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
霍敬之一怔，隨即反應過來，皺眉問道；“你是說太上皇？”
“是的。”
聽到她居然要去找太上皇，霍敬之的眉頭就皺得更深了。
這可是目前虞朝身份最敏感的人之一啊，等閒是不會見外人的。
而且聽霍君瑤這意思，還是要直接同太上皇談事，這直接就饒過了皇上和皇后，這似乎有些不太合適啊。
他正欲開口，邊上的寧陽長公主卻搶先說道；“看望太上皇沒問題，娘陪你去沒人會說什麼，只是你要和太上皇談什麼事啊？”
“他老人家自從移居大安宮之後，就不管事了，你想要做什麼直接跟爹孃說便是，咱們幫你辦。”
邊上的霍敬之也是連連點頭。
然而霍君瑤則是搖頭道；“這件事，光是咱們家還不夠，就算是皇上也不見得能行，必須得是太上皇不可。”
自從年節夜宴之後，她對當今帝后的感官就下降了不少。
畢竟，過去的那段時間，太子和趙燕兒可沒少找他的麻煩，年節夜宴的時候又蹦出來個清河公主，可是結果呢？
帝后也沒給個什麼態度，雖然她也明白，人家到底是至親的一家人，即便她這個血親外甥女，說白了不也還是外人嗎？
就算明知道她受了委屈，但是牽扯到自己的至親兒女也多少會有些偏頗。
當然，爲什麼不直接去找皇上，她對皇上不滿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更多的還是因爲士族目前在朝廷上的勢力較大，皇上都屢屢被掣肘。
紙張一旦出現，她很清楚會給世家帶來何等的衝擊，更何況她可不光只是製造紙張，後面可還有活體印刷術。
這可是直接動搖士族根基的玩意，人家真要拼起命來，皇上只怕都得退避三舍，甚至如果真到了不得已的時候，就目前皇上對她那並不算太親厚的態度，鬼知道對方會不會自己給自己推出去平息士族的反撲？
所以必須得找太上皇，這可是經過她深思熟慮的。
首先，他的身份地位，那是虞朝之最，即便是皇上也得盤着，而且他又是開國之君，馬背上的皇帝，不論是殺氣還是聲望，那都遠非當今皇上可比。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便是這位老人對她孃的疼愛，那可是要遠比當今皇上。
只要她娘在，那麼太上皇是絕對會比當今皇上更加願意保她。
“什麼事啊？”
這下就連吃東西的霍謹言也意識到了問題恐怕不小。
“娘，你們可還記得年前鄭家對我做的事？”
聞言，寧陽長公主眸子立馬就是一冷，沉聲道；“自然記得，這個鄭家實在太放肆了。”
邊上的霍敬之父子也是面色不好看，他們也都聽說了鄭家的所作所爲，幾乎用四個字就能概括，欺人太甚。
前面他們不還在朝堂上彈劾霍君瑤來的嗎？
“那娘可還記得我說過，開春之後會讓收拾他們吧？”
寧陽長公主再次點頭。
“我以前跟人學過一門技術。”
不待三人詢問是什麼，霍君瑤繼續說道；“造紙術，能利用樹皮稻草之類的東西製作出紙張來。”“什麼！”
三人幾乎是齊齊倒抽一口涼氣。
造紙術啊，這可是士族壟斷的玩意，每一年士族靠着製作宣紙賺了不少的錢。
若是霍君瑤也能弄出來，那無疑就是打破了士族的壟斷，甚至可以說是從士族口中搶肉。
“難怪你說咱們家不行，若真是這玩意，光靠咱們家還真是不見得能守得住。”
霍謹言的話音剛落下，邊上的霍敬之就跟着開口道；“是肯定守不住，就算是皇上只怕都會有些麻煩。”
此時，他也算明白，爲什麼閨女非要找太上皇了，確實真要選擇的話，太上皇確實是最優選擇。
“我不光懂造紙，我還有一門活體印刷術，只要我願意，一天弄出十萬本書都不成問題。”
話到這裡，她也不顧對面三人那微張的嘴巴，眸子一冷繼續道；“鄭家既然先來招惹我，那就別怪我挖斷他們士族的根。”
或許這鄭家對她的那一次招惹，還達不到她拼命的地步，但也不能讓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吧？
而且就她前段時間對士族的瞭解，這羣人妥妥的就是披着讀書人外皮的衣冠禽獸。
睚眥必報，囂張跋扈，一點不誇張的說，幾乎能用的貶義詞都可以用在他們身上。
忍讓，只會助長他們的囂張氣焰，越是忍讓，他們就越是會往死裡欺壓。
就她目前聽說過，因爲士族無理欺壓造成家破人亡的比比皆是，這裡面甚至都不乏一些權貴官家。
對面的三人沉默了許久，最後還是霍敬之率先打破了沉寂。
“既然是他們先招惹咱們，咱們報復一下也應該，只是瑤瑤，爲父有一個要求。”
霍君瑤能想到的，霍敬之自然也能想到，甚至說他對這些士族的德行如何，比霍君瑤還更加了解。
鄭家前面沒有得到滷味配方，其實並不算是一件大事，至少他們除開心裡不爽之外幾乎就沒當是一回事。
可是對方呢？卻戀戀不忘，甚至還公報私仇的弄到了朝堂上進行彈劾。
昨日的那彈劾，看着好像是對霍君瑤得到免死金牌不滿，但是那鄭文恭蹦躂得如此歡快，這裡面難保就沒有一點是因爲那滷味配方的事。
鄭家如此的做法，確實讓他心裡很不痛快，但是因此就和士族開戰，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妥當。
“我知道爹要說什麼，那活體印刷術我並不會現在放出來，而且我弄這造紙工坊也並非是針對整個士族，我只是針對鄭家而已。”
她又不是傻子，明知道士族如此龐大，還會頭鐵的直接上來就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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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體印刷術她會弄出來，但卻不會放出來，這可是她用來鎮壓整個士族的底牌，不到萬不得已她是絕對不會放出來的。
至於說紙張什麼的，雖然也會對士族造成不小的衝擊，但也是必須要弄出來的，目的就是告訴士族，她不是那麼好招惹的。
鄭家招惹了我，那我就弄你們，在加上有太上皇鎮壓，那麼這些士族絕對不會直接上來和她拼命，那麼這口氣必然就會算在鄭家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