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全統局。
蘇天御神色焦急地坐在辦公桌前，桌上的菸灰缸裡塞滿了菸頭。
“滴玲玲！”
手機鈴聲響起，蘇天御立刻接起電話：“大哥！你沒事吧？”
“踏媽了個比的，我們被人賣了。”蘇天南語氣有些激動，開口就罵道：“劉韜沒了！”
蘇天御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你趕緊回來吧，聽我的，直接回龍城，千萬別回華工會。你們華工會內部，很可能出了問題。”
蘇天南聽到這話，感覺到不對：“小御，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電話裡不方便，等你回來再說吧。”蘇天御擔心大哥的安全：“哥，需要我安排人幫你撤回來嗎？”
“不用，我有自己的渠道。”蘇天南說道：“先不說了，等我回去找你。”
“好，一定小心，保持聯繫。”
二人掛斷電話，蘇天御站了起來，心裡瞬間聯想到死在聖保市的趙巖。
此人之前跟霍東昇見過面，而且餘明遠在全統局這邊也確認過他的身份，幾乎可以斷定，他應該是代表中央局與霍秘密接觸的。
不過後面發生的所有事情，蘇天御都是不知情的，因爲有關於華工會的事情，一直都是餘明遠負責的。
此次蘇天南被出賣，跟華工會，跟霍東昇會有關聯嗎？
如果有關聯，霍東昇也沒理由去搞蘇天南啊？因爲後者的級別有限，內部鬥爭也搞不到大哥身上啊？
蘇天御彎腰坐在沙發上，皺眉思考了起來。
……
過了不到十分鐘，辦公室的房門被推開，餘明遠和安七七走了進來。
蘇天御正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低着頭抽菸。
餘明遠直接走向蘇天御，言語急迫地問道：“小御，你大哥怎麼樣了？”
蘇天御看了餘明遠一眼，聲音沙啞地說道：“他暫時安全了。”
“那就好！”餘明遠明顯鬆了口氣，彎腰坐在了沙發上。
蘇天御掐滅菸頭，突然衝安七七和餘明遠問道：“你們怎麼知道，對面今晚要針對我大哥他們，搞抓捕行動？”
安七七坐在一旁，如實迴應道：“我剛要睡覺，我在中央局的內線就打來電話，說你大哥和王安他們有危險，緊跟着，我就通知你了啊。”
蘇天御只看了一眼安七七的表情，就知道她沒有撒謊，扭頭衝着餘明遠問：“你覺得我大哥他們，是被誰出賣的？是霍嘛？”
餘明遠稍稍沉默了一下：“我覺得是。”
“那霍爲什麼要搞我大哥？”蘇天御面無表情地問：“權利鬥爭也牽扯不到他啊。”
餘明遠嚥了口唾沫，沒有選擇隱瞞蘇天御：“他們主要想搞的，應該是王安，你大哥是被連累的……。”
“你是根據什麼做出的判斷？”蘇天御聲音有點冷地問。
餘明遠搓了搓手掌，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迴應道：“我在霍東昇和王家之前點了一把火，現在起效了，但我沒想到霍東昇跟對面牽扯得這麼深。你想啊，幾個月以前他還派華工會的精銳，和我們一塊去搶吳博新……。”
“唰！”
蘇天御聽到這話，猛然站起身，指着地面吼道：“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這事不需要通過你。”餘明遠激動地看着他：“你是能串起珠子的線，你不能髒，我給你結果就好了啊！”
“結果就是我大哥差一點死了！”蘇天御瞪着眼珠子吼道。
“你大哥的遭遇和我的決策，沒有一丁點關係！”餘明遠瞧着他說道：“他人就在華工會，只要內部有鬥爭，他就跳不出這個圈。不是這一次，也會是下一次。更何況，我不是神啊！誰能想得到，霍東昇會這麼急，這麼心虛？他不是要談什麼合作，他是有更深的打算，所以纔會反應這麼大。”
蘇天御看着他沉默。
餘明遠站起身，眉頭緊鎖地回道：“你問我什麼，我就說什麼，但結果不是我帶來的。如果這事真是霍東昇乾的，那就說明一個問題！即使沒有我架這一把火，華工會也早晚要火拼。因爲霍東昇已經心虛到，我只稍微動了一下，他就要清理其它派系了。你大哥是局中人，他無法置身事外的。”
安七七相比於他們，知道的信息更少，她坐在沙發上，託着下巴看着二人爭吵，不勸阻，也不插話。
蘇天御努力平復了一下情緒，仔細思考了一下餘明遠的話，也覺得不無道理。
是啊，如果這事真是霍東昇乾的，那他的反應也太過激了。
他與趙巖見面，絕對不是簡單的PY交易那麼簡單。
二人沉默了下來，安七七纔開口說道：“保下你大哥，我的人可能要漏了。”
蘇天御叉腰看向她：“你的人能搞到，中央局究竟是怎麼得到王安他們進入華府的信息嗎？”
“我讓他在查了。”安七七輕聲回道。
餘明遠瞧着蘇天御：“搞清楚信息，我就知道下一步怎麼辦了。”
“你想過王家知道事情原委的後果嗎？”蘇天御問。
“木已成舟時，知道了又能怎麼樣？”餘明遠瞧着他，彎腰坐下回道：“這是你死我活的鬥爭，他們與我們不是一個陣線，那就是對手。對待對手，就是要不擇手段，因爲他們同樣不會給你機會！霍東昇扣下了吳博新，王家的人站在我們這邊了嗎？他們說的同樣是向着華工會的話。”
蘇天御掃了餘明遠一眼，心裡的氣反而消了幾份，只低頭回應道：“明遠，你有點偏激。”
“成王敗寇吧。我講仁義，講道德的時候，也沒有好結果啊。”餘明遠仰脖看向天花板：“不該死的，死了；我想留住的，也走了。”
安七七瞧着二人：“不要說這些了。先等消息吧，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
華府，中央局五處，處長辦公室。
格溫站在辦公桌後面，手裡拿着話筒，兩眼發紅，憤怒地衝着電話咆哮：“又沒抓到？！這麼多人手，這麼周密的計劃，你們竟然又踏馬讓蘇天南跑了？真是一羣廢物！”
砰的一聲，話筒狠狠砸在了電話機上。
格溫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面，胸口不斷起伏，努力平復着自己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他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撥通了內線號碼：“來一趟辦公室。”
一分鐘後，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行動隊長走了進來。
“處長……您找我？”他輕聲問道。
而格溫此時揹着雙手，站在辦公室的大玻璃窗前，目光盯着外面辦公區裡的每一個人。
“給我查！”他吩咐行動隊長：“查查今天晚上都誰在，把科長以上級別的名單，送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