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情並沒有躲閃或阻擋,而是呆呆的看着空中的郭一清,她簡直不敢相信,一向乖巧的四師弟竟然會向她下毒手,然而,就在她發愣的瞬間,三支長箭已分別逼近她的眉心、喉嚨和心口。
“忘情姐姐!”
唐兜兜見狀,頓時花容失色。
唐兜兜這一喊,忘情纔回過神來,忘情箭術雖然遠在郭一清之上,但是此時想用短箭擊飛三支長箭,顯然已經不可能,忘情慌忙一錯步,向唐兜兜身邊閃去。
“嘡!嘡!嘡!”
三個聲音落定後,三支長箭穩穩的插在了廟門的門柱上,從情況來看,郭一清並沒有盡全力,否則門柱早就成爲了碎片。
對面的黑山老鵰無奈的搖搖頭,接着沉沉的嘆了一口氣,顯然對郭一清十分的失望。
忘情躲過長箭後,不禁往右臂上看了一眼,衣袖早已被長箭穿破,但卻沒有傷及皮膚,她心中總算找回了一絲欣慰,因爲她覺得郭一清還沒有壞到讓她失望的地步。
-獨孤婉晴看郭一清失手,於是右手一揮,準備下令圍攻破廟。
“等等!你們以多欺少,算什麼英雄好漢,難道這就是天下第一派的作風嗎?”
“噢?是嗎?那好!咱們單挑如何?”
獨孤婉晴聽了唐兜兜的話後,便放下右手,緩緩抽出長劍,接着擡起胳膊,用長劍指着唐兜兜,目光冰冷得幾乎要刺透唐兜兜的每一根骨頭。
唐兜兜嘴一癟,“唰”的一聲,抽出鋼刀:“誰怕誰啊!”
但是她才說完,便回頭往破廟裡看了一眼,心裡默默的罵道:“那兩個死老頭呢?該不會又開溜了吧?”
“小丫頭!要打就快點,不打就乖乖就擒!”
對面的獨孤婉晴似乎有點不耐煩了。
“既然你急着要送死,那本姑娘就成全你吧!”
唐兜兜口中也不饒人,話音剛落,便揮舞着鋼刀直向獨孤婉晴衝去。
獨孤婉晴冷笑一聲,長劍一揮,也迎面而去。
“呯!”
獨孤婉晴才靠近,唐兜兜便舉起鋼刀一刀向獨孤婉晴的腦袋劈下來,大有一刀將獨孤婉晴劈成兩半的趨勢,獨孤婉晴則擡起右臂,長劍橫擋在腦袋上方,架住了唐兜兜的鋼刀,然而,讓唐兜兜傻眼的是,隨着那聲響,手中的鋼刀和獨孤婉晴的長劍交鋒後,竟然斷爲兩截,自己手中僅剩刀柄。
“哼!修爲差,沒想到兵器也如人!”
獨孤婉晴說完,身體突然一旋轉,右腳一擡,狠狠一腳踢在唐兜兜的小腹上。
唐兜兜慘叫一聲,接着便像狂風中的落葉一般,毫無反抗的向破廟飛去。
黑山老鵰見狀,一把搶過郭一清手中的長弓,衣袖一甩,一箭向空中的唐兜兜射去。
忘情慌忙波動短弦,一道銀光閃出,直向長箭對去,但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忘情大驚失色。
就在銀光和長箭快相碰之時,長箭突然往側邊劃了一個弧度,繞開了忘情的短箭,繼續向唐兜兜射去。
“避風箭!!!”
忘情和郭一清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
這避風箭是神箭門的十大箭術之一,此箭一出,不管對方用什麼手段都無法將它擊落,只要在射程內,就算有細微的氣流和它迎面相對,它都會繞過那股氣流,依然向目標尾隨而去,這就讓敵人無法逃避,但是,這也成爲了它的致命弱點——不能護主,就拿現在的情況來說,長箭繞過了忘情的短箭,自然就不能阻攔短箭,那短箭肯定是直直向黑山老鵰襲去了,如果黑山老鵰躲閃不過的話,肯定要遭殃,所以,此招是一個兩敗俱傷的險招,歐陽青峰並沒有將它傳給門下弟子,所以忘情和郭一清看到黑山老鵰使出此招後,自然是大吃一驚。
眼看長箭就要穿透唐兜兜的身體,“嗖”的一聲,一個身影突然從破廟裡飛出,一掌狠狠擊在了唐兜兜身上,奇怪的是,他這一掌雖然氣勢洶洶,但唐兜兜卻安然無恙的停留在空中,而向她襲來的長箭則突然又改變了方向。
對面的黑山老鵰一把捏住忘情的短箭,然後對着身影冷冷的說道:“好一招隔山打牛!”
既然是隔山打牛,自然就容易讓人想到夏邑,因爲在一家客棧的時候,他便用隔山打牛攻擊過那女子,但是,夏邑此刻應該在昏迷之中,怎麼可能出來相救呢?
“大叔?”
接下來,唐兜兜的喊聲卻又驗證了,來者正是夏邑。
只見夏邑雙手接着剛剛從空中落下來的唐兜兜,兩眼銳利的盯着黑山老鵰。
“站到後面去!”
夏邑緩緩放下唐兜兜,然後淡淡的說道。
對於夏邑的出手,唐兜兜雖然很驚訝,但是她知道,現在不是研究這件事的時候,於是便點點頭:“嗯!大叔!”接着便乖巧的站到了夏邑身後,忘情則走過來輕輕的攙住了她。
解救下唐兜兜後,夏邑左手緩緩放在劍柄上,滿臉冰霜,一步,一步,向對面三人走去。
獨孤婉晴在客棧中就領教過夏邑的厲害,而且看他身中劇毒卻又安然無恙,心中不禁發毛起來,“咕嚕!”,不禁嚥了一口冷口水。
“你們兩也退下吧!”
黑山突然冷冷的說道。
獨孤婉晴等的就是這句話,黑山老鵰聲音尚未停落,她便早已退出十餘步。
“閣下到底是什麼人?爲何三番五次的阻攔孤煞門報仇?”
夏邑沒有回話,依然慢慢向黑山老鵰逼近,只不過,將劍柄握得更緊了一些。
“難道你是啞巴?”
面對沉默的夏邑,一向寡言的黑山老鵰似乎變得話多起來,其實他對夏邑的來路和身份並不感興趣,只是從夏邑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殺氣逼得他實在不安,所以纔想讓夏邑開口,破破他的氣。
夏邑似乎並不吃他的這一套,當他靠近黑山老鵰時,“唰”的一聲,左手抽出長劍,一劍掃出,一道寒光急速向黑山老鵰襲去。
黑山老鵰一抖黑袍,兩隻戴着黑色手套的利爪從長袖中伸了出來,接着雙爪毫不迴避的向寒光抓去。
“嘭!”的一聲巨響,利爪和寒光碰觸後,四周頓時安靜了下來,黑山老鵰依然保持着抓姿,一動不動,而夏邑的長劍則穩穩的停在半空,目光冰冷的盯着黑山老鵰。
“呯!”
一杯茶的功夫,夏邑將長劍緩緩插入劍鞘,接着便轉身向破廟走去。
這下不單是獨孤婉晴和郭一清,就連唐兜兜和忘情都將嘴巴張得偌大,目瞪口呆的看着夏邑和黑山老鵰。
“快去看看你師父!他該不會掛了吧!”
稍過片刻,獨孤婉晴輕聲對郭一清說道,郭一清這才奔了上去。
“趕快扶我離開這裡!”
郭一清上來後,還來不及開口,黑山老鵰便輕聲的說道。
看黑山老鵰沒有死,郭一清這才鬆了一口氣,接着便架着黑山老鵰轉身離開了。
獨孤婉晴看靠山已走,只好帶着孤煞門弟子不甘的撤離了破廟。
“大叔!你身體好啦?你知不知道,你剛纔那一招真是酷斃了!”
孤煞門的人才走,唐兜兜便擦擦嘴角的血,蹦上前抱住了夏邑的胳膊。
“噗!”
但是,唐兜兜話音剛落,一口黑血便從夏邑口中噴了出來,接着身體一軟,慢慢向地下倒去。
唐兜兜見狀,慌忙將他胳膊摟得更緊一些,不讓他倒下去。
忘情趕緊抱住他的另一隻胳膊,口中不停的喊着:“夏大哥!夏大哥!。。”
但是夏邑卻雙眼緊閉,低着頭,一股墨黑的血液不停的從他口中流出來,滑過胸襟,打落在灰白的小道上。
“嗚嗚嗚!大叔,我不准你死!你不能死啊!嗚嗚嗚!”
唐兜兜看着血液不停地從夏邑口中流出,頓時嚇得失聲痛哭。
“把他交給我們吧!”
這時,喝不醉和吃不飽突然迎了上來。
“你們這兩個死老。。。。”
唐兜兜正要開口大罵,但是,當她看到兩個老頭時,滾燙的眼淚卻忍不住加倍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