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暖

腹黑公主 男色太多擋不住

李清瑟說到做到,真的就弄了仙癲散,在凌尼和東傾月兩人擔憂的目光中,“磨針霍霍”地走向牀上的活死人。

本着人道主義,李清瑟站在牀邊,左手捏着沾着仙癲散的銀針,右手使勁推了推活死人一動不動的身子,“我說,這位不知名的公子,如果你有點意識能自動清醒,那就最好自己努力醒來,否則這銀針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的,疼啊,真疼!”

東傾月哭笑不得,瑟兒有時睿智成熟,有時卻如同稚子一般,例如現在。誰不想清醒,若是能自己醒來,想必也不會暈迷到現在了,瑟兒說這些話分明就是多此一舉。

等了一會,見那牀上的活死人還是一動不動,清瑟一聳肩,“我說,剛剛我已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自己不醒,就讓我來幫你吧。疼雖疼了點,但有句話說的好,長痛不如短痛,能不能醒,就看這一次了,你自己也給點力啊。”

凌尼實在忍不住了,“瑟兒,下針吧,他聽不見的。”

清瑟搖頭,“有些情況,昏迷者的聽覺和腦活動是正常的,能聽見外面響動,我自然要把話都說出來,別最後救了人還落了埋怨,費力不討好。如今我該說的說完了,準備下針了。”

“用幫忙嗎?”凌尼擔憂的問。

“不用,我能行!”想到《風聲》,李清瑟雞血沸騰了,拿出那銀針再次沾了一下仙癲散,一隻手摸活死人的頭,找穴位,因爲人體穴位都呈現一個小坑,不得不說,這活死人的髮質真是不錯,烏黑亮澤,捏在手中如同錦緞一般帶着冰涼的質感,若是在現代,這貨就算是沒臉,也能拍洗髮水廣告。

一針下去,若是仔細看活死人,便能看到他額頭上的青筋動了一下,一閃而過,又馬上恢復平靜。

這種銀針刺激之法並非電影裡虛構,而是真實存在的,銀針刺入穴位,若是通電引起痙攣,則令人痛苦難當,肌肉呈現收縮狀,當這銀針到達一定數量後,人體全身痙攣,最後七竅流血。而這仙癲散的作用於通電一樣,都是能引起痙攣,可見其痛苦程度。

凌尼和東傾月的注意力都在李清瑟身上,他們其實是陪着清瑟胡鬧,根本不在乎這活死人是生是死、是醒是昏,自然也就沒看到他額頭一閃而過的異動。

而李清瑟也沒注意到,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自己手上,暗暗祈禱千萬別捅錯了穴位。

第一針,就這麼過去了,活死人挺過來了。

第二針,活死人也用堅強的毅力挺過來的,但,當第三針時,是個活人都會受不了的。試問,當時《風聲》裡的人被紮了還能喊上一喊,但可憐的活死人還得保持一動不動,可見其艱難。

“看,他有應激反應了,這就說明並未腦死亡。”清瑟如同發現新大陸一般的喊叫。

“恭喜瑟兒。”東傾月道,眼神中帶着淡淡的笑意。

李清瑟如同打了雞血,“我相信,再來三針,要麼扎醒,要麼扎死,給他個痛快吧。”此時的清瑟滿心思只想將這活死人救活,絲毫忘了弄他回來的目的。當時救活死人時是想利用他做實驗用具,但不知不覺就萌發了救活他之心。

這便是李清瑟的性格。

沒人發現,活死人有型的眉頭抽了一下。

當第四針下去時,活死人終於有了反應,眉頭緊皺,緩緩睜開了眼。那雙眼不似原本的冰冷,帶着掩飾的意味,但若是仔細觀察,還是能見到其眼底的嗜血。

清瑟驚訝,這人的眼睛,真漂亮。

不用說那兩道眉如同畫出一般,就說這眸子,真就如同什麼白水銀的兩滴黑水銀,那般奪目,那般動人。

“醒了,瑟兒,他真醒了。”凌尼原本是持有懷疑態度,覺得此人一生都不會醒,真沒想到真醒了。

東傾月也有了興趣。

“喂,這位公子,你知道自己是誰嗎?怎麼被傷成這樣?”清瑟問道。

那人雖醒了,盯着李清瑟的眸子卻十分掙扎,他極力地掩飾自己的情緒,但看在旁人眼中,卻彷彿如找尋自己記憶一般。

清瑟等了一會,除了被那人盯的詭異外,實在沒得到什麼有用信息,結合她的想象以及從前看的狗血電視劇,這種掙扎的眼神應該就是——“你失憶了?”

那人沒說話,還是這麼看着。

清瑟囧了一下,“你倒是說話啊。”

那人猶豫了一下,而後輕輕點了下頭。

“你的意思是你失憶了?”清瑟又問。

那人又點了下頭。

清瑟很是失望,這幾天一直猜測他滿身的傷是什麼,總覺得這人身份定然大有秘密,女人都喜歡三八,她也那種喜歡打探人隱私聽什麼秘密花園情感故事的,如今算是聽不到了。“你爲什麼一直不說話?”

那人又是猶豫了一會,而後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搖了搖手。

“你是啞巴?”衆人驚訝。

那人點了下頭。

李清瑟同情心立刻猶如洪水破堤一般氾濫起來,一雙眉頭呈現一種“八”字形,雙眼閃爍。“你真是太可憐了,被人下毒毀了容,還弄啞了嗓子,你之前怎麼得罪了那麼狠毒的人?按照負負爲正的道理,我覺得你一定是好人!以後你就把五嶽當家好了,只要在五嶽,只要我李清瑟在,就沒人敢欺負你。”

凌尼不懂,“瑟兒,什麼叫負負爲正?”

清瑟耐心解釋,“你想啊,能有這種狠毒手法的定然不是什麼好人,而這個活死人得罪了個惡人,說明這個活死人是個好人。哦對了,也不能一口一個活死人,我們給他取個名字吧。”

“……”衆人無語,清瑟好像還沒問人家本尊的意見。

清瑟十分開始冥思苦想後,靈機一動,“以後叫你小暖怎麼樣?”因爲想到了個名字,十分興奮。

活死人的眉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瑟兒,爲什麼要叫小暖?”東傾月也忍不住開口問,怎麼也無法想象到瑟兒的初衷。

清瑟微微一笑,伸出白玉晶瑩的手指,一指那人的雙眼,“月,你看他的眼睛,有什麼感覺?”

活死人的眉頭微微一挑,他的眼神?

東傾月依言看去,被李清瑟這麼一說,他才注意到這人的眼神。不看還好,這一定睛一看,心跳狠狠漏了半拍,因爲那眼神竟能找到前教主穆天寒的影子!

東傾月不敢疏忽,趕忙仔細查看,卻又覺得他不是教主。教主的眼神是嗜血的,從他第一次見到教主時,面具後的那雙眼便讓他心驚膽戰,那雙眼如同嗜血之鷹,讓人有種下一刻便被啄心而死的恐懼,但這個人沒有,他眼中雖冷,卻沒有教主那般凌厲,也未發現嗜血。

他心中長嘆一口氣,怎麼會是教主?從那一戰之後到如今,也幾十天,教主應該已死了吧。

東傾月閉上眼,默默向後退了一步。

“月,你怎麼了?”李清瑟發現他的反常。

東傾月勉強笑笑,“突然覺得憋悶,你們談,我出去透透氣。”而後轉身離去。

一想到教主穆天寒,東傾月便神情低落,外人也許覺得他會恨教主,恰巧相反,他非但不恨,相反還十分愧疚。他和風是孤兒,若不是熠教將他們撫養長大,他們的命運也不知會發展到何處。熠教對他們兄弟二人有養育之恩,教主穆天寒對他們有知遇之恩,但結果呢,卻換來了他的恩將仇報。

他背叛教主在先,別說刑罰,即便是殺了他,他都無絲毫怨言。

只不過,若事情重新發生一次,他還會選擇對教主的欺瞞,因爲他寧可自己死,也不願瑟兒受到傷害。

東傾月慢慢走出院子,壓抑愧疚的心情才稍稍好轉,但他知道,穆天寒永遠是一道陰影壓在他心頭,這是他應該揹負的罪惡,無人能爲他救贖。

屋內,清瑟看着東傾月的背影,“凌尼,你覺不覺得月有些奇怪?”

凌尼看了一看,“瑟兒你想多了,月公子武功雖正在恢復,但體內寒氣還未全部逼出,偶爾不適也是有的,影響不到健康,放心吧。”安慰她。

“哦,”清瑟收回了目光,看着牀上那人,“以後就這麼定了,就叫你小暖,你身體有什麼不是適嗎?”說着,掀開他身上的薄被,對他例行檢查。

此時已被稱呼爲小暖的活死人,一雙眉頭皺得甚緊,一伸手便將被子奪了回來,裹在身上。

凌尼的疑問還沒解開,“瑟兒,你剛剛話說了一半,爲什麼要叫他小暖?”剛剛東傾月的反常打斷了清瑟的話,話只說了一半。

清瑟看着小暖笑着,“很簡單,我覺得他的眼神實在是冷,不同於東傾月,他雖然外表冰冷但內心卻是溫和,也不同於如影,與其說如影是冷不如說如影是酷。但這個人是真正的冷,我猜想他從前是個殺手吧。”

“那叫爲什麼叫暖而非冷?”凌尼越來越糊塗。

“名字,除了是人的一種代表身份的名詞外,更代表着一種願望。像財主家生孩子都喜歡起名叫什麼福啊錢啊,官宦家生孩子都喜歡叫什麼榮啊華啊,有些人家的孩子生下來身體孱弱,便起名叫小強或小壯,希望孩子如同名字一般慢慢強壯起來。而我給他起名是希望他不再這麼冰冷,只有過上正常人的生活纔會幸福。”清瑟耐心解釋。

別說小暖,就是凌尼的眉頭也抽了一下,鬧了半天,李清瑟當給孩子起名呢啊。

凌尼自然不會反抗清瑟,她說什麼他都聽,但牀上緊緊抓着薄被擋住身體的人,滿眼的反感拒絕,可惜,無依無靠的他根本沒資本抗拒李清瑟的淫威。

爲什麼他緊緊抓着薄被?因爲他身上實在沒穿什麼衣服,除了一條輕薄的褻褲外,可以說是不着寸縷。

清瑟自然知道他想說什麼,“喂,我說小暖,你現在害羞是不是晚了,你身上什麼我都看過了,你那褻褲都是我幫你穿上的。”她說的是實話,當時從河裡撈出來他,他那破爛不堪的衣服早被李清瑟“暴力人工洗滌”弄沒了,可以說是赤條條的。

暖的眉頭甚緊,眼中泛着殺氣,周身的寒冷與名字正好相反,有些諷刺。

清瑟絲毫不爲所動,現在的李清瑟可以說是天不怕地不怕了,“乖,配合點,我得檢查下你身體恢復的如何,別逼我對你動粗。”軟的不行來硬的。

那人根本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中,他的意思很明確——寧死不屈。

心善的凌尼實在看不過去了,“瑟兒你先回避,我幫他檢查下可好?”若是這麼僵持下去,以他對瑟兒的瞭解,這小暖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清瑟一聳肩,“好吧,我出去,好了叫我。”心中憤憤不平,這人身材固然是好,但身材好的也不只他一個,她的男人裡隨便抓個人都有這身材,他狂什麼狂?再說渾身都是傷疤,倒胃口。

見李清瑟出去後,牀上之人這才慢慢放鬆了手中的被子。

凌尼尷尬,聲音溫和,極力安撫。“暖公子受驚了,這裡是大鵬國的五嶽,剛剛出去那位是當今大鵬國五公主,雖然她不像大鵬國女子這般溫柔,卻是個好人,你是她救回的,她不會傷害你的。”

暖的眸子中帶着一絲孤傲,點了下頭。

好在此時在屋子中的是凌尼而非其他男子,否則見他這態度,非一個嘴巴抽過去不可。明明是被救的可憐人,絲毫不感激不說,有什麼可傲的?

凌尼脾氣好,加之他的性格確實與正常男子有所不同,帶着女子的包容和溫柔,便沒因他的態度而生氣,爲他仔仔細細檢查起來,一炷香的時間,方纔將在門外轉悠了不知幾圈的李清瑟喚了進來。

“他身體一切都好,筋脈也可恢復,但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武功應該是廢了,不知將來可否修補。”凌尼向李清瑟做着彙報。

清瑟點了點頭,一把抓住那人下巴,也不管對方願意與否。

她將臉貼近他,離得很近,觀察他臉上如同蜈蚣一般蜿蜒的傷疤。

暖也許不習慣被人如此擺弄,想掙扎,但自己下巴被她抓得生疼,這隻看似柔美的晶瑩小手如同鐵鉗一般狠狠抓着他的下顎,即便他想動也無法動。

“凌尼,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幽禪的再障症嗎?”清瑟開口。

凌尼點頭,“嗯,記得,你是用開脈之法刺激他的脊椎,重新激活了造血功能,治癒了他的病?”之前與清瑟交流過,有些東西他無法聽懂,雖然清瑟爲他解釋了很多遍。

凌尼自然是聽不懂了,這便是古代與現代的差距,什麼細胞,什麼紅血球,除非李清瑟能研究出顯微鏡,不然讓一個古代人去了解細胞便是天方夜譚。

李清瑟是人,不是神,顯微鏡的話,她這輩子估計都沒指望了,只能期待着下一個穿越者能將這種高科技研究出來。

雖然不懂,但凌尼卻將李清瑟所說的所有內容死記硬背入腦,只要是妻主說的話都是聖旨,只要是妻主認爲對的,便沒有錯。別說什麼細胞紅血球,就是妻主說太陽是綠的,他也絕對不說是藍的。

“人皮膚分爲表皮層和真皮層,具體怎麼分我也不知曉,隱隱記得有這麼個東西,但無論是什麼層,都是由細胞組合,所以我想試一下,能否激活他面部細胞。”清瑟伸手捏了下暖臉上凸起的傷疤。

暖向後掙扎,即便是下巴被捏得青紫也不肯服輸。

李清瑟自然也沒憐香惜玉,再說暖的臉上也實在沒什麼香玉可言,就用鐵鉗一般小手固定着他的下巴。

凌尼瞭然地點頭,“好,什麼時候開始做?”瑟兒說什麼就是什麼。

“現在。”清瑟道。

暖狠狠瞪了李清瑟一眼,這瘋女子到底要將他怎麼樣?

清瑟放開手,歪着頭看着面前下巴青紫的暖,心中暗笑這人也是個倔脾氣,“暖,你的命是我救的,所以你的命就是我的,如果你不想死,就得乖乖聽我的話。我不想殺你,若是想殺你也不會救你,也許會毀你的容,但你這容貌,嘖嘖嘖,毀容等於整容。”這句話好生耳熟。

暖閉上眼,閉目養神,眼不見爲淨。他不想死,他要永遠活下去,若是放棄生命,他早就死了。

見暖“認命”的閉眼,清瑟高興起來,重重拍了他肩,“識時務者爲俊傑!好樣的。”

清瑟將暖帶到了歷盡杏林堂不遠的單獨院子,進入一間寬敞明亮的房間,這房間與其他房間不同,沒有華麗的擺設。雪白的牆邊豎立各種架子,有一面架子滿是小抽屜,上面寫着各種草藥名字,這種擺設並不少見,醫館多的很。但這架子旁的另一架子卻很稀奇,上面擺着各種金屬用具,不知其用途。

屋子一旁有個小間,暖便被李清瑟引入小間中。

一入門,便能聞到濃重的酒味。暖微微皺眉,眼中懷疑。

也許外人會覺得這裡是專門喝酒的,其實不是,這裡是手術室外加操作室,是李清瑟專門設計,有酒味是因爲用酒精消毒,她實在不知道怎麼做消毒水,而古代用來消毒的草藥又不是很放心,於是便用酒精。

屋子不大,正中央有一張木牀,這牀設計的十分精巧,木製,牀分兩截,中間有摺頁而無論哪一節都可擡起,牀板下有暗撐,可以固定角度,這便是李清瑟精心設計的簡陋手術牀。

將牀支起,李清瑟讓暖躺在其上,此時的暖身上穿着寬鬆的衣袍,帶着條紋,藍白相間,也是清瑟設計出的。之前衆人不解,爲什麼要爲病人穿這種衣服,清瑟說是喜好。

他們當然不知道,在現代,這種衣服叫病號服。

一柄薄如蟬翼的小刀經過高純度酒精消過毒,清瑟拿在手中卻犯愁了。“暖,一會我要割你的臉,你能忍得了疼痛嗎?”雖然嘴裡問着,其實心裡想的是——我就隨口一問,你能不能忍,我這都下刀。

這個被強迫稱呼爲暖的人,心中明瞭,這五公主這般費心思將自己救來,定有所圖,現在即便是他想走,想必她也不會放他走。況且,他如今武功皆無,身子孱弱都不如普通男子,若是想恢復武功,還必須在這山上。

“瑟兒,這樣不妥吧。”還是凌尼善良。

清瑟趕忙回頭安撫他,“乖凌尼,你想啊,他也不是沒經歷過這種疼痛?他渾身的疤就說明,他被人割過了,這種事兒一回生二回熟,沒事的。”輕輕摸摸凌尼滑嫩的面頰。

暖的眉頭一挑,神色滿不在乎。

於是,清瑟就這麼下了刀。

時間一分一秒過,李清瑟操刀,將暖臉上一條條把疤痕都挑開,果然在這疤痕中間有黑色的藥物,而這疤痕無法痊癒甚至更爲惡劣,就是這藥物所致。

“暖,你到底得罪了誰?這人真是鐵了心的毀你容。”清瑟小心將這多年的藥物清除乾淨,一邊問。

他的臉已經血肉模糊,但暖卻連眉頭都未動一下,可見其平日裡的忍功。與剛剛那沾了仙癲散的銀針刺穴比起來,這些疼痛不值一提。

他的周身大穴已被用銀針封住,不能說不流血,卻不會如泉涌一般,凌尼打了下手,用乾淨的棉布小心將流出的血擦拭乾淨。

清瑟也是個心狠的,按理說應該一條條疤痕來處理,但清瑟覺得浪費時間,反正這人也不認識,不是她親戚也不是朋友,實驗起來也少了心疼。一次性將他臉上二十餘道疤全數挑開,整個臉別說血肉模糊,紅腫一片,因爲失血,那冰脣一片蒼白。

“瑟兒,他好像要堅持不住了。”凌尼身邊的蘸滿血的棉布堆了很多。

“馬上就好。”其實清瑟早就加快了動作,此時她十分佩服這小暖,已經傷城這樣竟還能一聲不吭,非人類!

終於將所有疤痕都處理完畢,除了黑色藥物清理乾淨外,還將之前長出的結膜狀皮膚都切掉,而後用了一些止血促進傷口癒合的藥物,用輕薄紗布將他的臉包上。

所有一切弄完,大穴上的銀針也拔出,李清瑟便進行下一步——將銀針埋入他臉上的穴位,而後用開脈之法,將內心小心灌入銀針,通過銀針作用於他的臉上。

這種方式也是極爲疼痛,雖然暖的脖子上青筋暴起,但卻未坑一聲。

當一切做完後,別說暖,就是李清瑟都是一身汗。開脈不難,她的內力足夠,問題是這麼小心翼翼控制力道的開脈,還是第一次。

一拍暖的肩,清瑟發現他身上早已被冷汗溼透,整整三層衣服,溼淋淋的,可見他忍受了多少疼痛。

清瑟心驚,不得不對這甦醒的活死人異常尊重。如今這一切之所以這麼順利,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配合,沒有麻醉藥卻能忍着疼一聲不吭,就連條件反射的躲避都沒有半天。

“辛苦了。”她忍不住柔下心來,低聲說。

凌尼的眼神中也滿是敬佩。

暖沒做任何表態,只是緩緩睜開眼,那眼中還是一片冰冷,淡漠的神情彷彿置身事外一般,若只看他眼神,沒人相信剛剛被慘無人道對待的是他本人。

清瑟對此人的身份大大好奇,很想追問,但他的脣色蒼白髮青,李清瑟知道他需要休息,便叫人來爲他簡單擦拭了冷汗,換了身乾淨衣服休息。

門外清瑟慢慢向前走着,凌尼在她身旁陪着。

“凌尼,你說這個人會是誰?這種忍耐力,看得讓我心驚。”清瑟皺眉,面色嚴肅,心中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的影子,卻不知到底在心驚什麼。

凌尼安撫地笑笑,拉過她的手,“瑟兒彆着急也別瞎想,暖公子如今在五嶽,等他醒來再問不是也行?”

清瑟想一想,也是這麼個理,如今她不敢說天下無敵,也沒人敢正面和她發生衝突,不用操之過急,回頭瞪他醒來再說,啞巴也沒關係,不是還有一種東西叫文字嗎?寫出來便是。

可惜,讓李清瑟失望了。

隨後的幾天,暖確實醒了,李清瑟追問其身世卻發現,這個暖不僅僅失憶,還不會寫字,這讓李清瑟懊惱了很久。

因爲傷口,暖整個臉都是腫的,如同豬頭一般。李清瑟爲他換了幾次藥,看起來恢復狀況良好,更加肯定了用內力激活細胞再生這一偉大的醫學命題,可惜無法帶回現代造福全人類了。

十天之後,是暖最終拆繃帶的時間。

李清瑟懷着忐忑和激動的心情,帶着凌尼在暖的房間,一顆心肝跳得厲害,因爲是成功還是失敗,就看今朝!

李清瑟手抖得厲害,最後這拆繃帶的工作落到了凌尼手上。

隨着一圈又一圈繃帶本拆開,室內一片死寂,所有繃帶都拆了開,暖的容貌已經露了出來,而凌尼卻愣住了,沒有聲響不說,甚至一動不動。

“怎麼了?”清瑟忐忑不安,“失敗了嗎?”因爲凌尼當着暖,她看不到暖的面容。

凌尼還是一動不動,只不過他身前的暖,眉頭皺了一皺,面色極爲不耐煩。

清瑟走了過去,將凌尼拽開,“沒關係的,凡事也不一定非要成功,失敗了我也能接受,俗話說,失敗是成功的……”話還沒說完,她也愣住了。

李清瑟與凌尼兩人就如同兩尊雕塑一般,張着大嘴,站在暖的身前,兩人四隻眼帶着無比的震驚盯着暖的臉,那摸樣十分可笑。

與兩人正好相反,暖卻不以爲然,彷彿這種震驚的眼神見怪不怪了,眸子中除了冰冷又多了一絲嘲諷。

“窩巢,要逆天!要逆天!凌尼,快戳瞎我的眼!”清瑟最先反應過來,直接撲到了凌尼懷中,別怪她這麼大驚小怪,實在是這人長得太逆天了,他見識過李清玄,見識過崔茗寒,見識過端木流觴,但他們三人給人的視覺衝擊力都不如這個人!

那三人有的勝在靈氣,有的勝在五官,有的勝在氣質,但都是凡人,是美好的凡人。但這暖卻不同,李清瑟無法形容出他的美,但他的美和常人的美不同,就好像一個美女,和一個經過PS的美女,差距就是如此。

有些人美,讓人感慨,有些人美卻讓人震驚。

凌尼看着暖的臉,除了震驚外還有嫉妒,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嫉妒別人的容貌,他的想法簡單的很,如果他有這樣的容貌,瑟兒會不會更喜歡他?

伏在凌尼懷中的清瑟露出一隻眼去看暖的臉,有種想哭的慾望,她自卑。

此時他的皮膚全部癒合,非但全部癒合,也許因是新生皮膚的關係,嬌嫩得猶如嬰兒,別說去掐,就是碰一下生怕都要出水。那眉、那眼,別說畫,現在就是畫也是畫不出來的,那雙眼眼形完美,呈現一枚柳葉狀,眼角微微上鉤,那雙如同黑水印般的眸子自然多說。

就連那雙眼皮都是如同去韓國割一百次,那麼精緻準確,微微折起一條,與上眼線平行,就那麼小小的一條,在看人時,卻如同閃動一般,就如同放電一般。

清瑟又將臉埋入凌尼胸口的衣服中,此時看那暖,就如同太陽直視太陽一樣,驚豔得雙眼刺痛。

暖的面上更是嘲諷,這種眼神,他見多了。

“凌尼,快帶我走,我不想見他。”只要在暖身邊,就被無情淪落爲綠葉,李清瑟從不自卑自己面容,但現在卻自卑了。

“好。”這麼多男人,凌尼都從未有過危急感,但今天看見了暖,他心中警鈴大作,趕忙拽着李清瑟出了屋。

暖那如同遠岱的眉微微一挑。什麼眼光他都見過,驚豔的,貪婪的,但其目的要麼想將他據爲己有,要麼便想把自己據爲他有,卻第一次遇到見他就跑的情況。

他站起身來,推門而出,正好看見路過的李清玄。

清玄看到他時也大驚失色,想也不想掏出匕首就衝了過去,“哪來的狐狸精,死去吧。”一定要早早宰了,若是被瑟兒見到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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