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夕陽悲歌(下)

眼看男子就要遭毒手,聖手婆婆身體一轉,摟住老頭的腰,雙腳一點,活活將老頭抱到了旁邊的房頂上,而下面的催命狐狸則兩手一伸,接得情郎歸。

“姐姐!我先走咯!這兩個傢伙就歸你啦!嘻嘻!”

催命狐狸給房頂上的聖手婆婆使了一個眼色,接着便抱着男子跑了。

下面的漢子慌忙要追上去,聖手婆婆右腳一踢,一塊瓦片飛速的向漢子襲來,漢子爲了躲避瓦片,只好連退兩丈,而此時,催命狐狸早已抱着男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房頂上的老頭似乎也着急了,於是便縱身跳下了房頂,但是讓他苦惱的是,聖手婆婆依然在後面緊緊的抱着他,無論他怎麼跳,就是擺脫不了她。

“好啦!好啦!老夫認栽了還不行嗎?趕快放開你的手!”

無奈之下,老頭只好妥協了。

聖手婆婆也覺得催命狐狸應該走遠了,於是便放開了手。

“你是。。。。。”

老頭正要轉身問聖手婆婆什麼,但是那裡還有聖手婆婆的身影。

聖手婆婆回到五花山的時,催命狐狸早已爲男子療了傷,含情脈脈的坐在牀沿邊看着他呢。

在這對姐妹的精心照料下,十天後,男子便完全恢復了,同時,就在這段時間內,男子竟然對聖手婆婆動了情,所以他的傷勢好後,便留在了五花山,這讓容貌和身材都勝過姐姐的催命狐狸十分不甘心,於是催命狐狸便使出渾身解數去勾.引艾洋,終於有一天,催命狐狸利用迷魂湯得到了艾洋的身體,俗話說,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更何況這艾洋正是血氣方剛的時段呢,所以,以後的日子,兩人便經常揹着聖手婆婆交流起來。

終於有一天,就在兩人交流得正歡的時候,被聖手婆婆看到了,但是聖手婆婆並沒有讓她們當場難堪,而是晚上將催命狐狸喊上了五花峰。

清寒的月光下,聖手婆婆冷淡的說道:“你真的離不開他嗎?”

“對!我離不開他!見到他第一眼時,我就喜歡上了他!”

催命狐狸毫不隱瞞的回道。

聖手婆婆聽後,兩眼不禁含滿了淚水:“那怎麼辦呢?孩子不能不有爹!我也不能沒有妹妹!如果早幾個月讓我發現,或許。。。。。”

“不行!這不能成爲讓我放棄他的理由!”

看來催命狐狸是鐵了心。

“唉!你我姐妹相依幾百年,最終卻因爲一個男人毀了幾百年的情義,這樣吧!以武決定,誰輸了,即刻離開五花山!”

催命狐狸聽後,一咬嘴脣:“好!”

接着兩人便大施拳腳,打鬥起來。

“別打了,都給我住手!”

艾洋突然出現在了五花峰,但是兩個女人並不鳥他,艾洋看她們鬥得過狠,於是便衝上去抱住了聖手婆婆,聖手婆婆拉住他的手一甩,竟然將艾洋摔下了身後的萬丈崖。

這個突發事件,不禁讓兩個女子愣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

愣了一陣後,催命狐狸突然大笑起來,接着一縱身,飄下了五花峰,留下呆木的聖手婆婆獨自站在峰頂。

最後,聖手婆婆還是將孩子生了下來,並起名艾成!”

“不可能!不可能!你騙我的,你一定是在騙我的!”

艾夢聽到這裡後,不禁連連搖頭。

聖手婆婆伸出右手,輕輕的將手放在艾夢的頭上:“孩子!現在你應該知道我是不會害你爹的!”

艾夢撥開聖手婆婆的手:“你少騙我,娘從來沒有和我說起這件事!”

艾夢此話一出,聖手婆婆突然沉靜了下來,此時太陽已經下山,山峰上除了蟲鳴外,也開始吹起了冷風,從聖手婆婆眼中滑落的淚水被風吹散後,一點,一點,濺在了艾夢的臉上。

“那你爲什麼不把真相告訴我爹?你知道這樣對爹有多殘忍嗎?”

艾夢似乎從破碎的眼淚中感受到了什麼。

“這幾百年來,我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我知道我對不起成兒,但是每當我看到成兒時,我就會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個負心的男人,更會浮現他摔下山崖的畫面,所以每一個黑夜,它就像魔鬼一般,一次,一次的撕裂着我的心,一天,一天的重複着這個折磨,有一段時間我甚至痛苦到想把成兒殺了,但是我知道我不能這麼做,就因爲我還有那麼一點點理智,所以我始終還是寵着他,這就是爲什麼他修爲最差,但卻最被我疼的原因,當他和你娘私奔後,我反而解脫了,只要他和你娘過得幸福,何必再把那段身世拿出來折磨他呢?做爲一個母親,每天守着自己的孩子,卻又不能讓他知道,這種窒息的感覺,等你做了母親,你就會明白了,但是他不該帶走紫月彎刀!”

“既然你這麼在乎爹,那就不應該將彎刀奪走,那和殺了他有什麼區別!”

艾夢似乎又激動起來。

“先不管誰是兇手,誰該負責,你已經活在這段仇恨中幾十年,其中的滋味你比我還清楚,那被你爹殺死的那些無辜者呢?她們的妻兒呢?如果我不阻止他,那世間又將會多出多少個艾夢?對於這個選擇,到現在,我也沒有後悔過!”

艾夢聽後不吱聲了,她覺得聖手婆婆的話似乎有道理,但是積壓了幾十年的仇恨又不斷衝擊着她的內心,此刻,她真的有種要爆炸的感覺。

“我不奢望成兒能原諒我,更不奢望你能理解我,如果你要去報仇,我也不會阻攔你,如果你就此放下這段恩怨,我也支持你,據說有人在易州見過那負心漢,你拿着這個玉佩去易州走一趟,這是他當年送我的,如果他真沒有死的話,或許他能幫你報仇,或許,你能將心中的怨氣發泄在他身上,因爲他纔是一切禍端的起源。唉!夕陽西下,我也要隨着這落日而去了!”

“若花!智賢!速速上來!”

聖手婆婆將玉佩踹進艾夢的懷中後,便對着峰下大喊了一聲。

“嗖!嗖!”兩聲,山峰下的一男一女早已飛了上來。

“若花!智賢!這是你們大師兄的女兒艾夢,也是我的親孫女,以後就靠你倆管教她了!”

“師父。。。。”

若花的話尚未說完,聖手婆婆左手猛然按在艾夢的肩膀上,右手一掌拍在艾夢背後,頓時一股強大的力量便從聖手婆婆的手掌流進了艾夢的體內。

“師父!不可以!”

若花和智賢幾乎是同時喊了出來,但是她們明白,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一壺茶的功夫,聖手婆婆緩緩收回雙手,接着便攤在了地上。

若花慌忙衝上去抱住她,嗚咽的喊道:“師父!你這是爲什麼啊?”

“夢。。。。夢。。。夢兒!”

聖手婆婆兩眼蒼白的看着艾夢的背影,口中無力的喊着艾夢。

這時,艾夢臉上已經浸滿了淚水,喉嚨抽噎得就像被東西卡住一般,但是她就是不願意回頭看她一眼。

“你。。。,你這個死丫頭,師父快撐不住了,難道在她臨死之前你都不肯叫她一聲奶奶嗎?”

若花此話一出,艾夢木納的,慢慢的轉過身,就像驚嚇過度的孩子一般,直着脖子,不知所措的看着若花懷裡奄奄一息的聖手婆婆。

“奶。。。,奶奶!你不能丟下夢兒!”

艾夢終於爆發了,接着淚如雨下的跪在了聖手婆婆面前。

“夢。。兒,奶。。奶奶也捨不得丟。。。丟下你,可。。。可是奶奶的心。。。心已經被刺破,奶奶要去找。。找你爹去了,奶奶不能再。。。再讓他一。。。一個人了!”

聖手婆婆說完,一把捏住艾夢的手,身體一挺,緊接着又慢慢的軟了下來。

艾夢一把推開若花,將聖手婆婆抱在懷中,頓時嚎頭大哭。

幾十年前,她失去了父親,幾十年後,她又失去了母親,當她自認爲孤苦伶仃,無依無靠時,口中的仇人竟然成了自己的奶奶,但這個唯一的親人卻荒唐的死在了自己的刀下,這是悲傷?是諷刺?還是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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