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狂風的席捲,白霧繚繞的山峰,今日卻看不到一絲霧,灰濛濛的天空下,挺拔的山峰顯得格外的孤寒,格外的暗沉。
峰頂懸崖邊,傅昆長劍插地,右手緊握劍柄,單膝下跪,左手輕扶胸口,嘴角掛滿血痕,看來,傷得不輕,但是那雙眼睛卻剛毅的看着對面,毫無畏懼之色,奇怪的是,仙劍門除了狂劍之外,還有誰能傷得了他呢?
“昆兒,大伯母該說什麼好呢?好好的掌門候選人你不做,卻偏偏。。。”
對面,掌門夫人一臉失望,雙眸充滿怨婦的戾氣,猶如兩把匕首,不停剮着傅天鬆身上的肉,她身後的三千弟子更是蠢蠢欲動,萬劍待發!
看來,傅昆八成是被她所傷,其實傅昆根本不在她和狂劍的計劃之中,狂劍是真心實意的想把掌門之位傳給他,卻不料,羽軒的出現無意將他捲了進來。
“哼!妖女,你混進仙劍門,迷惑傅天影爲非作歹,殘殺無辜,今日若不滅你,我枉爲劍門之人!”
傅天鬆說完,便動身出招。
“爹!你不是她的對手!”
傅昆右手在劍柄上吃力的一推,猛然站起來,一把拉住傅天鬆。
“哼!我看,還是父子倆一起上吧!”
對面的婦人嘴角一抽,冷笑一聲。
傅昆輕輕將傅天鬆推向身後,右手抄起長劍,手腕一抖,三尺銀蛇閃電般的向婦人游去。
婦人腰肢一扭,長劍即刻擦腰而。
傅昆看一劍刺空,於是右手向左邊一撇,長劍便向婦人橫腰掃去,婦人一個後空翻,急速的閃過一劍,接着一把搶過弟子手中的長劍,反手一推,直刺傅昆小腹,傅昆慌忙揮劍阻攔,但是,就在雙劍交觸之際,婦人突然鬆開手中長劍,雙腳一錯,早已站在傅昆右側,一掌向傅昆耳門拍去。
傅昆暗叫上當,卻躲閃不及,眼看傅昆就要慘遭毒手,“嗖!”,突然從仙劍門弟子身後劃出一道閃電,精準的向婦人後頸飛去。
婦人突感後頸發涼,於是趕緊收回玉掌,一彎腰,閃電掠發而過,接着又沿路旋迴。
這時,一個身影踏着仙劍門弟子的頭顱,接過閃電,腳一點,緩緩落在懸崖邊,正是羽軒,而那道閃電則是他手中的長扇
婦人躲過羽軒的偷襲後,便慌忙退了回去,傅昆也走到了羽軒跟前。
“呵呵呵!沒想到風情溫柔的美嬌娘卻藏得一身蓋世絕學,真是令小弟大開眼界啊”
羽軒扇着扇子,向婦人暗送一個秋波。
“大膽淫賊,休得胡言!”
婦人杏眼怒睜,一手掐腰,一手指着羽軒。
“哈哈哈!怎麼?才短短三日,夫人就把我這個心肝弟弟給忘記了?”
羽軒越說越來勁,並慢慢向婦人走去。
“嘭!”
就在羽軒前行時,空中射來一道劍氣,剛好落在羽軒足前一尺,羽軒也道不躲閃,只是嘎然止步。
響聲方落,狂劍從空而降,落在了婦人面前。
“夫人!這小子說道是真的嗎?”
狂劍才落地,便不悅的對着婦人問道。
“傅大掌門,我說你是白癡嗎?這種事情有那個女人會自願承認!不過,你若不相信的話,你可以來聞聞我的臉,現在還有尊夫人的脣香呢!”
“哼!臭小子!你少騙人!麗豔來仙劍門三百餘年,就連我都沒有碰過她,莫說是。。。。。”
被羽軒這麼一激,狂劍竟然說漏了嘴。
“哈哈哈!!各位仙劍門弟子,你們都聽到了吧!這位女子叫麗豔,並非你們的掌門夫人!”
羽軒此話一出,仙劍門弟子們便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
狂劍慌忙轉身大喊:“大家別被他矇騙了,麗豔只不過是夫人的乳名,所以你們纔不知曉!”
羽軒聽罷,心中冷笑一聲:“哼!想不到這老頭也道機靈!”
狂劍雖然消除了弟子們的猜忌,但自己心中卻暗暗不爽:“媽的,我爲你殺妻棄女,你卻在我面前裝清純,暗地裡又擺我一刀,等事情結束後,看我怎麼折磨你!”
麗豔似乎看出了狂劍心中的不爽,於是便輕聲對他說道:“虧你活了一把年紀,連這小子的激將法都看不出來!”
但是,麗豔話音剛落,便從懸崖對面傳來了陣陣淒厲聲,這聲音雖然不大,卻足以平靜全局,衆人不禁伸長脖子,紛紛向懸崖對面看去。
“二師姐!!”
“對!好像是二師姐的聲音!”
很快,峰頂的寂靜便被三千弟子的熱議打破!
“鈴妹!爹!是鈴妹!”
傅昆更是激動的對着傅天鬆說道,接着便放下手中長劍,雙手括在嘴邊大喊起來:“鈴妹!是你嗎?鈴妹。。。。”
隨着傅昆的一聲喊,懸崖那邊,傅鈴兒顫抖的雙手無力的抓在鐵棒上,那雙流了三百年苦水的眼睛再一次決堤,滾燙的淚水劃過飽受風吹雨打的皺臉,清洗着埋藏在心底的那道傷口,她想像往常一樣大喊一聲,但是腹中抽搐的氣息卻哽咽住了她的喉嚨,三百多年,這氣息整整充斥了她三百多年,突然要將它釋放,怎能不抽搐?怎能不哽咽?
終於,她緩緩蹲下身,蜷起身體,嗚嗚嗚的哭了出來,一顆麻木了三百年的心,瞬間被親人的一聲吶喊激活過來,這其中的辛酸、亢奮、衝動和牽掛將她腦子洗得一片空白後,唯一留的,只是茫然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