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雪舞這句話，祁堇時的眼眶頓時就紅了，緊緊地摟着她，用着嘶啞的語調低吼道：
“難道你出事我就會開心嗎？雪舞你怎麼……傻，我會難過？所以你就寧可連自己的命也不要了，對嗎？”
祁堇時現在特別恨自己，他恨自己在教雪舞認識這個世界的時候爲什麼不教她要自私一點。
要對自己自私點兒！
做什麼都是先想到的別人，她自己呢？
爲什麼不對自己好點兒！
白依依看着雪舞，她曾經把雪舞當做情敵。
可是……
她現在自己的命是被她的情敵給救回來的！
白依依眼中的淚水不停流下來，這是她因爲雪舞，這麼純淨的女子而哭：“雪舞對不起，對不起……受傷的人該是我，對不起……”
帶着哭腔的抽噎聲，讓白依依現在看起來如同一個茫然無助的孩子。
祁堇時沒有說話，他不知道這個時候該怎麼說。
白依依和雪舞，他一個都不想讓她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出事。
雪舞有氣無力地擡了擡手臂，但看到自己的手上還有着鮮血後，原本想爲白依依抹去淚水的想法立刻打消了。
她的手就這麼懸在半空，白依依看到雪舞伸出來又想放下的手臂，立刻不顧雪舞手上還有着斑斑血跡就將自己的臉頰貼在了雪舞的手上。
她讓雪舞的手撫摸上自己的左側臉頰，絲毫不介意那些血跡染上了她的容顏。
雪舞看着白依依……
自己這樣死了也挺好，她的命本來就是祁堇時撿回來的。
她本來就是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
她本來就是那個“世界上最孤獨的鯨魚”……
現在用她的命來救下這個可以讓祁堇時下跪都要愛的女人，這樣，也好。
雪舞感覺自己的手越來越無力，最後連白依依的臉蛋都虛弱得不能觸碰了。
她的手慢慢滑下白依依的臉頰，什麼都不想做。
雪舞感覺，祁堇時的懷抱好溫暖。
她現在只想要在這個暫時獨屬於她的懷抱裡睡一會兒……哪怕只是，眯一會兒……
“雪舞，醒醒，不要睡。”祁堇時焦急的喊道：“我去打120……你不會出事的，不會出事的！”
躺在祁堇時臂彎裡的雪舞看着祁堇時，看着他的自欺欺人，看着他的紅紅的眼眶，頓時也落淚了。
“你哭了……”雪舞的氣息越來越微弱，能現在說出這三個字，已經很是艱難。
他爲她紅了眼眶啊。
她換不來祁堇時的下跪，卻得到了他的眼眶變紅。
值了……
“雪舞，你會好起來的，你不會死的！”祁堇時突然拼儘自己全身的力氣用着自己已經嘶啞的喉嚨喊着。
他把雪舞當公主呵護了十幾年，他把在遇見白依依之前所有的溫柔都傾盡在了她的身上，他把雪舞當做自己這輩子不能失去的人之一……
白依依也哭了，這一切，本來就不應該讓雪舞來承受的啊！
那顆子彈，是打在她身上的啊！
她的命是雪舞的命換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