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跪在地上,伏在唐痕腳下,擡起頭,淚眼婆娑。
“少爺!主子她派人給小姐用藥,只怕小姐她羸弱的身子,受不住啊!”艾米哭着說道,言語間滿含悲憤無奈。
唐痕看得出來,若非唐子琳被逼到死角,艾米也不會這樣大張旗鼓的來向他求救。
“什麼藥?”唐痕心中一顫,穩住心神,鎮定地問道。
“海……海|洛因……”說完,艾米又不禁悲從中來,伏地大哭起來。
曾經的唐子琳,是被衆人捧在手心愛護明珠,一朵不受外界污染的鮮花,可是毒品,卻能徹底毀了她。
任何人,只要沾上毒品,那就是萬劫不復,就算勉強還活着,那也和死了沒什麼區別!
“海|洛因!!”唐痕驚詫不已,疑聲道,“阿姐居然對她用毒品……”
沾上了毒品,活着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唐痕只覺一股熱血直衝腦門,他的女人,怎麼能夠淪爲吸毒者?不行!絕對不行!!
“少爺,求求您了,若是現在立刻讓王醫生幫小姐治療,或許還來得及,求您了,念在小姐和您的夫妻之情……”艾米跪在地上,還在喋喋不休的乞求着。
唐痕沒有多想,立刻站起身來,朝房門外走去,轉過頭看了艾米一眼,“走,現在就去。”
看見自己的新婚丈夫因爲另一個女人,棄她而去,將她一個人丟在新房中,棄之如履,如冰不禁悲從中來,眼淚撲簌簌的直往下滴。
不管那個女人出了什麼事,唐痕也不該問都不問一聲,就這麼直接走掉了,這一刻,如冰心如死灰。
她終於明白,她在唐痕的心裡,沒有佔據一席之地,因爲唐痕的心被唐子琳佔的滿滿的,哪怕是一個小小的空缺,唐痕也給不了她。
“唐痕,我在你的心裡,真的一點也不重要嗎?”看着新婚丈夫離去時決絕的背影,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跟她說過,如冰的右拳狠狠握緊。
這一刻,她終於體會到,丈夫被另一個女人奪去時,那鑽心蝕骨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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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西院。
如石狠狠抓住如針的右手,憤恨的看着她,兩人對視着,一旁的丫鬟,下人,老媽子,全都跪在地上,將頭埋得低低的,無人敢吭聲。
如針的兩名貼身保鏢站在一旁,沒有主子的吩咐,不敢妄自上前。
“小針!”如石握住如針的手又用力了一些,“你若還有一點人性,就立刻讓醫生幫她治療!”
“我偏不!!”如針邪肆一笑,復又眯上雙眼,狠狠地盯着如石,“如石,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愛上了那位大小姐?”
“沒有!”一下就被人猜中心思,如石有些難堪,他有意將視線移開,不再與如針對視。
“是嗎?既然你沒有愛上她,那你幹嘛這麼關心她的死活?”如針不相信,她看人一向很準,她認定的事,就不會有錯!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如石怒聲說道。
“好,既然你不承認,我現在就讓人把她丟到馬場裡去,讓那些服了藥的種馬好好伺候她!哈哈哈!”說完,如針不禁仰起頭,得意的大笑起來。
“你敢!!!”這一霎,如石的雙眼漲的通紅,雙手因爲憤怒而用力,就快把如針的骨頭都捏碎了。
“心疼了?”如針邪肆一笑,思索了片刻,輕笑道,“那好,就不去馬場了,我讓她去萬蛇坑玩一轉,你覺得如何?”
“如針!!!你敢!!!”如石怒不可揭,氣血逆涌而上,直衝腦門,這一刻,他有殺死如針的衝動!
感覺右腕和左肩被捏的隱隱作痛,如針目光一瞥,眼角戾光一閃而過,她忽然雙肩一縮,整個人往後一退,掙脫了如石的束縛,反手一擒,將如石的右腕向上一提,往後一壓,緊緊鉗住。
“如石,你應該明白我對你的心意,這麼多年,你不肯接受我,我也不想勉強你,因爲你有你的堅持,我也有我的驕傲!但是我要你記住一點,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染指!”如針惡狠狠地盯着如石,那口氣,彷彿一個高高在上的暴君在無情的宣判着她的私有物。
如石看着如針,無奈的嘆了口氣。
如針喜歡他,他從很多年前就知道,如針是一個敢愛敢恨,直來直往的人,她的喜好憎惡從不多加掩飾,愛就是愛,恨就是恨。
如針恨唐家,恨唐家的每一個人,所以她現在纔要瘋狂的報復唐家,她也愛如石,從來不加掩飾。
如石明白她的心意,但是如石心裡想要的那個人,並不是如針,所以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在拒絕如針。
“我想要的人,她若敢碰,那就是死!!!”如針看着如石,狠狠的宣判着,這屬於她的私有權。
可是如針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如石是個人,並不是一個東西,人有自主權,有接受和拒絕的權利,可是在如針的世界裡,全世界都該圍繞着她來轉動,她從沒考慮過別人的感受。
就在這時,唐痕與艾米終於趕到,唐痕大步奔到如針面前,第一句話便是劈頭蓋臉的質問,“阿姐!!你答應過我不會傷她性命!爲何出爾反爾!”
看見唐痕來了,如針愣了一下,疑聲道,“小智?你怎麼來了?今晚是你的洞房花燭,你不陪着小冰,怎麼跑出來了?”
“阿姐!你對子琳用毒品了?你怎麼能這樣?你明知那毒品一旦沾上,就是想戒也戒不了!”唐痕怒聲質問着。
如針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有人通風報信,眼尾戾光一掃,瞥見了躲在遠處瑟瑟發抖的艾米。
果然是那個小賤蹄子,跑去通風報信,打小報告,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耍心機,不想活了!
“賤妮子!原來是你給少爺打小報告!敢礙我的眼子!你是活的不耐煩了!看我明天怎麼收拾你!!”如針狠狠地瞪着艾米,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
聲音不大,卻足夠傳到艾米及在場所有人耳中,艾米聽到如針的話,不禁渾身一抖,雙腿一軟,癱倒在草叢中。
如針的手段,艾米是親眼見識過的,天知道今晚過後,如針會怎麼收拾折磨她,艾米被嚇的暈厥過去。
如石轉過頭,看着唐痕,眸中閃動着複雜的光芒。
是他讓艾米去通知唐痕,因爲如石心裡很清楚,光憑他一個人,絕對沒有辦法勸服如針,如針根本不會聽他的,更不會在乎他心裡的想法。
若說還有一個人的話如針肯聽,那個人就是唐痕,如針唯一還在乎着的人,也就是這個弟弟,所以唯有唐痕出面,才能救出唐子琳。
可是如石卻忽略了一件事,今晚是他的親妹妹與唐痕的洞房花燭夜,如石知道,如冰期待這一天,期盼了好多年,今天終於圓夢,卻要獨守空房。
如石有些心疼自己的妹妹。
他的妹妹,和唐子琳一樣,是這場復仇與陰謀中,最無辜的犧牲品。
“小智,阿姐這麼做,自有阿姐的想法!你別管那麼多,你現在應該立刻回去小冰那裡,你把小冰一個人丟在新房裡,你可曾顧慮過小冰的感受?”如針冷聲說道。
“阿姐,我管不了那麼多!我現在只想管子琳的事!!”唐痕看着如針,目光灼灼,“我要你,馬上讓醫生給子琳治療!!”
“小智!!”如針勃然大怒,怒視着唐痕,“你要爲了那個賤女人,和阿姐作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