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片刻,羽軒便隨着黑爺來到了客棧另一個小院中,這小院面積看上去比羽軒所住的那個略大一些,不過,佈局卻比羽軒住的那個簡單了不少,除了西面的小屋外,院中只有一樹,一桌,四凳,六燈,便再無它物,可見,這應該是黑麒麟的私宅,不過,倘若是黑麒麟的私宅的話,佈局爲何比羽軒住的小院還簡單呢?從麒麟客棧的財勢來看,就算她用金磚鋪地也不爲過啊,爲何要將自己住的地方弄得這般寒酸呢?悌
“好了,你就在這裡等着吧!沒有我的通知,你絕不能靠近小屋半步,知道了嗎?”
兩人進入小院後,黑爺便喝住了羽軒,自己卻屁顛屁顛的向小屋跑去了,藉着院子裡的燈光,順着黑爺的背影看去,小屋就像沉睡中的沙丘一般,裡面全無半點燈光,看來,羽軒才離去,黑麒麟便回屋休息了!諛
看了小屋一眼後,羽軒便走到院中木蘭樹下,小石桌旁,膝蓋一曲,坐在了石凳上,但是羽軒才坐下去,屁.股就像坐到了彈簧一般,從石凳上彈了起來,因爲他坐到了一團冰涼柔軟的東西。
“呼!!!”當羽軒看清凳子上的東西之後,他這才深深呼了一口氣,原來是一層苔蘚。
“大腸兄弟!聖人很快就出來,你就在這裡等着吧!老夫回去睡覺了!”
然而,就在羽軒打量石凳的時候,黑爺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諛
羽軒聽後,立刻轉身應了黑爺一聲:“哦!好!有勞黑爺了!”黑爺聽後,稍稍點頭,接着便離開了小院。
黑爺一走,羽軒頓時將目光落在了小屋方向,果然,屋中早已燈火通明倩影附窗,雖然沒有李青青般的明顯,但可見手揮腰娜,裙帶翩翩,看樣子,黑麒麟正在穿着打扮。悌
女人的靚麗和淑雅是打扮出來的,而打扮則是靠時間耗出來的,半壺茶的時間過去了,黑麒麟依然難以出屋,無聊之餘,只能擡頭數星……
“待會天都快亮了,你急着見我所謂何事?”
然而,就在羽軒仰視蒼穹之時,突然從他身後飄來了一抹輕言柔語。
此聲一出,羽軒立刻漠然垂首,淡然轉身:“這個問題你應該比我還清楚!”
“咯咯咯!!”羽軒的回答不由激起黑麒麟一串輕笑,但,笑聲落畢,只見黑麒麟一轉身,緩緩向小屋走了去:“本聖人沒有這個功夫陪你無聊!!”
“香兒!!!”
然而,黑麒麟才走出五步不足,羽軒便對着她的背影大喊一聲,這聲猶如萬斤之墜,瞬間將黑麒麟壓得寸步難行,黯然止步。
不過,遲疑片刻,黑麒麟便搪塞的問道:“香……香兒在那裡?”
羽軒大步一跨,瞬間站在黑麒麟面前:“你打算騙我騙到什麼時候?”
“你……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怎麼滿口胡言亂語!”黑麒麟說完,頭一扭,將臉轉了一個方向,就像做錯了事的情人一般,不敢面對羽軒。
“香兒!我知道你是個好女人,我相信你這樣做一定有你的無奈,你先把東方兄和藍姬放了,至於你的困難,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的!“看來,羽軒是鐵了心的認定黑麒麟就是香兒了!
“哈哈哈!!!哈哈哈!!!幫我?你拿什麼來幫我?你的命?還是你的憐憫?”羽軒話音方落,黑麒麟便是一陣狂笑,不過,倘若沒理解錯的話,她已經承認了自己便是香兒。
不過,對於黑麒麟的坦白,羽軒半點不驚訝,漠然的在看着那張凶煞的麒麟面具,冷冷的問道:“行!那你說,要怎麼樣你才肯放人!!”
“放人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識破我的身份的?”黑麒麟說完便伸出玉手,緩緩摘下了臉上的麒麟面具,面具一除,一張熟悉的面孔頓時顯露燈光下,果然是香兒。
既然有求於人,必然要滿足其好,雖然羽軒心如火燎,無奈之下也只能滿足了香兒的好奇:“第一次在麒麟客棧看到你時,我便對你產生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總覺得我們似曾相識,而且你身上的體香和香兒的也相差無幾……”
“你意思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便識破了我?”聽到這,香兒忍不住打斷了羽軒的話,
羽軒搖搖頭:“不!倘若換作別人,單憑體香這一點便能引起我的懷疑,但是你不同,因爲你是香兒!”
“爲什麼?”
“因爲我瞭解的香兒是一個單純的女人,單純得就像嬰孩一般,我相信她斷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香兒聽後,身體微微一振,頓時低頭不語,羽軒的話似乎碰了她的心臟一下。
“那……你今天爲何又會懷疑我呢?難道……?”沉默片刻,香兒稍稍擡起頭,眼中淚光閃爍的看着羽軒。
香兒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意思卻十分明瞭,她這是在委婉的問羽軒,是不是現在覺得她不單純了?是不是對她沒有好感了?
“呼!!!”羽軒深深的舒了一口氣:“事實終究是事實,它不會因爲誰的逃避而發生絲毫改變,當種種跡象擺在我面前時,我雖然很猶豫,也很掙扎,但是更知道,倘若今天我不揭開你的面紗的話,我便會犯下一個不可原諒的錯誤!”
“那你所謂的種種跡象是……?”
“剛纔從魔宮回來的時候,我被朱蠻的弟弟朱遜半途攔住了,他對魔宮發生的事情完全瞭如指掌,經過各方面的分析和驗證,我已經確定朱遜今天沒有去過魔宮,既然他沒有去過魔宮,那他爲何對魔宮裡發生的事情瞭如指掌呢?唯一的解釋,那就是有人告訴他的。但是,事發現場除了我們幾位當事人之外,根本無一兵一卒,所以,士兵通風報信的可能性便排除在外,既然士兵不可能,那嫌疑人便在我們當中,但是,我們之中除了你、東方兄和藍姬之外,根本沒有人離開過魔宮,所以,可疑之人便在你們三人之中,而你們三人之中呢,東方兄又身受重傷,甚至言語不清,所以他不可能是泄露者,排除東方兄後,範圍便縮小在了你和藍姬身上!但是,再回頭想想,藍姬既然能在風雷巨斧劈下之時坦然的摟着東方兄,可見她已抱必死的決心,這就說明她確實愛上了東方兄,既然兩人生死相愛,那藍姬斷然不會扔下東方兄,先去找人泄密,她勢必會先將東方兄安頓下來,然後再去辦其它的事情,如此一來,就算藍姬不在客棧,那東方兄也應該要在客棧纔對……”
“可是你想過沒有,並不止夜郎君和藍姬沒有回客棧,就連我也沒回客棧啊!我們三人完全有可能才離開魔宮便被他人擄走了啊!然後那人再逼我們說出了魔宮裡發生的事情!”香兒忍不住又插了一句。
羽軒點點頭:“不錯,我確實這麼認爲過,但是當我將所有事情重新整理一遍後,有兩件事情卻讓我把所有焦點落在了兩個人身上!”
“你剛纔不是說過了嗎?是我和藍姬!”
“不,不是你和藍姬,而是你和黑麒麟,朱蠻性格狂躁,愛面如命,藍姬竟然當衆承認私情,以他的性格,哪怕和我生死一搏,他斷然也要殺了東方兄和藍姬,又豈會因爲你輕言幾語,便收回了風雷巨斧,放走了東方兄和藍姬?所以你說的那幾句話無疑是順着朱蠻的意思,否則他斷然不會聽你的,而那時朱蠻的腦子已被殺念充斥,除了殺死東方兄和藍姬的話,他又豈能聽得進去?從這點推斷,你肯定是告訴朱蠻,要他依了我,然後你再替他殺了她們兩!”
“可是放了她們,我未必就有機會下手啊?”
“呵呵!這就是你的高明之處,因爲你瞭解我,因爲東方兄傷勢嚴重的關係,我勢必會讓你先送她們回客棧,而魔宮到客棧這段路上,你想怎麼殺她們,還不是你說了算!”
香兒聽後,不由冷笑一聲,接着便緩緩向不遠處的木蘭樹走了去,當她站在木蘭樹下時,輕輕一扭頭,漠然的看着羽軒:“難道你不覺得你的觀點很矛盾嗎?既然你肯定我在來的路上便殺了夜郎君和藍姬,那你還來找我要什麼人?索性直接殺了我替她們報仇豈不更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