。"姜斷絃問:"那麼你的意思呢?"

了寧說:"既然比不比都是一樣,那麼我們還比什麼呢?"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鼓樂之聲,一列入馬,婉蜒而來。但見族旗招展,銅鼓宣揚,行列極其壯觀。

丁寧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昂首大步的迎了上去,他看也沒看柳伴伴一眼,經過姜斷絃身邊時,也只不過說了兩個字。

"再見。"

姜斷絃也轉身大步走了,但他的臉上卻不禁流露出一抹微笑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溫暖的微笑。

只剩下柳伴伴依然愣愣的站在那裡,直到丁府的行列完全消失,她才跌坐在丁寧剛剛坐過的蒲團上。

蒲團上的餘溫猶在!人卻不見了,而且走的時候他竟連看也沒有看她刊已想到這裡,柳伴伴一陣悲從中來,淚珠兒成串的灑了下來。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突然跳了起來。

她突然想到,丁寧還沒有死,自己何必如此悲傷?只要丁寧不死,自己就總有辦法見到他的。

她是個非常想得開的女人,如果她想不開,在她過去的那些飽經劫難的日子裡,她起碼已經死過幾百次了。

她擦乾眼淚,從小屋中取出丁寧留下的刀,直奔城中而去。

她決定要到城裡好好玩玩,好好散散心,最起碼也要好好的吃上幾頓。

正午。

城東天香樓。

柳伴伴大馬金刀的坐在正對樓梯的桌子上。

滿桌上都是菜,少說也有七八道,桌角上擺着一把烏黑的刀。

每個上樓的客人都不免以驚奇的眼光看她一、眼。

柳伴伴一點也不在乎,她一口酒,一口菜,吃得開心極了。

這時跑堂又把一道熱氣騰騰的菜擺在她的桌子上。

柳伴伴吃了一口,問:"這是什麼?"

跑堂賠笑說:"這是您點的西湖醋魚。"

柳伴伴筷於一摔,眼睛一瞪,說:"這是什麼西湖醋魚,酒這麼多,醋這麼少,你當我沒吃過這道菜嗎?"跑堂連忙說:"姑娘多多包涵,如果不合您的味口,我們再給您重做。"·

"不必了。"旁邊忽然有個人說:"也許大師傅認爲女人應該多喝點酒,少吃點醋,醋吃得大多會翻胃的。"柳伴伴一見到這個人,火氣馬上消了,眼睛也小了雌也紅了,連坐的樣子都變了。

這個人當然是丁寧。

柳伴伴喘喘的間:"咦,你怎麼又跑了出來了?"丁寧說:"我高興。"

柳伴伴瞄了滿桌子的菜一眼,不禁把頭垂下來,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

丁寧笑了說:"你這幾天幾乎把城裡大館子都已吃遍,該吃膩了吧?"柳伴伴輕輕說:"好像……差不多了。"

丁寧又笑了笑,拿起筷子,挾了一塊魚嚐嚐,眉頭不禁一皺,說:"這算什麼西湖醋魚?"柳伴伴應着:"就是嘛。"

丁寧說:"我認識一個大師傅,他那道西湖醋魚絕對是天下第一。""哦?"柳伴伴嚥了口唾沫:"哪間館子?"

了寧說:"一品居。"

柳伴伴想了想,問:"我怎麼沒聽說過?開在哪裡?"丁寧笑了笑:"蘇州。"

柳伴伴漸漸的回覆了點女人味,居然白了他一眼,說:"你真會開玩笑,蘇州那麼遠,怎麼去吃?"丁寧說:"你放心,縱然走個十天半個月,那大師傅也跑不掉的。"柳伴伴說:"那麼遠的路,只怕十天半個月也趕不到。"丁寧仍舊笑了笑,只是把聲音放的更低:"你放心,那大師傅年輕得很,今年才三十八歲,縱然我們走上十年,他也死不掉的。"柳伴伴再也說不出話來,她只覺得心跳得很快,臉燒的厲害,身子一軟,整個人已撲進丁寧懷裡——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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