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霄恨得咬牙切齒,雙眼赤紅,卻偏偏無處傾訴!讓他怎麼說?難道要他告訴燕淑妃,他自作聰明地帶着火鳳丹去離間狼王夫婦,結果卻被他們把那至寶給搶走了嗎?
咬了咬牙,他到底還是說了一句實話:“情況怕是有些不妙,刺殺狼王夫婦的行動失敗了,而且以後很可能也不會再有成功的可能!”
燕淑妃聞言自然吃驚更甚:“怎麼會這樣?發生什麼事了?”
楚凌霄搖了搖頭,其實心中的疑惑一點都不比她少:“端木琉璃的狀況絕對不對頭,好好的她怎麼會突然變得那麼厲害?”
說着他再度陷入了沉思,完全沒有繼續的意思。畢竟沒有親眼見到當時的情景,燕淑妃不敢胡亂開口,心頭卻不自覺地泛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再也殺不了狼王夫婦,豈不就是說主人已經對付不了他們?爲什麼?難道兩人又破了主人的日月神功了?若是那樣,可就……
便在此時,只聽營帳外有人高聲喊道:“二皇子,我等求見!”
“是西門紫龍。”燕淑妃壓低聲音開口,“主人,我去告訴他們您還不曾回來,讓他們稍後再來?”
楚凌霄慢慢睜開眼睛:“不必了,躲不過去,讓他們進來。”
燕淑妃無奈,只得答應一聲過去將三人請了進來。已經擦去脣角血跡的楚凌霄看上去還算正常,只是臉色有些蒼白,精神也有些萎靡。是以看到他這個樣子,三人便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各自心中有數。
輕咳一聲,西門紫龍上前一步抱拳:“二皇子辛苦了!不知可將琅王夫婦的首級帶回來了?爲了幫助二皇子,咱們可折損了不少人手。”
面對三人有些陰沉的目光,楚凌霄心頭怒意翻涌,卻不得不暗中剋制,咬牙搖了搖頭:“事情有變,我中了他們的計,險些命喪楚家軍營地!”
險些?真的喪命了纔好!
三人各自冷哼,西門紫龍已皺了皺眉:“事情有變?不知是怎樣的變故?是不是……琅王夫婦其實依然破得了你的日月神功,先前只是假裝破不了,好引你上當?”
這會兒怎麼不笨了?你若早這麼聰明,何至於有今日!
楚凌霄暗中握了握拳,滿臉平靜地搖頭:“那倒不是,日月神功他們是破不了的,只是端木琉璃之前被我一掌打成重傷,我本以爲她不死即殘,卻忘了她有水龍丹護體,所以她是假裝昏迷,伺機暗算於我,才令我失手。”
三人恍然之餘,臉上的神情卻更加陰沉,南宮劍鴻更是皺眉問道:“既然如此,豈不就是說連日月神功也奈何不了端木琉璃?那與破得了你這神功有什麼兩樣?”
其餘兩人不自覺地點頭,令楚凌霄更加惱怒,儘量耐着性子搖了搖頭:“話不是這麼說,此次我只是疏於防備,才讓端木琉璃有機可趁,下次便不會了!”
“二皇子的意思是,還會找機會刺殺琅王夫婦?”南宮劍鴻緊跟着追問,“既如此,那就
拜託二皇子了。只是以後能否不要再讓我們佯裝攻打金谷關?我們三人都認爲那根本沒有任何用處,不過白白犧牲人手罷了。”
“沒錯!”西門紫龍跟着用力點頭,“楚家軍根本不會出來應戰,他們只需躲在城牆上往下扔炸雷,咱們的人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生怕楚凌霄不肯,北宮律川也加緊勸說:“還有,楚家軍人數衆多,就算我們攻打金谷關,狼王也不需要親自趕來應戰,不會讓他疲於應付,他只需要把全部的精力拿來對付二皇子,所以這與我們不攻打金谷關沒有什麼區別。”
聽到三人的話,楚凌霄還算沉得住氣,一旁的燕淑妃早就氣得臉色發白,氣息也變得急促起來:你們三個也太不是東西了,只想躲在後面撿現成的是不是?
其實她怎麼就不想一想,如今的局面是誰造成的?若非楚凌霄的逼迫,他們本就不願如此以卵擊石,又怎能怪他們如此退縮?
沉默片刻,楚凌霄終於開口,而且語氣還算平靜:“接下來該如何對付狼王,我會好好想一想,儘量想一個周全的計策,三位不必擔心。”
也就是說,他仍然可能讓三國派兵攻打金谷關。意識到這一點,三人均又氣又急,一時衝動之下,西門紫龍冷冷地問道:“不知二皇子還打算用什麼計策?還有,二皇子確定端木琉璃的確不是你的對手嗎?”
想到蘋果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深厚內力,楚凌霄居然有了剎那間的猶豫。但爲了不讓三人更加膽怯,他立刻便點了點頭:“我確定,三位只管放心,別忘了我的日月神功已經練成,可以無限制地吸取別人的內力,吸的越多她就越不是我的對手。”
眼見這次又沒能讓他改變主意,三人只得無奈地起身告辭而去。等他們走遠,燕淑妃才狠狠地啐了一口:“呸!什麼東西!主人,等您大業一成,不要放過他們!”
楚凌霄卻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還沒有生氣,你氣些什麼?我早就說過,他們這個樣子完全正常。”
燕淑妃仍然餘怒未消地哼了一聲,片刻後卻又實在有些擔心,不由小心地問道:“主人,請恕我多嘴,只要再多吸一些內力,您真的可以拿下狼王夫婦嗎?”
楚凌霄脣角的笑意瞬間消失,倒把燕淑妃嚇了一跳,立刻抱拳請罪:“屬下該死,請主人恕罪!”
楚凌霄雖然心狠手辣,卻並非不知好歹,他也知道燕淑妃只不過是真的關心他,並無他意,因此接着便揮了揮手:“別慌,我知道你是一番好心。”
燕淑妃頓時滿臉感激:“是,多謝主人!”
雖然她萬分想知道方纔這個問題的答案,可是楚凌霄卻很快便重新沉默下去,一直沒有再說什麼,她不由越發擔心起來。
清晨的陽光透過縫隙灑在楚凌霄的臉上,越發令他整張臉顯得明滅不定起來,更令人猜不透此刻的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其實楚凌霄此刻想的東
西很簡單,說到底只有兩個字,退路。只是這退路究竟在何方?
生平第一次,他的眼中浮現出一抹明顯的迷茫……
離開之後的三人並沒有各自回營,而是一路假裝巡視營地一路低聲商議,而他們商議的事情也很簡單,同樣是兩個字,退路。
“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西門紫龍首先開口,“否則就算最後楚凌霄肯給我們解藥,我們都未必能等到那個時候,便一命嗚呼了!”
北宮律川忍不住嘆了口氣:“可我們又能怎麼樣呢?解藥只有楚凌霄纔有,除了他,恐怕就連秦錚這個用毒高手也配不出來。”
“就算配出來了,他也未必肯給呀!”西門紫龍咬了咬牙,“別忘了狼王跟咱們可是仇深似海,他口口聲聲要爲那三萬楚家軍報仇,又怎麼會拿出解藥來救仇人的性命呢?”
北宮律川又嘆了口氣:“說的對,那我們到底該怎麼辦呢?”
西門紫龍搖了搖頭:“我怎麼知道?”
這邊兩人說得十分熱鬧,南宮劍鴻卻一直保持着沉默,只有眼睛不停地閃爍着,彷彿在計較着什麼。
很快便注意到了他的異常,西門紫龍不由推了推他的胳膊:“說話呀,你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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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劍鴻沉吟着:“我在想,狼王和楚凌霄,誰更有可能救我們的命。楚凌霄心狠手辣,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在幫他得到東越國之前,他是不會給我們解藥的。”
兩人立刻點頭,他已接着說道:“但是現在這形勢你們也看到了,楚凌霄恐怕根本就不是狼王的對手,我擔心他會拖着我們一起死!”
“不會吧?”兩人嚇了一跳,異口同聲地反問,西門紫龍更是忍不住咬了咬牙,“打不過狼王不是我們的錯,他憑什麼不給我們解藥?”
“就憑解藥在他手裡。”南宮劍鴻冷笑,“他想不給就不給,還需要理由嗎?”
兩人徹底呆住,好半天之後西門紫龍才反應過來:“那你的意思是……”
南宮劍鴻抿了抿脣,終於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直接去找狼王,告訴他事情的真相,你們說他會不會幫我們解毒?”
一聽這話,西門紫龍第一個搖頭:“不可能,我不是說了嗎?狼王把我們當作不共戴天的仇人,怎麼會救我們呢?”
“如果單單是爲了我們三個,他或許不肯。”南宮劍鴻對此倒是很抱着幾分希望,“但你們別忘了,狼王表面上雖然冷酷無情,其實最不願連累無辜,爲了不讓東越國的百姓繼續陷於戰爭的水深火熱,或許他會放棄個人仇恨的。再說,他都已經殺了我們那麼多人,也算是爲那三萬楚家軍報了仇了。”
一聽此言,兩人均有些遲疑起來,南宮劍鴻見狀,便加緊勸說了幾句:“還有,就算我們繼續受楚凌霄的擺佈去攻打金谷關,也只不過是白白送死,說不定哪一刻那炸雷就會把我們送上西天,到那時還搞個屁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