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能使鬼推磨，拜沐九歌所賜，沈墨再一次知道了錢的重要性。準確的說，是拜那個在幕後害沐九歌的人所賜。
吳天雄下樓後，沈墨也隨之下了樓。這些人避過了吳天雄，當他不存在似的。都問沈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沒什麼情況……”沈墨看了肖茵茵一眼，“鬧劇一場，肖小姐也放心。”
看到沈墨看向肖茵茵，大家顯然都有些糊塗，一時也都將目光投向肖茵茵。
肖茵茵倒是坦蕩，笑道：“這就好，我就說嘛，九歌會沒事的。”
沈墨點點頭，目光在在場之人身上掃視了一圈兒：“今天的事情，我希望大家最好不要說出去。原本就是鬧劇一場，不管大家當做真事兒、還是當做笑話來傳，傳出去影響總是不好。即便不是奧宇的員工，大家也希望能和奧宇有長期的合作，不是嗎？我很信任大家，相信大家都不是故意害人的人。”
沈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目光是落在肖茵茵身上的。
肖茵茵有些不悅，竟然直接問道：“沈總，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覺得，今天沈總和姚小姐，都在故意針對我呢？沈總，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解釋。”
沈墨笑道：“不是我們故意針對你，而是你的那一番話，讓我產生了懷疑……”
沈墨看向在場之人，仍舊是隨意的笑意：“大家想想，在我上樓之時，肖小姐的那一番話，是不是有些奇怪？”
“當然了”，沈墨又看向姚芊芊，笑道，“有可能是我誤解了肖小姐的意思，如果是這樣的話，等我弄清楚了情況之後，我會向肖小姐賠罪的。只是現在……肖小姐不得不承擔一會兒這樣的誤解。”
沈墨不認爲她是誤解了肖茵茵，尤其是在下樓之後。肖茵茵越是這樣坦蕩蕩、直接問出來，沈墨就越覺得有問題。和這些演員們打交道，已經一年多了，沈墨不得不承認，所謂演技，是真的存在的。好的演員，完全可以混淆真假。
沈墨出門後，樸順英跟着下樓，走到肖茵茵身邊的時候，很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如你所願，我叫了沈墨，這事兒，是不是該了結了？你氣也出了，面子也就找回來了，就別再纏着九歌了吧？
沈墨直接回奧宇，原本是想要去陸氏總部，將答應王若曦的事情給辦了，但一想到時間太匆忙，便決定還是先可這一件事情來。反正宋氏對王氏的野心是長久的，而不是這一天兩天的事兒。不得目的誓不罷休，甚至一兩個月都拖得起。
沈墨前腳回到奧宇，不多時，沐九歌和樸順英就來了。
“說說吧”，沈墨靠在老闆椅上，無比悠閒，“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來？”
雖說是審問的話，但實際上，語氣卻仍就如同對待一個玩笑一般。
“我也不知道”，沐九歌道，“媽的……誰知道他們怎麼盯上了我，樹大招風唄！只怪我最近實在太紅了！”
沈墨搖搖頭，他還真是會順着杆兒往下爬啊，就一句太紅了，就完事兒了？
那可是兩千萬呢，不弄明白怎麼能行？她是個商人，不是個慈善家。沐九歌一年裡能給奧宇帶來的淨收益，也不過就一千多萬而已。這兩千萬要真的就這麼花出去了，不收回來，就等於簽下沐九歌的這三年，白玩兒。
“樸經紀，麻煩你說。”沈墨道。
“是肖茵茵做的”，沈墨道，“這一陣子九歌和她曖昧不清，九歌可能是在試探，是在玩兒，但是她真的看上九歌了。估計是和九歌表白，被九歌拒絕了吧，以九歌是在玩弄她，所以自然要報復一番了。我能猜到的就是這些，還有……”
樸順英看了沐九歌一眼，倒也不隱瞞自己幫了肖茵茵的事，繼續道：“是肖茵茵提醒我找你的，她說我找你，這事兒會完結的快一些。我也是從她的這些話中，確定了這就是她找人做的。所以我就找你了。”
“順英！”沐九歌顯然有些惱。
“你不用跟我惱”，樸順英起身，“雖然我知道你不是有意想要玩弄肖小姐，但這件事情，肖小姐做的是不是情有可原，我想你自己也清楚。再這樣下去，你會毀了你自己的，我也幫不了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快刀斬亂麻，這事兒原本就是因沈總而起，難道我叫了沈總過來，不應該麼？”
“只是……”樸順英看向沈墨，笑道，“我沒想到沈總竟然是這麼輕描淡寫，可見的確對九歌是一點兒都不在意的。”
“九歌，你自己和沈總談。如果你願意和奧宇解約，違約金我們也付得起。當然，如果你非要這樣自毀下去，我也沒有辦法。”
樸順英說完，就起身走了，把沐九歌自己留在這裡，意顯然是——接下來是私事。
剛開始的時候，沈墨被樸順英的話弄得有些迷糊，但是仔細想來，也便明白了了她的意思。
雖然她很不願明白過來，但事情擺在面前，使得她實在無法繼續裝糊塗。
“九歌……到底是怎麼回事？”沈墨還是問沐九歌。
她想要從沐九歌嘴裡親口聽到答案。畢竟所有人說的，都只是猜測而已，只有從沐九歌自己嘴裡說出來的，纔是真的。
沐九歌用手狠狠搓了下臉，可能也是想要讓自己清醒一些。這才道：“可能是吧，可能真的是肖茵茵找人做的。早就聽說，她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哥哥，在h市很有些本事，是混道兒上的，就連吳天和魏榮浩都要賣幾分薄面給他。我早該想到的。”
“嗯”，沈墨道，“可是她爲什麼要這麼做？你們不是一直在發展中嗎？”
“爲什麼呢……”沐九歌靠在沙發上，仰頭看着天花板，“我做了混蛋的事兒唄？”
“你把人怎麼了？”沈墨問道。
沐九歌沒有回答，半晌，纔看着沈墨，平平靜靜地道：“這一陣子我們不是一直關係挺好麼，我也覺得她這人不錯，所以平時對她對我的示好，也並不拒絕。但是當她真的向我表白的時候，我發現我根本就不喜歡她。就連讀書時候的感覺，也一丁點兒都找不回來。我拒絕了她，所以她就惱羞成怒了唄……”
這一次沈墨不想要在胡亂混過去，而是緊接着繼續問道：“造成你對她沒感覺的原因是什麼？肖茵茵這麼漂亮的女人，有名氣有地位，對你又熱情，你怎麼可能對她沒感覺？”
“是什麼……”沐九歌苦笑一聲，看着她……
半晌，聲音愈發苦澀了：“是你啊……”
沈墨瞭然，這一刻，竟是連一瞬驚訝都沒有。
她早該想到的，可因爲對自己沒有那麼大的自信，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很自戀的樣子，所以故意給沐九歌扣上了一個貪玩兒的帽子。而實際上，她自己也清楚，沐九歌根本就不是那沒有定性的貪玩兒的人。
相反，這小子認真的很、長情得很。
“九歌，可是我已經結婚了，而且就算我沒有結婚，我們兩個也不可能在一起。我兒子都有了，而你卻是一個正當紅的偶像巨星，我們兩個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做朋友，很好，但是做戀人，完全沒可能的。”沈墨用盡量平靜的語氣來解決這件事情，儘量如同談合同般公事公辦。
她不想要傷害沐九歌，但有些話，只要想說明白，就委婉不得。
“是啊……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我自己也從來沒想過要在一起，可除了你之外，我就是無法喜歡上別人”，沐九歌苦笑道，“我自己也覺得，其實這沒有什麼的，感情的事麼，今天喜歡了、明天不喜歡了，很正常。所以我試着去喜歡別人，主動和別人約會、送別人禮物，可是到了真招兒上，我自己卻慫了。”
“既然不喜歡，我總不能去坑人吧……”
沐九歌嘆了一聲，道：“順英說得沒錯，我真不能這樣下去了。喜歡一個人，這是件好事，我總不能因爲一件好事，反而把自己給毀了……”
“沈墨，不然我離開奧宇吧？我付違約金。還有這一次的錢，我會還你的。總不能讓蕭北給我出錢，我可受不起他這個人情。”
沈墨沒有立刻回答他，其實也是在認真考慮的。
如果沐九歌離開奧宇，兩人沒有見面的機會，一段時間下來，這段感情也就淡了。當然，在商言商的角度出發，她不應該放走沐九歌。好幾個項目都已經備案好了，每一個都是圍繞着力捧沐九歌來的。
奧宇用兩部大戲，進一步打開了沐九歌在國內的知名度，如今眼見着要將他推向大銀幕、推向超一線，卻要將他拱手讓人，這不是爲他人做嫁衣？
但沐九歌對她的這一份情，她很感動。既然註定不可能回饋給他同樣的深情，那麼就只好用更有利於他放棄的方式，妥善的解決這件事。他願意放棄，她自然是要幫忙的。
然而轉念一想，即便不從商人的角度出發，用離開奧宇的方法來解決，就真的奏效麼？
有一種執念叫得不到，再也見不到、自此成陌路，或許反而會使得這份感情，因遺憾而愈發珍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