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錚得意地點頭:“此人能弄到這種劇毒,也算本事不小,不過可惜,難不住我。”
端木琉璃立刻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道狡黠的光芒:“你的意思是說這種毒十分罕見?那麼除了你還有誰能解?”
“的確罕見!”秦錚點了點頭,“子涯能解,江南煙雨閣也有人會解。還有玄冰大陸上的幾個用毒高手差不多也能解,算起來也不會超過十個人吧!要不怎麼能說是罕見的劇毒呢!”
端木琉璃點頭接着問道:“那這毒該怎麼解?”
“自然是需要配製解藥。”秦錚看她一眼,有些奇怪,“這毒之所以難解,是因爲配製解藥所需的藥材中有一味極爲難尋,不過幸好我手中有一點點,剛好夠用……”
“誰說的?”端木琉璃突然笑笑,打斷了他,“想要配製解藥,不是正好缺了這味藥材嗎?這下必須有一個人漫山遍野四處尋找了,說不定不但藥找不到,人還會找不到呢!”
秦錚大撓其頭,不自覺地看向楚凌雲,卻發現後者已經瞭然地笑了起來:“琉璃,你這腦子還能轉得再快一點嗎?”
端木琉璃笑笑:“你多誇誇我,說不定可以。”
在外室等候的楚天奇正急得滿地亂轉,看到三人臉色凝重地走了出來,他不由心中一跳,立刻開口:“怎麼了,解不得?”
秦錚搖了搖頭:“皇上不必太過擔心,這劇毒名爲化魂,乃稀世奇毒,屬下雖然能解,但最麻煩的是缺了一味最珍貴的藥材,需立刻派人去尋。”
聽說能解,楚天奇不由鬆了口氣:“缺了哪味藥材?這宮中可有嗎?你趕緊說!”
秦錚搖頭:“這味藥材名爲朝落花,此花三年纔開一次,而且只在子時開放,一見陽光便會凋謝,故名朝落花。”
那不用說,宮中自然沒有,楚天奇頓時眉頭緊皺:“該去何處採摘?”
秦錚沉吟着說道:“此花耐寒怕暖,只在西北苦寒之地纔有可能找到,不過幸好屬下數年前曾在某處山谷找到過,可畫幅地圖相助。”
“很好。”楚天奇點頭,“但既然缺了一味藥材,皇后會不會……”
“這個皇上不必擔心。”秦錚含笑搖頭,“屬下會用其他解毒藥將皇后娘娘體內的劇毒壓制住,至少三五年內絕對不會有任何妨礙,與正常人完全一樣。”
楚天奇這才真正鬆了口氣:“那就好!既如此,朕這就選派精明能幹之人帶着地圖,尋找朝落花……對了!”
說到此處,他突然想起了什麼,目光已經落到了楚凌雲身上。楚凌雲笑笑搶先開口:“父皇可是想問血寒玉?不錯,血寒玉的確解得了皇后之毒,但它卻已不在我手上了。”
楚天奇頓時大感失望:“那在哪裡?”
“藍月白。”楚凌雲回答,“血寒玉本就該是琅王府和天上閣共有,我既已拿它解了毒,當然應該再交給藍月白。”
楚天奇瞭然地點頭,也說不出個不字來,只是皺眉說道:“雖然如此,但如今我們有急用,能否先拿回來應急?”
楚凌雲點頭:“可以試試看,不過最好雙管齊下,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血寒玉上,萬一有
其他意外呢?”
“這個朕當然知道。”楚天奇點了點頭,“既如此,朕去選派人手,你想辦法問一問藍月白。”
楚凌雲點頭答應,楚天奇已冷哼一聲說道:“皇后絕不會無緣無故中毒,此事必定另有蹊蹺。秦錚,你能否查出兇手是通過什麼方式給皇后下的毒?”
秦錚搖頭:“回皇上的話,屬下還未來得及查,皇上若是允許,屬下這就查查看。”
楚天奇點頭,秦錚便重新回到室內,來來回回轉了好幾圈,卻並未發現任何異常。略一沉吟,他將侍女叫了過來,和顏悅色地說道:“你別害怕,告訴我,從今早起牀之後皇后娘娘都用過些什麼?”
侍女的確有些驚懼,儘量口齒清晰地答道:“自昨日出事之後,娘娘便一直沒什麼胃口,今早只喝了一碗稀粥。”
秦錚愣了一下:“昨日出事了?”
侍女點頭,將梅妃傷害宮女一事簡單講述了一遍,末了轉頭看了端木琉璃一眼:“皇后娘娘請琅王妃入宮,就是想請王妃瞧瞧是否有辦法消除她們臉上的疤痕的,想不到竟然出了這種事。”
楚天奇也跟着恍然,這才知道三人出現在此處並非巧合。
秦錚撓了撓頭,同樣看向了端木琉璃:“王妃,您看這……”
用毒他是很擅長,查案就自嘆不如了。
端木琉璃笑笑,語氣如話家常:“你確定皇后娘娘只吃了一碗稀粥,再沒用過任何東西?”
侍女剛要點頭,卻突然眼睛一亮:“哦!不,梅妃與各宮主子前來請安的時候,皇后曾陪着喝了兩碗茶。”
端木琉璃挑挑眉:“兩碗?皇后很渴嗎?是不是早餐吃鹹了?”
侍女忍不住笑了笑,更加輕鬆了幾分:“那倒不是,只是寧皇后和各宮主子並非一起來的,主子們來的時候,皇后要奴婢上茶,奴婢便替皇后娘娘換了一碗。”
端木琉璃點頭:“很好,那麼皇后娘娘用過的碗筷及茶碗清洗過了嗎?”
侍女回答:“碗筷都清洗了,兩隻茶碗剛剛撤下去,皇后娘娘便出事了,還在廚房放着。”
端木琉璃來不及多說:“好!你立刻去將碗筷和茶碗全都取來,快!”
侍女不敢耽擱,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將幾樣器具都取來放在了桌子上,秦錚早已上前挨個檢查一遍,接着眼睛一亮,指着其中一隻茶碗:“在這裡了!”
端木琉璃鬆了口氣,幸好去的及時:“你還記不記得,這有毒的茶碗是先上的還是後上的?”
侍女頓時滿臉爲難:“琅王妃恕罪,這兩隻茶碗一模一樣,奴婢實在記不得。”
也就是說,不管是梅妃還是各宮主子,都有嫌疑。肯定是有人不忿寧賢妃被封爲後,這才伺機加害,那麼這個人會是誰?
“請琅王妃恕奴婢大膽,奴婢覺得一定是梅妃做的好事。”沉默之中,侍女突然憤憤地開了口,“自從娘娘被封爲皇后,她從不曾來請過安,昨日是唯一的一次,結果娘娘就出事了,不是她還能是誰?”
端木琉璃笑笑:“是有些巧合了,不過如今還沒有任何證據,切記不要到處亂說,免得打草驚蛇,知道
嗎?”
侍女連連點頭:“是,奴婢不敢多嘴,一定守口如瓶!”
端木琉璃想了想,轉頭看向楚天奇:“父皇,就如今掌握的情況看,梅妃與各宮主子的嫌疑都不小,最好立刻派人徹查此事,免得耽誤的時間越長,兇手越容易消滅罪證。”
楚天奇點頭:“既如此,朕便將此事交給你和雲兒吧!橫豎秦錚要爲皇后解毒,所謂一事不煩二主。老規矩,需要什麼儘管說,朕無有不應。”
端木琉璃原本也有此意,便含笑點頭:“是,兒臣定當不辱使命。”
商議既定,楚天奇便暫時離開。叮囑侍女好好照顧皇后,三人也退了出來,秦錚終於忍不住開口:“王妃,您究竟要做什麼啊?明明跟皇后無冤無仇,跟珺王還是自己人,幹嘛這麼折騰她?”
端木琉璃笑得高深莫測:“正因爲跟珺王是自己人,我才必須這麼折騰她。爲了幫自己的兒子完成心願,她受點苦也沒什麼。”
秦錚好歹跟着狼王混了那麼多年,閉着嘴前前後後地想了片刻,他終於恍然大悟:“啊呀!我明白了,王妃,你的腦子果然轉得很快,而且還真是不捨得浪費任何機會!”
端木琉璃笑笑:“機會不是天天都有的,怎麼能浪費?所以我經常說,要想成事,只靠個人的本事是不夠的,還要看誰更能把握住更多的機會。”
秦錚連連點頭:“有道理,那就希望珺王能把握住這個機會,完成他最大的心願了,那我們現在要去幹什麼?不去查一查到底是誰下毒嗎?”
端木琉璃點頭:“查是要查的,先去看一看那幾個侍女,若是從此毀容,的確有些可惜。”
找上侍女檢查了一番,發現情況比預想的要好一些,可以通過整容手術讓她們基本恢復正常。不過最後可能仍然會留下一些淺淺的痕跡,卻不至於到出門嚇到人的地步。幾人自是千恩萬謝,越發在心中發下誓言,今後必定要小心謹慎,切不可再如此輕言惹禍。
端木琉璃點頭,又將昨日之事詳詳細細地詢問了一遍,任何細節都不放過。
出了門,秦錚立刻開口:“王妃,我看下毒之人必定就是梅妃。”
“她的嫌疑最大。”端木琉璃點了點頭,“我只是有些不明白,她這樣做破綻是不是太多了點,難道她是存了與皇后同歸於盡的心思?”
秦錚撇了撇嘴:“那誰知道,聽她們轉述就可以想象出梅妃必定是瘋了,瘋子做出來的事怎能以常理推測?”
端木琉璃沉吟着:“自從被廢之後,梅妃積怨已深,昨日那些侍女的議論無疑是導火索,終於令她全面爆發。如此嚴重的刺激之下,她會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情倒是不足爲奇。只是如今我們最需要的是證據,僅憑那一隻茶碗根本不足以指證她。”
秦錚想了想:“交給我了,我試試能否在她的住處搜出這種劇毒。”
端木琉璃點頭:“萬事小心,倘若梅妃那邊沒有收穫,再去各宮主子的住處轉一轉。”
秦錚答應一聲,轉身而去。既然要查案兩人也不曾急着趕回琅王府,先各處摸摸情況再說。何況他們還要等一個人,有些事情必須交代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