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三叔打了一個電話,沒有時間跟他說具體發生了什麼,只是說了讓他趕緊給四叔還有我哥打個電話回來,之後就匆匆掛斷了電話,出門順手抄了一把鐵鍬就衝了出去,等我衝到的時候,我爺爺已經趟在地上,地上扔了一把菜刀,幾個人正圍着我老爹拳打腳踢,我的腦袋裡瞬間一片空白。
那一年因爲墳地的保衛戰我沒參與,從小到大我都是三好學生,也基本上可以說是沒打過架,但是這一次,我爺爺被打倒,我老爹正被打,我大罵了一句:”劉老五,我幹你姥姥!”直接就衝了上去。
當我拿鐵鍬砸到了其中一個人的腦袋上的時候, 我也感覺有東西砸到了我的腦袋上,在臨暈過去之前,我看到了那一張臉,從初中到高中三年,我偷看過無數次的那張臉。
劉婷。
之後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邊兒人多,我衝過去,而且以我瘦弱的身板,馬上就被他們給幹趴下了。 但是那一刻,我還是毫不猶豫的衝了上去,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我不管你是誰,傷害我家人,只要我不死,就跟你不共戴天。
當我醒來的時候, 渾身都是疼的,後腦勺上有一個大包,牽動的我整個後背都是疼的,我媽正在一個人抹着眼淚,我醒來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問我爺爺在哪裡。
“你爺爺跟你爸都在醫院,他們傷的比較重,你還是多虧了小婷攔着,不然不知道你會成什麼樣兒。” 我媽哭着道。
“別哭了媽,等我三叔四叔還有我哥回來再說。” 我安慰我媽道。
誰知道這一句話之後我媽馬上就生氣了。” 你三叔四叔回來又想幹什麼? 劉家家大業大,是我們能折騰起的?不就一個墳地,你爺爺當寶貝疙瘩,你一個知識人也信這個? 我看挖了好,挖了還能去了我心裡的疙瘩,每次一想起那個墳地對你有詛咒,我這心裡就不是個滋味兒。” 我媽說着說着,眼淚就再一次的掉了下來。
我沒繼續跟我媽說下去,我也沒辦法對這一個擔心我們安危的人說什麼有些事情不是值不值得,是人爭一口起佛爭一支香,在我媽的眼裡,家人的健康平安纔是最重要的。
喝了一碗稀粥,我已經差不多能下牀,雖然後腦勺還在疼,我出了院子,家裡忽然就冷清了起來,我讓我媽去了醫院照顧我爺爺跟我老爹,家裡一下子剩下我一個人,安靜的可怕。
有時候,在人前的時候,因爲面子,因爲其他的會一時衝動,安靜下來的時候難免後怕,不是怕被打,而是怕家裡人真的出什麼事兒,而且跟劉家這次真的撕破臉了,後續工作到底要怎麼來做。 我三叔四叔跟我哥肯定是在回來的路上,可是他們回來,真的就可以改變一切嘛?在這個金錢爲尊的社會,想要跟村子裡的首富劉家鬥,說實話,我真的沒有絲毫的底氣。
我坐到半夜,白日夢般的想如果劉婷能來看看我,哪怕安慰我一下能有多好,可是沒有,攔我,是出於同學之情,我在她的眼裡,或許從頭到尾,都只是小透明,僅此而已。
天一亮,我是被鄰居給叫醒的,石河子村,石姓是第一大戶,如果是跟別的村子幹起來了,我們整個石家的人或許能抱成一團,這次因爲是跟劉家,劉家在石河子村實在是太過強硬,加上我老爹他們並不是那個善於交際朋友鄰居的那種人,老實人少朋友,就是這個道理, 所以昨天晚上都沒有一個人來問一下情況,這時候跟我家走的近很明顯是跟劉家做對,誰吃飽了撐着管這個閒事兒?
“石墨,叔昨天也攔着了,可是攔不住,你知道的,家裡那個婆娘怕事兒的很,死活拉着我,但是咱們家老鄰居,我也不怕得罪劉家,來就是給你個信兒,劉老五現在就帶着人去挖墳了,你要有什麼辦法攔着的話,趕緊想,你爺爺把那塊墳地當成寶貝疙瘩,他要是回來看到墳地被起了,還不給氣死了去?” 這是鄰居石老憨過來給我說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