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有心事?”
羽軒走到黑影后面,伸出雙手輕輕摟住了她的腰,黑影則就勢往後一傾,倒在了羽軒懷中:“沒有,只是……,只是……!”
“只是醋罈子打翻了,對吧?怪不得遠遠的便聞到一股濃烈的醋味!”
“你啊!就沒有正經的時候!”
“我倘若正經的話,又豈能將我們的燕大小姐騙到手呢?”
“啊!原來你還是個大騙子啊?那我不理你了!”
燕雨竹說完,腰肢輕輕一扭,但是雙手卻緊緊抓住了羽軒的手。
羽軒不由笑道:“呵呵,真不羞,竟然都不理了我,還將我的手抓得這麼緊!”
“羽軒!”
“嗯!”
“假如,我說的是假如,假如有一天,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讓你在我和唐姑娘之間選擇一個,你會選擇誰呢?”
“這……,雨竹,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難道我不在的時候兜兜她欺負你了?”
“怎麼會呢,唐姑娘她人很好呢,怎麼會欺負我呢!”
“那爲何你……?”
“呵呵!我只是好奇而已,所以隨口問問,你別當真,不想回答就不用回答,我不會介意的!”
對於這個善於捕捉女人心思的男人來說,他很清楚,此刻,她越說自己不介意,她心中就越是介意。所以羽軒也不想回避這個問題,索性回答了這個令所有男人都頭疼的問題:“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會選擇你!”
“那唐姑娘怎麼辦?”
“呵呵!自始至終都是她纏着我的,其實我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只是看她無父無母,時常被爺爺欺負,所以纔將她帶在身邊!”
“啊!你……你……你怎麼能這樣說呢?唐姑娘可是一心一意的對你啊!”
“雨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難道隨便一個女人對我動心,我就要去愛她,呵護她她嗎?那我豈不是成了大衆情人?”
“羽軒,你是不是腦袋燒糊塗了?”
燕雨竹慌忙轉過身將手放在了羽軒額頭上。
羽軒輕輕推開燕雨竹的手:“你不用懷疑,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還清醒,因爲兜兜不在身邊,所以我纔會說出真話,平日你聽到的那都是假話,是我逢場作戲的假話!”
“豬頭!我恨你……”
羽軒話音方落,在他不遠處,一個黑影一閃而過,接着便傳來“嘭!”的一聲關門聲,然後便是洪老頭的咒罵聲:“死丫頭,深更半夜的,外面成雙成對的,你將我推出來當什麼燈泡啊,有能耐自己出來橫插一腳嘛,真是的!”
“兜兜!那黑影是兜兜,剛纔的話豈不是……”
燕雨竹說完,提腳就要往茅屋衝去,但是卻被羽軒拉住了:“雨竹!不用理她!”
“羽軒!不行,唐姑娘不傷心死纔怪呢!我要去和她解釋清楚!”
燕雨竹雙臂一用力,想要擺脫羽軒,但是她那有這個能耐,無論她怎麼掙扎,依然無法擺脫羽軒的控制。
無奈之下,燕雨竹高聲喊道:“劉羽軒,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如果你這樣對待唐姑娘的話,算我看錯人了!”
羽軒沒有回她,而是拉着她的手,硬是將她拽到十丈之遙,這纔開口說道:“雨竹,你先冷靜一下,你聽我說!”
“說什麼?你都將唐姑娘傷成那樣了,你還能說什麼?”
燕雨竹似乎從未有這般激動的和羽軒高喊過。
看燕雨竹情緒高漲,羽軒不想和她衝突,所以輕聲嘆道:“唉!羽軒,難道在你心中我真是這般薄情寡義之人嗎?”
“以前不是,不過,現在就不知道了!”
但是她的話音才落,便感到什麼東西“吧嗒!”一聲,打落在她那被羽軒緊扣的右手手背上,不過很快她的直覺便告訴她,那是一滴眼淚,一滴冰冷無奈的眼淚。
“你……”
發現羽軒落淚之後,燕雨竹頓時安靜了下來,因爲跟了羽軒這麼久,她瞭解羽軒,無論面對什麼困難,這個男人都不會輕易落淚,至少在她面前沒有落過。
看燕雨竹冷靜下來,羽軒這才放開她的右手,淡淡的說道:“有一件事情我一直瞞着你,其實我現在已經是半個聾子,我的左耳已經完全失去了聽覺,而且修爲也喪失了一半!”
“什麼?你說什麼?”
燕雨竹不由往後踉蹌兩步,接着又小聲道:“難怪進村那天你裝得這麼像,原來,原來你真的……真的……”燕雨竹說着說着,似乎已經哽咽難言。
羽軒一步跨上去扶住她:“你看你,我話都還沒有說完呢,你就哭成這個樣子了!”
“好……好,我不哭,那你……你接着說!”
燕雨竹掏出手帕一邊擦眼淚,一邊說道。
“那天登上高峰之巔後我才發現,原來九葉草已經幻化成了一個胖老頭,這個胖老頭似乎很靈通,能將未來的事情以場景的方式描摹出來,在場景中我看到了一副令我震撼的畫面,那就是兜兜!”“唐姑娘?唐姑娘她怎麼了?”
“場景中,她額頭上有一輪墨月,她正在用墨月兒肆無忌憚的殺戮着易州先民,最後她自己也力竭而亡!”
“啊……!怎麼會這樣,難怪那天你看到兜兜額頭上的墨月兒後會如此生氣了!”
“不錯,那天看到她額頭上的墨月兒,我確實很恐慌,所以纔會對洪前輩那麼無禮!”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這和你與唐姑娘的感情有什麼關係呢?”
“其實在我醒來的時候,洪前輩便將墨月兒手抄秘錄交給了我,我大致看了一下,覺得其中漏洞百出,所以我料定,洪前輩當年得到的秘錄是假的,當年朱蠻故意弄了一本假秘錄,讓它流落到洪前輩手上,想引起許拓和洪前輩的矛盾,因爲他知道,只要許拓知道秘錄在洪前輩手上,許拓便會千方百計的想辦法,將秘錄弄到手,而墨月兒本身又是一種至惡邪功,洪前輩斷然不會讓它落到許拓手上,如此一來,許拓自然不甘心,自然和洪前輩大動干戈,而他則坐等漁翁之利!所以說,真正的秘錄只在一個人的手上,那個人便是朱蠻,而我們明後天就要越過劍氣前往北邊,到時候兜兜勢必要跟去,她一跟去,朱蠻便有機會下手,將兜兜擄走,然後替她煉化成墨月兒,這樣一來,那她豈不是……”
“哦!我終於明白了,你是想將唐姑娘留在這裡,因爲劍氣的緣故,只要她不進入北邊,朱蠻便沒有機會接觸到她,朱蠻接觸不到她,那她便沒有修煉墨月兒的機會,這樣一來,唐姑娘便相安無事了,對吧?”
“嗯!你說得不錯,其實剛纔我早就察覺她在後面偷聽我們說話,所以才藉助你的話題發揮,我清楚她的個性,她倘若知道我在同情她,她就算是死也不會再和我走同一條路,這樣她纔會賭氣留在南邊!保全她性命!”
“可是,可是她現在得有多傷心啊!”
“傷心和性命相較之下,我寧願讓她傷心!哪怕她這一輩子都不能原諒我!”
“羽軒,你放心吧,唐姑娘不是那樣的人,等我們將事情辦妥之後,向她解釋清楚了,她會原諒你的!”將事情弄明白之後,燕雨竹稍稍向羽軒靠近一步,伸出雙手摟住了羽軒,頭輕輕一偏,將絕豔的臉龐靠在羽軒心口上,聆聽和撫慰着這個男人的心碎……
第二天早晨,天空方吐一絲微亮,便從屋外傳來陣陣“呯!呯!呯……”的響聲,時不時還聽到一聲咒罵:“你這個死豬頭,臭豬頭,我打死你,你這個臭一三三!”不用說,一聽便知道是誰,因爲這些人中除了她,還會有誰知道羽軒在天上人間的編號呢,現在時間尚早,大家都在熟睡,那唐兜兜爬起來幹什麼呢?不用說,自然是起來撒氣的了,聽了羽軒的一番話後,她昨晚自然是無法入眠,越想越傷心,越想越生氣,所以便早早起牀,找了一段木棍,正在把一塊石頭當羽軒敲呢。
屋子裡面的燕雨竹則在地鋪上輕輕翻了一個身,背對羽軒輕嘆了一口,其實她也是一宿沒睡,同是女人,她明白唐兜兜的感受,更何況一段時間的相處,她們早已情同姐妹,但是她又不能將真相告訴她,所以此刻,她心如火燒,煎熬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