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姜子牙來說，雖然他知道人皇帝辛的赫赫威名——
雲中子，廣成子，赤精子，都特麼栽在了人皇帝辛的手上。
但是，所謂百聞不如一見，這句話，倒也並非虛言。
姜子牙自負自己乃是仙家，又是玄門正宗，元始天尊座下弟子。
覺得區區一個人皇，在自己的算計和手段下，那還不是手拿把掐的？
結果……
想法無疑是美好的，但是結局往往是悲慘的。
“那申公豹……呵呵……也配和我成爲師兄弟，腦子不太好使……非要和我下山，最終被人皇帝辛所擒……”
“也罷！此人若是不被擒，只怕我還難以脫身，也正好能相助於我……也算是他不長眼！”
姜子牙喃喃自語，冷笑一聲。
雖然姜子牙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失敗，但是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只能好好養傷，再進行元始天尊交代的第二個任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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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城。
九間殿。
人皇帝辛端坐在了皇位之上。
身邊站着柳青和趙公明，石磯。
之前姜子牙之事，趙公明和石磯正在修行，帝辛也就沒有打擾他們。
大商的高手之中，大多數都是身負官職，不方便輕易調動。
而客卿供奉，則是一些閒雲野鶴之輩。
倒也可以時常陪伴在帝辛的身邊，保護帝辛的安全。
這也是客卿供奉的作用。
帝辛眯着眼睛，看向底下的申公豹。
“申公豹，闡教外門弟子，素有耳聞，沒想到，今日以這種形式見面了……”
帝辛緩緩開口，對着跪在地上的申公豹說道。
申公豹臉色鐵青，將頭一揚，開口說道：
“人皇帝辛，名不虛傳，倒是我們闡教的人小瞧你了……不曾想，貧道今日是栽在你的手裡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申公豹將自己的頭一揚，開口對着帝辛喝道。
那模樣，看起來頗有氣節的樣子。
帝辛看到申公豹的樣子，不由笑了。
“申公豹，你相助姜子牙，對孤的愛妃出手……孤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歸順於孤這泱泱大商就行……申公豹，孤可以賞賜你一個國師之位，論之地位，僅在孤一人之下，你看如何？”
帝辛嘴角微微上揚，隨後開口對着申公豹說道。
國師？
所謂國師，乃是一國之師。
雖然是一個虛職，但是地位確實不俗。
趙公明，石磯等人也是微微詫異，有些不太理解帝辛爲何會對申公豹這般青睞有加。
國師……
申公豹腦海之中模擬了很多種酷刑，甚至極爲悲壯地想象自己，寧死不屈的氣節。
但是，不得不說，帝辛這一招，直接讓申公豹有些破防了。
他曾經幻想過一百多種酷刑，甚至還有帝辛獨創的“炮烙”酷刑。
畢竟，那炮烙乃是用雲中子的法寶，即便是他這仙家之軀，也要受到不輕的傷勢。
但是，無論怎麼想，申公豹都沒有想到，帝辛竟然會這般——
不僅沒有對他施展酷刑，反而是流露出了拉攏之意。
這是什麼情況？
申公豹頓時感覺有些暈。
“人皇陛下，多謝好意，不過，我乃是闡教門人，恕我直言，商湯代夏，大商的氣運和截教息息相關。這一點，師尊元始天尊曾經對我說過……我效忠於您，便是背叛了師尊元始天尊……於情於理，作爲弟子，都不能這般做……”
申公豹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嘆息一聲，對帝辛開口說道。
帝辛的好意，申公豹也是心領了。
不過，尊師重道，這四個字，申公豹也是知道的。
若是要背叛闡教，申公豹也是自問做不到。
“哈哈哈……”
帝辛突然放聲大笑，指着申公豹，捧腹不止。
申公豹顯然是對帝辛這一出給弄得懵了。
“人皇陛下，你笑什麼？”
申公豹皺着眉頭。
“孤笑你愚忠啊！”
帝辛搖了搖頭，目光之中滿是憐憫，對着申公豹嘲諷說道。
申公豹臉色鐵青。
“孤且問你，這封神量劫之時，由姜子牙全權主導，此事，你可知曉？”
帝辛直視申公豹的雙眼，緩緩開口詢問。
“貧道知曉！”
申公豹臉色有些不好看。
“你申公豹，無論是修爲，還是品行，甚至論忠心，都是遠遠超過姜子牙。那姜子牙，天資有限，不可能證道大羅之位，但是，元始天尊卻將此重任交給了他，難道，你覺得你師尊，公平麼？”
“亦或者說，這些年，你捫心自問，在闡教之中，這些師兄弟，對你還算尊敬麼？”
帝辛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彷彿一擊重錘，直接敲擊在了申公豹的心中。
申公豹張開嘴巴，似乎想要辯解。
但是嘴巴張合了一會兒，卻又彷彿失去了所有的氣力。
良久，申公豹開口說道：
“……師尊這般安排，自然有其深意……”
“是啊！有深意……”
帝辛擡起頭，彷彿要透過九間殿的穹頂，看向無垠的天穹。
“深意就是……你師尊元始天尊，從心底看不起你……認爲你人數不正，入不得玄門正宗，是逆亂因果的存在！”
“你努力修行，但是，神通術法，可以越過高山，卻越不過你師尊心中‘成見’這座大山！”
“不患寡而患不均，申公豹，這個問題還要孤教你麼？”
不患寡而患不均？！
這幾個字一出，趙公明等人不由露出思索之色。
不得不說，人皇帝辛的文采，還真是不錯啊！
實際上，帝辛也是抄《論語》的。
不過，這孔聖人是春秋戰國時期之人，如今連周朝都沒有，孔聖人自然也不會出現。
先拿來用了……
申公豹虎軀一震，牙齒緊緊咬住，不得不說，帝辛的一番話，將申公豹埋藏在心中許久的不甘心之情，徹底勾動了起來。
申公豹修爲刻苦，雖然是外門弟子，但是也邁入了太乙金仙的行列。
而反觀姜子牙，雖然是師兄，修爲卻差了申公豹一大截……
但是，元始天尊從來沒有給申公豹好臉色看。
越大山易，越人心難！
不錯！
儘管申公豹有些不願意承認，但是他知道，帝辛說得不錯！
“如此闡教，留他作甚？如此師尊，敬他作甚？”
“申公豹，孤可以放走你……你且看着……不日，元始天尊就會委派你任務，讓你到孤這大商之中，謀求一官半職……”
“實際上，他是利用你，利用你廣交好友的特性，一個個拉截教的仙家入量劫，然後一個個坑害，最終送上封神榜。元始天尊這算計，算盤打得極爲響亮，他闡教弟子，自然能夠擺脫封神之苦，截教則是萬劫不復。而這萬古的罵名，則是你申公豹來背……”
“你若不信，咱們拭目以待……”
帝辛冷笑一聲，一口氣劇透了申公豹未來的劇情，然後一揚手，示意柳青放了申公豹。
柳青對帝辛的命令，根本沒有絲毫的遲疑，擡手一揮，神芒流轉。
束縛在申公豹身上的空心楊柳，便是消失不見。
申公豹瞪大眼睛，看着帝辛，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人皇陛下……你爲何會知道這些？”
申公豹沒有爭辯，反而是心中疑惑，開口對着帝辛說道。
“呵呵……申公豹，孤看你是個人才，這纔出言點撥你……”
“你若是不信，你可以想想，三皇五帝之後，又有哪位人皇，有孤這般能耐？”
帝辛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模棱兩可說道。
申公豹沉吟了。
這人皇帝辛身上的不可思議之處，實在太多了。
難道……
他背後有一尊大能強者！
這尊大能強者，甚至比元始天尊還要可怕，足以勘破元始的算計，從而洞悉因果！
想到這裡，申公豹心一沉，不由自主，對帝辛的話信了三分。
“申公豹師弟……既然人皇陛下這般說了，你不如回玉虛宮看看，再做決定吧！我相信，人皇陛下，所言非虛，這些日子來，我陪伴在人皇陛下身邊，也是驚爲天人。效忠人皇陛下，此乃是你的造化。”
趙公明也在這個時候，開口對着申公豹說道。
二人本來就是有着私交，又都是玄門正宗，趙公明本來也不希望帝辛斬殺申公豹。
現在聽完了帝辛的話語，趙公明對申公豹的遭遇，也是頗爲同情，當下也開口勸說申公豹。
“好！人皇陛下，多謝不殺之恩。申公豹告辭了！”
“若是……”
申公豹說到這裡，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道：
“若是當真如人皇陛下所言，那麼申公豹甘爲大商鞠躬盡瘁！”
說完之後，申公豹揚長而去。
雖然，申公豹的理智告訴他，元始天尊對他有偏見，這一份成見很深，導致他申公豹在闡教之中，只怕難以有大作爲。
但是，申公豹殘餘的一點情感，讓申公豹依舊不願意相信這一點。
申公豹離去之後。
“人皇陛下，申公豹師弟雖然手段不俗，但也並非三教赫赫有名的強者……陛下爲何這般器重？”
趙公明看着申公豹離去的背影，有些不解，開口對着帝辛詢問道。
帝辛搖了搖頭，微微一笑，掃了趙公明一眼，開口解釋道：
“你不懂……這申公豹，是個人才……”
說完之後，帝辛並未解釋太多。
實際上，在帝辛看來，申公豹是元始天尊的棋子，但是，反過來，難道他帝辛不能將申公豹當成棋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