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寧西城,鮮少有人會去得罪傅家,或者,與他們結仇。
沒誰會那麼傻,老虎屁股上拔毛,嫌棄自己活得不耐煩了。
自從得知傅靳南的身份之後,這三人的態度,簡直是一百八十度詭異的大轉彎。
一前一後的車子到了警局,等開門下車時,原本是滿面不耐煩的警察先生,現下態度十分客氣地,請着他們過去會客室入坐。
他們轉變態度的原因根本就不用多猜,進了會客室,方院長跟在後面進來了,神情還有些不安。
反倒是許明鑫這個五歲的小屁孩,比他還要淡定得多,坐在了沈阮和傅靳南中間,左張右望了下。
有穿着制服的美女警官送茶進來,沈阮客氣地對她道了聲謝,許明鑫這個小屁孩也有樣學樣,甜甜地跟人家說了聲謝謝。
警服美女朝他彎了彎脣角,同樣回以甜美的笑容。
見他們神色冷靜半點都不慌的樣子,方院長一顆不安的心,漸漸地也跟着平靜下來。
擡眸看過去對面兩人,目光中隱隱有些探究。
坐在對面的那兩人,神情近乎一樣的平靜和淡然,沈阮淡漠和傅靳南冷峻的氣場融洽在一塊,半點都不顯得突兀。
坐在傅靳南身邊,這個精緻得有點像花瓶的女人,在氣場上竟然一點也不輸對傅靳南。
到現在方院長還有點接受不了這個消息,沈阮居然是傅家的兒媳婦??
之前他只知道,沈阮和董事長的關係很好,並且還是周公子的師妹什麼的。
方院長當時心裡暗暗想着,估計這位就是周家未來的少夫人了。
但卻沒想到,她的來頭竟這麼大,怪不得周董事長都會特別囑咐他,多多照顧沈阮。
傅家。
方院長又看了看,想上去搭話,不知怎麼卻生了懦弱的心思不敢上前,這件事情算起來,還是因着他外甥而起的。
他們爲什麼會在這裡,全是被林醫生給連累的。
方院張心虛。
這起事情,可以說是醫療事故,也可以說是那位林姓病人倒黴。
真正出事情是在手術的過程中,林醫生的一念之差,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結局。
這事也是他後面跟自己坦白的,方院長之前還想,這件事情肯定是個意外,無論如何,他都是要把外甥給保下來的,但萬萬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隱瞞了自己的事情。
他也沒想到,警察會上門來將人帶走了,現在死者的屍體都已經燒了,死無對證,對方也是擺明了想借警察局的手,來整治他們。
可是不巧,大概是沒打聽過,醫院背後的投資人。
光憑一個周家,也不是那麼好動的。
方院長想了很多,終是覺得安心下來了。
事情傅靳南在車上已經聽沈阮講過了,才幾天不見,沒想到她身邊就發生了事情。
醫鬧醫患,當時不鬧現在才找上門來。
他心中已隱隱了有了猜測,下車的時候,他隨手一個電話撥出去,瞭解到這件
事情,根本就沒人報案。
然而警察卻冒出來了,大概也就是有人想動手給他們點教訓,這樣的戲碼他並不少見。
只可惜不該動到他的人身邊,要是他今天沒過來,沈阮被帶來的地方,不一定是警察局。
等晚點他再去查查,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手伸這麼長,想動他傅家的人。
果不其然,從下車之後,他們的態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客客氣氣地請着他們到會客室這邊來坐了。
方院長本來想跟傅靳南搭上一兩句話的,還沒開口,待客室的門忽然被打開,一名微胖的男子神情緊張地進來,邊走邊朝傅靳南客套地笑着打招呼道:“傅總傅總,真不好意思啊……誤會誤會,給您和您夫人造成麻煩了。”
傅靳南脣邊浮起一絲虛僞的笑意,擡起手來同他握了握,什麼話都沒說。
任局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急得立馬從別的地方趕回來了,在過來的路上,一個電話過去已將家中那兔崽子罵了個狗血淋頭。
幹什麼混賬事不好,偏偏去招惹到傅家,去招惹傅靳南,莫不是腦子進水了不好使了。
這件事情要是解決不好,他老爹一生的英名,就要毀在這上頭了!
見傅靳南什麼話也不說,任局長打過招呼尷尬了一瞬,辛得他是個圓滑的人,見傅靳南脣邊掛着寥寥的淡笑不說話。
他心思一轉,目光投向了邊上的沈阮的,這纔是這件事情的主要受害人,任局長片刻不落,緊跟着連忙對沈阮道歉起來。
“傅太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事是個誤會,這個……你們看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方便的話,我們一起去吃個飯,我給兩位陪酒道歉。”
沈阮淡淡地笑,“客氣了。”
她下意識的視線投遞到傅靳南身上,無聲地尋求着他的意見。
“謝謝任局好意了。”傅靳南不留情面直接地拒絕道:“你們警察能公然的到醫院裡面,以涉嫌命案的理由帶走我妻子,這麼嚴重的事情我也不偏袒,我想知道,我妻子是犯了什麼命案,您直接說就行。”
他悠然地坐在辦公椅上,雙手淺淺交握擱置在腹部,這位局長面色尷尬地站在邊上看了看沈阮,囁嚅着嘴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在場的不止他們夫妻兩人。
方院長和許明鑫兩個人還在這邊,這仗勢好似角色完全顛覆過來般,傅靳南猶如訓下屬似的,偏生這個任局長還真就一聲都不敢吭,只得滿面賠笑地尷尬站在那。
這情景叫方院長看了簡直歎爲觀止,都說傅家勢力大,但沒想到,連個警察局局長在傅靳南面前,都矮了個身子,不敢硬氣的跟他講話。
然而方院長並不知道,這位任局是心虛,捅下這事的不是別人,正是他那小王八蛋。
他寧願現下放低了姿態,趕緊的來求得傅靳南夫妻二人原諒,也不想現在留了禍根,日後遭罪。
傅靳南態度相當平和,沒有咄咄逼人,但在他面前這壓力下,任主任愣是冒了一背的冷汗,結結巴巴地道:“這……
這只是個誤會。”
翻來覆去,他就只剩下這句話了,平時被人奉承慣了,許久不曾在遭遇着種事,一急起來腦子裡面混亂一片,根本想不到能說什麼話。
傅靳南一雙深邃狹長的眼眸冷了冷,脣角漫不經心地勾了勾,“任局長日理萬機,對於一些小案件,不清楚很正常。”
“這件事情總得有人來報案,警察纔會去抓人,現在我就想問報案是人誰?證據呢?警方是憑什麼過去,要帶走我太太的?”
幾個問題砸過去,任局長僵在那答不出來,他哪知道呢。
全是他那混賬小子搞出來的事,報假案還出動了警察,把人給帶回來。
結果惹小鬼不好偏惹到閻王,任局長嚥了咽,“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我馬上讓人去查查這件事情。”
“嗯,麻煩了。”他虛僞地客氣道,站起身來,主動伸出手同任局長握了下。
這位任局簡直是有苦難言,陪着笑趕緊地把這位尊大佛送出去,待看到他們上車離開之後,方纔鬆了口氣下來。
轉念一想,想到這破事和自己那混賬兒子,頓時心頭燃氣一把熊熊怒火,猛地轉過身去想找人好好問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轉身轉得有點急,差點沒撞身後的人。
兩人皆是嚇了一跳,各退了兩步,方院長穩住身體清了清喉嚨,溫文爾雅的臉上牽起一抹笑來,“方局你好,我想問問我外甥在哪,他是下午的時候,被你們警察帶過來的,說是也涉及了命案。”
任局長面上閃過一抹羞愧,僵僵地扯了扯嘴角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裡面先請坐一下,我過去問問是個什麼情況。”
傅靳南吐出了口中的煙霧,按滅手上的香菸,一手擱在方向盤上側頭望向店面的方向,一雙漆眉微微擰了起來。
店面裡,沈阮正將許明鑫交回周予沉手中,他還不知道醫院裡面發生的事情,沈阮和傅靳南一出警局沒多遠,就接到了他的電話。
糊塗了將近一天,沈阮這才記起來,師兄今晚回來的事情。
奔波了好幾天的周予沉清俊的面容上略帶疲憊,接過了許明鑫的東西,擡手揉了揉他柔軟的發,嘴角微微一彎,“你爸爸明天早上就到了。”
小傢伙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眨了眨眼,愣愣地看着他,停頓了好幾秒,方纔反應過來他的說的什麼。
頓時歡呼了聲直接從地上蹦了起來,高興得又叫又跳圍着他們兩人轉,看得沈阮又是好笑,又是覺得微微有些心酸。
好在家長終於是回來了,這孩子也結束了這樣流離的寄宿生涯。
回到車上時,沈阮眼角眉梢的笑意還未褪去。
在她回來前,傅靳南已降下車窗將車裡的煙味散去,又拿了薄荷噴霧在車內潔淨了下空氣。
他記得這個女人鼻子對煙味有些敏|感,他的這番細心,沈阮一進車中便察覺到了。
輕嗅了嗅,揚眉道:“怎麼突然噴東西了。”
他若無其事地問道:“很難聞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