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出來後，在申公豹門口的臺階上靜靜坐了下來，看向院中熟悉的一草一木。
以前申公豹傳道教導他的一幕幕場景，在他的眼前快速的飄過。
“要不，我叫上師父一起歸隱得了，惹不起躲得起吧？”
陸川腦中猛然閃過一個念頭。
不說全部，但他也能通過記憶中的封神，猜到他那個師祖選姜子牙的幾分用意。
封神榜上有三百六十五路正神！
可簽了封神榜後，通天教主已經嚴令截教弟子不許出山了。
可是申公豹後來爲了對付姜子牙，把很多截教弟子游說出山對付姜子牙。
能被申公豹看中請出山，自然不會是普通角色，很多都是道行高深，神通廣大的截教高手。
可這些人馬最後無一例外都上了封神榜。
且在封神完成前，元始也數次擒下後又放過了申公豹，但最後申公豹也成了封神榜上的其中之一。
上封神榜的方式都一樣，死掉後用原文的話說就是：一道真靈往封神臺去了。
唯一的例外貌似只有雲霄。
她沒有當場死掉，而是被老子用乾坤圖給收走了，但最後封神時，她既然也和兩個姐妹在一起封神，那她被抓走後的下場也就不需多說了。
由此可見，元始只是想利用申公豹把那些截教弟子給勾引出山，上封神榜應劫湊夠數而已。
元始最在意的還是他那十二個弟子。
最多再加上雲中子和南極仙翁兩個，其它的弟子，甚至包括姜子牙在他眼中或許都只是棋子的存在。
別忘了，在破十絕陣時他就派了幾個闡教弟子下山，以命祭陣後方才破掉陣法。
陸川回頭看向申公豹的房間。
申公豹若執掌封神榜，定然不會有那麼多截教高手出山，封神榜上的神，肯定大多都是戰爭中死去的人族。
這樣雖然也能夠完成給封神的任務，但只怕天庭那邊不會樂意。
他們管理三界要的是精英和骨幹，要戰鬥力和高手，如果敷衍的招去一大堆人，他們能維護三界的秩序，降得了三界中那些大妖大魔？
這樣的結果不是元始想要的，也不是天庭想要的。
可是雖然截教人多，但弟子都聽了通天教主的話後，都避劫不出山，那整個闡教上下誰有能耐把他們弄出來？
申公豹！
也只有申公豹。
陸川眼中閃過一縷精芒，所以，申公豹絕不能是那個執掌封神榜的人，因爲他的任務是說動截教高手下山入劫。
沒有姜子牙，執掌封神榜的任務也可以交給其他人，可申公豹發揮的作用卻是無人可以代替的。
沒有人。
可要是他元始授意讓申去做此事，算計那些截教弟子，那被通天教主知道後絕對要鬧一個天翻地覆的。
說天翻地覆並非誇大，還有可能描述的不夠。
天尊，不老不死，萬劫不滅，有毀天滅地之力，亦有重開乾坤之能。
元始不想和通天教主翻臉。
至少表明上不能，三清本一家，更何況他們還是師兄弟，可是爲了自己的弟子，他又想讓通天的弟子入劫湊數。
怎麼辦呢？
只有想辦法讓能把那些弟子說出來的申公豹去把他們說出來，而且這個行動還不能是他授意，只能申公豹主動去做。
這樣就和他沒有絲毫關係了，可是怎麼樣才能讓申公豹主動呢？
陸川開始發抖。
一股刺骨的寒意自心中升起，將他整個人籠罩，冷的他身體直打哆嗦。
這是一場可怕的局。
申公豹就像一個棋子，一步步按着佈局人的設計走了下去，到了最後，發揮完作用後如棄子一般，被隨意的捨棄上榜湊數。
至於佈局的人……
陸川不敢再想下去了。
此時的他身體冰冷，想叫上申公豹一起去歸隱的話堵在喉頭，卻是再也說不出來了。
要是他稍微亂上一點這場佈局，毫無疑問他將會從這個世界輕輕的走了。
走的無聲無息，不帶走一片雲彩。
陸川擡起頭看向天穹，彷彿近在眼前，可又那樣遙不可及，天威難測。
他緩緩閉上了眼，運起吐納靜心法，待心靜下後，識海一篇發光的金色文字浮現。
“以後的路我該怎麼走，我自己是拿不了主意了，就由老天你來替我決定吧！”
陸川心中輕嘆：“我再練一次八九玄功，如果僥倖練成，我自當助我師父一場，若練不成……”
他沒有再想下去。
他已經打定主意，這是最後一次修煉八九玄功，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就堅持到什麼時候。
如果這一次他再練不成也只有放棄了。
如今已快一年了，在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什麼時間可以浪費在它上了。
八九玄功再好，再神妙不凡，如果練不成那對他而言，終究也是沒用的東西。
這一次，他一動不動，不飲不食，足足枯坐了半月。
玄功的經文浮在識海，在他按照其運氣修煉的時候體內沒有一點反應。
“還是……不行嗎？”
陸川心中失望，半月的時間他沒有動，申公豹也一個人在房間裡沒有出門。
可是他現在已經到了極限。
不僅自身的狀態很差，意識也開始模糊，再練下去自身要出問題。
雖然不太甘心，但他還是要放棄這門玄功了。
轟！
可就在他識海意識模糊要選擇放棄的時候，忽然，一千多個金色文字發光，有了反應，如撥開雲霧，一輪大日在識海升起。
陸川的魂魄也感覺奇妙，好像自己就是那輪太陽，越升越高，越升越高……
緊接着，這些金色文字忽然化作千道金光，離開四海遊走全身突入他的周身穴道之中。
外界。
陸川周身金光大放，忽然天地元氣劇烈翻涌，周身穴道自金光入住後化作氣旋，開始吸納天地元氣入體。
只是轉瞬間，陸川全身上下就如氣球一般鼓脹了起來，當長到一定程度後就要炸開。
此番也是陸川有些冒失了。
八九玄功既爲道門的無上護法神功，修煉起來自然極不容易，每次修煉時還需要有人在一旁護法，以防不測。
“什麼動靜？”
感覺這輩子生無可戀，所以閉着眼躺在牀上等死的申公豹霍然睜眼，從牀上驚起。
“這臭小子又在搞什麼名堂，怎麼吸納天地元氣是找死嗎？”
他感覺有些不對，幾乎沒有多想就閃身衝出門外。
可一到門口看到那人形氣球，頓時嚇了一大跳，旋即雙指如電，迅速點在陸川周身的穴道上，將那些氣旋全部刺破，泄出了那些恐怖的元氣。
閉着眼的陸川悶哼一聲，吐出口血後，軟軟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