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原本萬里無雲的天空,突然烏雲盤旋天際,寒風呼嘯大地,天,彷佛變得特別矮;地,好似縮成了方寸間,令萬物窒息的殺氣充斥了這座高不勝寒的山峰之巔。
狂劍站在洞口,手理長鬚,擡頭看着風雲突變,呼嘯的狂風肆意作踐着他三尺長髮,同時鼓得身上白袍呼呼作響,他似乎感受到了那股強於天地的殺氣。
“乾坤蕩蕩,仙劍馭天!吾門忠魂,動驚天象,鋒芒璨璨,戰歌莫戾,萬劍歸一,永生不棄!”
狂劍突然對三千弟子大喝一聲,接着右臂一揮,直指天空,一道白色劍氣即刻由指尖而發,頓囂長空。
“唰。。。。!”
三千弟子聽後,同時抽出背上長劍,然後齊聲吶喊:“萬劍歸一,永生不棄!萬劍歸一,永生不棄。。。。。”
瞬間,雄渾的吶喊聲便灌滿整座山峰,迴盪在峽谷之中,似乎要將天空中的烏雲震散,似乎要喝住肆無忌憚的狂風,但是,雲沒有散,風沒有停,卻驚動了它峰癡情人。
莫雪匆匆跑到懸崖邊,打着眼罩,左搖右晃,焦慮的看着山峰對面,但卻看得雙眼兩茫茫。
“仙劍門那邊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
莫梟走到莫雪身後漠然的嘆道。
“爹!會不會是劉公子他。。。。”
“仙劍門近幾年來,靜如止水,今天突然傾巢而出,完全有這個可能!”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啊?”
慌張之下,莫雪不覺已兩眼通紅。
“等!。。。”
“等着看他死嗎?不行!我得過去找他!”
莫雪說完,轉身便要走,卻被莫梟一把拉住:“雪兒!要冷靜,仙劍門動靜如此大,那就說明他還沒有死,你過去反而成累贅,不是幫他,而是害他!”
“這。。。”
莫雪聽後,不再掙扎,莫梟也放開了她,父女倆就這樣呆呆的看着懸崖對面,心中默默的爲羽軒祈禱着。。。。
寒冰窖門口,衆弟子吶喊過後,狂劍心中的那份不安頓時煙消雲散,原來這傢伙只是利用三千聲威壯一下自己的膽,至於他爲什麼會如此不安,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或許是怕傅天鬆的冤魂纏身吧!
“傅昆!”
狂劍衝着對面喊了一聲。
“是!師父!”
傅昆應了狂劍一聲,滿臉陰沉的帶着幾個弟子手捧香爐,肩擡木棺,緩緩走進了山洞。
“二弟!大哥來帶你回家了!”
傅天鬆站在寒冰窖門口大喊一聲後,便取出鑰匙,扭動了閘門機關。
由於地面的寒鐵已經縮進兩旁的窖壁之中,所以站在寒冰窖門口,便能看看清寒冰池。
“爹。。。。。!”
傅昆看着一池的靜水,不禁嚎頭大哭。
狂劍則輕輕舒了一口氣,懸着的心,終於落地了。
“咕嚕!”
池中突然冒出一個水花,一個寒亮的龜殼從水底翻了出來。
狂劍大叫一聲:“昆兒,撤!”
說完身體一晃,向後退出兩步,接着取出鑰匙就往鎖洞裡插。
“譁!譁!”
隨着兩聲響,突然從池底飛出兩人。
“嗖!”
其中一人右臂一揮,一把長扇旋轉而出,閃電一般的向狂劍襲去,由於速度太快,狂劍手中的鑰匙還沒有插進鎖孔,就被長扇子逼得縮回了右手。
“傅天影!拿命來!”
就在長扇飛出的同時,另一個身影則大喊一聲,也是右臂一揮,一道劍氣便犀利的向狂劍脖頸掃去,似乎要一招取下狂劍項上人頭。
狂劍雙腳一點,兩手平排,猶如一隻大鵬,急速向洞外飛去。
“爹!!”
從池底飛出來的兩個身影落地之後,傅昆不禁脫口而出。
“昆兒!快快起來!隨爹一起擊殺這個仙劍門叛徒!”
傅天鬆說完後,便扔下羽軒和傅昆,獨自向洞外奔去了。
“小兄弟!這是怎麼回事?”
傅昆站起來後,困惑的看着羽軒。
羽軒拍拍他的肩膀:“小前輩,這事一時也說不清楚,你若再不出去幫忙,呆會真要用木棺擡着令尊回去了!”
羽軒說完後,便扔下傅昆奔向了洞外,傅昆只好提起地上的長劍尾隨而去。
山洞外,天,似乎變得比之前還要暗,風,除了呼嘯外,一層,一層的卷着地上的塵土,灌得兩耳發麻,雙眼迷離,但此刻,三千把長劍卻猶如風中的磐石,穩健不移的對着洞口,狂劍則兩手後背,堪比山間老鬆,一動不動的守護在山洞對面,這時,他知道他需要淡定,只要他能淡定下來,他就是贏家,因爲他的淡定能換來三千弟子的信任,爲他帶來三千個肉盾。
而山洞對面,傅天鬆通紅的雙眼,猶如血狼一般,死死的盯着對面的狂劍,咬得甚緊的上下牙,不停的,用力的摩擦着,凸出腮幫兩團肌肉的同時,還發出一陣陣讓人心寒的吱吱聲。
羽軒則手把長扇,一頭長髮隨風亂舞,順便將他俊俏的臉龐掩去七分,但銳利的眼神卻逼得三尺青絲繞道而行,他沒有傅天鬆心中的那份恨,但卻有傅天鬆心中沒有的那股惑。
傅昆雖然不知道事情真相,雖然平日與傅天鬆相處不融,但是,他心裡沒有忘記,傅天鬆是賦予它生命的始源,所以,不管發生任何事,在傅天鬆受到威脅時,他依然會毫不猶豫的站在這個令他失望的父親身旁,而和他一起送棺木進山洞的幾個弟子則悄悄繞過三人,站到了對面的隊伍之中。
突然,狂劍雙手緩緩順風而託,兩股強大的氣流由掌而發,引得三千青峰不停顫抖,鳴聲連連,欲要斬風劈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