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成敗之數

艾爾鐵諾歷五六八年一月雷因斯稷下王都

一片忙亂中,倒數的時間逐漸逼近,破解密碼的工作卻是毫無進展。

本來,以衆人對研究院系統的熟悉,加上各部菁英分工合作,要破除密碼禁制,應該不困難,雖然說過程中遇到的陷阱、障礙,讓他們多花了點時間,但最後仍是在一刻鐘之內進入系統中樞,破解了三十二位數的密碼。

高喊成功的喜悅呼叫,還沒出口就化作無聲的嘆息。當率領小組的主程式員,按下“停止自爆”的按鈕之時,整個系統立刻當掉,重新開機,同時把嘗試入侵的電腦的硬碟格式化。

當手忙腳亂的研究員,從另一臺備用的電腦再度連上主控制檯時,卻發現系統剛剛已經自動跳掉,自行切換成另一組新的密碼,衆人前一刻鐘的努力盡付流水,只得重頭再來。

只是,所有人也猜到,即使他們再次破解密碼,已經被動過手腳的自爆系統,(缺)

視線最多的焦點,自然就是目前衆大老之首的白軍澤。

“怎麼樣?沒有打算認輸嗎?解決事情的方法很簡單,只要你們承認,整個太研院沒有人能解決眼前的問題,求我爲你們解除系統,這樣就行了,如何?說這樣的一句話很困難嗎?”

少女的冷言冷語,無疑說中了事實。誠然只要一句話就可以解決問題,但說出這句話,卻象徵兩千年來太研院至高無上的尊嚴,就此被人踩在腳底,再沒有翻身機會了。

“誰……誰要向你低頭!”已進入最後三分鐘,白軍澤的態度仍是十分強硬,“我太研院兩千年來執掌稷下學宮牛耳,這是我們的驕傲,絕不容許外人踐踏,你死心吧!”

“想誓死守護名譽嗎?這樣的精神值得讚賞啊!可是你們真的有這種決心嗎?爲了維護太研院的名聲,不惜賠上所有人的性命,你們都已經有這樣的覺悟了嗎?”

少女的語調越益強硬,這句話幾乎是以喝問的口吻喊出。在心底,她亦是如坐鍼氈,急得不得了。有備而來,她確實有把握,即使爆炸發生,自己也能全身而退,但是解除系統至少需要三秒,如果解除時發生一兩秒的誤算、如果這些傢伙拖到最後一秒才認輸,就算自己願意爲他們解除系統也來不及了。

但是……

“那些老頭子看起來很強硬,但面對生死關頭,他們一定會有所妥協,關鍵就在最後十秒,只要你比他們更沉得住氣,你就會贏得勝利。愛菱,你要記得,如果不逼那些老傢伙向你徹底認輸,就算你坐上了院長寶座,他們仍然不會服你的,這點很重要……”

白三公子對此一再叮嚀過,但少女此刻的心情真是很焦急。嚇唬人也就罷了,如果真爲了自己,傷害那麼多的生命,這是她怎樣都無法接受的事。

生死關頭,不可能每個人都立場如一,一道道隱帶着祈求的目光,集中在白軍澤的身上。

接觸到這些眼神,老人強硬的姿態出現了些微動搖。

然而,子弟們的性命固然是很重要,但若向這少女哀求,此事又傳入家主白無忌耳內,以他重視才能勝過一切的個性,必然有所動作,屆時,難道真的讓這不具有白家血統的外人,成爲太研院的主人?

想到此事的嚴重性,白軍澤躊躇不已,無法做出這艱難之至的決定。

“最後二十秒……所有人員請儘速撤離,如果您此時仍在地下三層以下,請準備超生……

十、九……“

最後的系統警告已經發出,少女暍道:“隨便哪個人都可以!不想死的就說出來!尊嚴有那麼重要嗎?”

進入倒數十秒,本性溫柔的她再也忍不住了。原本的計畫,是要讓當權的大老們認輸,這樣纔有意義,但她已經顧不得了,就算是一個擦地的也好,快點出個聲讓事情了結吧!

“八、七……”

強大的心理壓力,已經讓人有些承受不住,有十多名研究員表情扭曲,看得出來是在強忍,但讓人驚奇的是,儘管心裡已經動搖,但到最後他們仍是服從團體秩序,未有排衆而出,看在外人眼中,實在是件不可思議的事。

只是,當看到後輩子弟們的表現,白軍澤似乎也受到不少衝擊。他口脣微動,手也微微揚起,似乎就要打算放棄本來的堅持,向少女投降認輸。可惜,在那之前……

“六…”

“卡布其諾!”

擔心解除自爆時發生誤算,當倒數進入最後六秒,少女再也忍耐不下,搶先出聲喝令。

收到指令,機械狗嘴巴張開,曾經一舉轟穿三層合金護閘的光束炮,在調節威力後對準主控制檯,跟着在轟然巨響中,整座主控臺化作一堆焦黑的廢鐵。

“五、四、三……”

接下來的三秒倒數,電子語音在越拉越長後,嘎然而止,本來愛菱就把自爆系統改寫成在收不到主控臺傳來的電訊後,自動中止,這件事也有研究員猜到,但是破解密碼的工作,有很重要的一部份要用主控臺來操作,如果毀了主控臺,自爆系統仍然無法止住,那衆人就真的只能束手待斃了,因此想歸想,終究沒人敢把這個想法付諸實施。

當自爆系統解除,機括運作聲疾響,封住各處出入口的合金護閘紛紛撤去,回覆了對外交通,讓一切也告一段落……

“哦嗚……”

似是感應到主人失落的心情,機械狗在腳邊低聲嗚叫。少女俯身拍拍愛犬,心中沮喪不已。

……就差那麼關鍵的一兩秒,結果自己還是沉不住氣,讓一切努力功虧一簣,大郎先生和白三先生知道了,一定會覺得自己很不成熟吧!

沒有辦法了,現在計畫已經失敗,那麼大的陣仗成了鬧劇一場,還給整個研究院都添了麻煩……最難堪的部份,此刻得要由自己來一肩承擔了。

整件事演變成這樣,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等會兒會如何收尾。先前一副盛氣凌人、以踢館姿態前來的少女,忽然間氣勢盡失,兩肩垂了下來,活像只鬥敗公雞。

但衆人又無法將她當成失敗者,畢竟從頭至尾,她將一切掌握在手中,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剛剛白軍澤大老差一點就要開口認輸了……

“失敗的人是我。對於研究院的各位,能夠守護本院的尊嚴直至最後一刻,我要致上我的謝意。這間研究院,是我恩師皇太極協助創建的,各位這麼樣地重視它、爲它付出,身爲弟子的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樣表達我的謝意。”

不再去模仿誰,此刻的愛菱,真心地說着她想說的話,儘管毫無氣勢可言,但言談間自然有一股動人情感,當她俯身向衆人鞠躬時,甚至有人不自禁地鞠躬還禮。

“因爲我恩師的關係,我希望能把太研院當作自己的家,也因此,我有些話想對各位說。

尊嚴確實是很重要的東西,但如果堅持尊嚴就可以解決問題,太研院不會變成今天的處境,剛纔的情形,可能也只要一步之差,整個太研院就毀於一旦了。“

好奇怪啊……

這一年多來渾身沾滿垃圾酸臭、在小燈下沮喪生氣的時候,都會想說有一天揚眉吐氣時,要對這些不把其他種族放在眼裡的人類還以顏色:但此時實際立在衆人之前,想到大家都是有志於太古魔道研究的同志,心裡的怒氣半點也提不起來,說出口的,盡是溫和的話語。

一口氣將要說的話講出來,少女緩聲道:“我相信,如果各位能把剛纔所展現的決心與能力,用在其他方面,太研院的未來應該會更有發展的。”

再沒有什麼好多講的了,機械狗跑在前頭開路,少女緩步離開。一時間不知道該當她是友是敵,衆研究員很自然地讓出了一條路,沒有任何阻攔,就這樣任她離開。

要出門之前,衆人忽然想起來,鬧了半天,還不知道這位神秘少女的姓名,一名研究員喚住她,請她留下姓名。

回首說話的剎那,少女的紅髮像是珊瑚般耀眼生光,襯着略帶歉意的微笑,在衆人心底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愛因斯坦。我的名字是隆。愛因斯坦。”

這時,太研院的大老們仍打算將今日發生的事封鎖消息,但僅僅十天之後,這個名字便轟傳整個風之大陸,而在當天,太研院過半的年輕人,就幾乎都爲這名字的主人瘋狂。

研究院鬧翻天的同時,稷下城頭也正進行戰事,規模只是一般,對於已經逐漸習慣攻防戰的守城軍來說,這種缺少實質威脅的作戰,與其說是攻城戰,倒下如說是攻城演習。

將風華刀配戴在腰間的蘭斯洛,在城頭走來踱去,連續多日指揮戰事,他也多少摸到一些指揮訣竅,發起命令來有模有樣。而對守城部隊來說,有一名天位高手壓陣,大家就如同吃廠一顆定心丸,放心地以爲不會有什麼重大傷亡。

但對蘭斯洛自己,這種沒有結果的戰爭,讓他感到很煩悶。敵人並沒有出動太古魔道兵器攻擊,韓特也躲個沒影,任自己怎樣挑釁都不現身,而那最令自己在意的大舅子……別說交手了,就連那傢伙到底長什麼樣子,自己都一無所知。

很傷腦筋啊!如果幾個天位高手直接碰頭,打一場痛快淋漓的仗,怎樣也比現在這種悶着頭的僵局要好多了,在一月天整日枯守城頭,雖然說這兩天沒下雪,但吹着冷風還是很難受啊!而且,爲什麼自己非得要和未曾謀面的大舅子敵對呢?

無父無母,在蘭斯洛的成長過程中,沒有親人的存在,養父常常將他獨自丟在山中求生,十天半個月之後纔出現。縱然是活得下去,但鮮少看到同類,那份孤獨是很難受的。

認回妮兒之後,身邊終於有了親人,這種感覺讓蘭斯洛覺得很開心,再來是與小草的成婚,有了屬於自己的家庭,這也是十分值得高興的事,但在喜悅中有着傷悲,由於天草四郎的關係,他們永遠失去了增加家庭人數的機會。

照理說,妻子孃家的親人,也該是自己的親戚,蘭斯洛甚至是抱著有點惶恐的心情,想要獲得這些人的認同。只是,實行上好像有點困難,二舅子白無忌一直到現在都避不見面,那個“從不存在”的大舅子白起,更是一出關就跑到敵人陣營去。自己是作了什麼很討人厭的事,讓他們這樣鄙夷自己嗎?

聽小草說,兩名舅子都不是那種對權力有高度yu望的人,所以白家老大投身白天行陣營,爲的應該不是奪取雷因斯王位,那麼,究竟是爲什麼呢?在沒法避免地要與親友敵對死戰之前,蘭斯洛希望能先弄清楚理由。

另外,好奇怪啊!如果這位白家老大的存在,一出生就被抹煞,那爲什麼白家的人稱白無忌“二少爺”,莉雅“三小姐”呢?他們難道不會奇怪誰是老大嗎?

傷神的問題,一時無解,眼見今天的戰事已經告一段落,不會再有什麼大動作,再度空等一日的蘭斯洛,懊惱地預備離去。

“嘿!你聽說了嗎?研究院今天出了好大的事……”

“什麼?到底是什麼事?”

“長老們已經發布禁口令,可是紙是包不住火的,我告訴你,今天早上有個漂亮女孩,隻身來到研究院,她……”

因爲考慮到敵人有可能以太古魔道兵器進攻,研究院有派幾名院生參與城防,從他們身邊經過時,蘭斯洛聽到了這樣的談論。不動聲色,他將幾個人的對談都聽在耳裡:心裡立刻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樣算搞定了嗎?搞是搞了,可是沒有定啊!不管了,先把人找到再說!)

匆匆離開,蘭斯洛趕着在城內尋找愛菱的蹤跡,但是她並沒有回去,住處的門鎖着,周圍也不見有人回來過的痕跡,顯然她在研究院鬧得驚天動地之後,並沒有再回來。

(…這丫頭跑到哪裡去了……)

“真是的,我真是太笨、太失敗了,好端端的機會,又弄砸了……”

坐在河邊,看着凝結成冰的河面,愛菱長聲嘆息,從嘴裡呼出熱熱的白氣,讓掌心感到些許的暖意。

感受不到寒氣,機械狗仍是在主人身邊打轉,跑來跑去,不時吠叫兩聲,希望喚醒進入失神狀態的少女。

離開研究院時,說了很帥氣的話,可是離開之後越想越懊惱,奸不容易有個逆轉一切的機會,結果因爲自己的關係,又弄砸了。

而這一次的失敗,沒有理由可找,純粹是因爲自己的定力不足,沒有辦法撐到最後,這才使得計畫付諸流水。既然是因爲這樣,那就不能埋怨別人,而連最後機會都在自己的選擇下被放棄,繼續賴在太研院也沒有意義了,往後的自己,該何去何從呢?是該好好考慮這問題了。

但是,有另外一件很糗的事。離開太研院之後,本來打算回住所休息的,畢竟今天大郎先生會來,應該和他見一面,作個交代。然而,這時候自己纔想起來,變裝的時候,居然忘記問白三先生要怎麼變回原樣!

嗚嗚……這下事情大條了啦!沒有變回去的方法,也不曉得去哪裡找人,難道這輩子就這麼頂着一頭紅髮,用這副外表過活嗎?雖然說以前自己也使用過變裝道具,不過這樣子的打扮,太怪了啦……

越想越是不妙,而且,自己在研究院鬧得那麼大,等那些人定下神來,一定會到處找人。

自己沒有地方好躲,又沒法變回原來的外表,肯定三兩下就被逮着,那時候事情就麻煩了。

因此,愛菱連住處也不敢回去,匆匆進了街旁的舊衣店,用身上剩下的銅幣,買了一件灰撲撲的厚斗篷穿上,用套頭遮住頭臉。果然,才換好衣服,把卡布其諾藏在斗篷暗袋裡,出去走了一段路,後頭就跑過一羣太研院的研究員,氣急敗壞地問着周圍行人,有沒有看到一名長相俏美、穿着淺綠背心的紅髮少女。

所幸,太研院是秘密主義的信奉者,這件事又是奇恥大辱,衆人不願過度張揚,詢問時便語焉不詳。太研院是學宮的首席單位,院生平時眼高於頂,在常人眼中自然蒙上一層很深的神秘色彩,這時看到一堆研究員如沒頭蒼蠅似的四處亂問,都是嘖嘖稱奇,回答的同時也試着探問因由,結果雙方纏七夾八,說不清楚,待得研究員們查到少女已變裝改扮,人早已走得遠了。

雷因斯號稱魔法王國,穿着灰斗篷行走的路人,放眼望去真是成百近千,要追查目標到底往哪個方向去了,一時間根本不可能,衆人只得放棄。

事情已經鬧開,愛菱不敢回位於研究院範圍內的住處,自投羅網,也不知道該怎樣聯絡上大郎先生,苦思無計之下,只有孤身潛出城外,來到與大郎先生初識的河畔。

“好冷喔,卡布其諾,好像要下雪了呢!你也會冷嗎?應該不會吧,因爲我有專門爲你設計防寒的裝備啊!”摸摸湊近過來的愛犬,少女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親暱地將它摟人懷內,因爲在天氣嚴寒的此時,摟一團沁涼的金屬入懷,那已經構成耐力比賽的條件了。

“下雪的話就糟糕了,這套衣服沒法防寒,手邊沒工具,也沒法作些防寒設備,唉!卡布其諾,如果我當初把你設計成會自動砍柴生火就好了……咦?你說你不喜歡那樣……嗯,大郎先生爲什麼還不來啊?”

雪漸漸飄了下來,冷得有點發暈了,也在這時,等待已久的叫喚才傳進耳裡。

“喂!你這死丫頭一個人躲在這裡幹什麼啊!我找你找了老半天了!”

蘭斯洛是真的找了一段時間。在愛菱的住所找不到人之後,發現稷下學宮內到處都有人在找尋今日鬧翻太研院的紅髮少女,對於這點,他先足一愣,愛菱不是金髮嗎?難道這些研究員找的是別人?

幾處常碰面的地方,包括一起吃麪的麪攤都跑過了,還是找不到人,最後想到可運起天心意識鎖魂搜尋,才訝然發現她居然躲到城外去了。想想自己實在夠呆了,要躲避太研院的搜查,最佳所在本來就是城外,自己居然在城內浪費這麼多時間。

“大郎先生!”

“哎!你等人起碼也要起來動一動啊,雪積在你身上都這麼厚一層了,會感冒的啊!”

蘭斯洛動手幫少女拂去積在頭上的雪花,當潔白盡去,這才驚訝於映入眼底的顏色。

“紅……紅色的……你的頭髮怎麼會變成這種顏色?該不會也是去染的吧?最近很流行染這種不良少女的顏色嗎?”

在蘭斯洛身邊的親友中,並沒有紅髮美女。對這髮色感到新奇,剎那間他甚至聯想到妮兒在使用深藍判決之後,一頭詭異的藍色長髮。

簡單的問題,要解釋起來卻大費脣舌,愛菱先講述自己今天在太研院的所作所爲,聽得蘭斯洛時而點頭,時而拍手讚歎,也對最後的結果表示嘆息,只是當他問到,爲何愛菱會忽然改良原本的計畫,變成今天這樣漂亮的行動,少女的回答無疑是晴天霹靂。

“大郎先生不知道嗎?是有一位白三先生,說是大郎先生你的朋友,幫我策劃這些東西的。他教我怎麼變裝,還幫了我很多忙……咦?你的表情爲什麼這麼奇怪?難道……難道大郎先生你不認識他嗎?”

不認識?廢話,蘭斯洛怎樣都想不起來,自己有一個名叫白三的男性友人,全然沒有印象的人名,這算得上是哪門子朋友?

可是……

(白三嗎……爲什麼整件事越聽越像是某人的做事風格?那大概是……不,肯定是,除了這以外根本就沒有別的可能,唉……)

對上愛菱憂心忡忡的眼神,蘭斯洛唯有長嘆道:“不,我……我認識他啦!我們兩個……

算得上是朋友,由他來幫你,我沒有意見,他想的計畫比我周全,有他作後盾,我也比較放心,不過……唉……“

對蘭斯洛長吁短嘆的古怪神情感到不解,愛菱也不曉得問題何在,驀地一陣冷風吹來,拂落鬆間雪花片片,灑白了兩人一身。

蘭斯洛護身內力精純,自然不覺得這有什麼了不起,愛菱卻抵寒不住,連打了幾個哆嗦。

蘭斯洛一驚,也不管別的,逕自把少女的一雙纖柔手掌捧握住,傳送內力過去助其驅寒。

“哎呀……”

手掌突然被握住,愛菱嚇了一跳,想要抽回,又覺得陣陣熱力從手掌傳遍全身,暖洋洋地甚是舒服,擡望眼偷瞄蘭斯洛的表情,只見他又是迷惘、又是慎重,像是在思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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