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我聽着蟬鳴,不能入睡,總感覺這種幸福是我偷來的。七七在我身旁睡着了,我和七七已經結婚半年了。
但是,我總覺得忘川可能會回來從我身邊把她搶走,我是不是特別的白癡啊?我已經是她的丈夫了,卻依舊擔心有人跟我爭奪。是不是我太過儒弱?或者是杞人憂天?閉上眼,就是那個已經逝去的夢境,夢境中,我看到七七衝到忘川的身邊,然後在他的面前哭泣,而我卻只是傻傻的看着,竟忘了阻攔。我其實並不清楚這到底是不是一場夢,總覺得是真實存在的事情。而我縱使有這樣的一種切膚的真實感,也不願意去相信它的真實。就像七七告訴我的那樣,我只是做了一場夢。
夏天過去了,秋天接踵而至。在初秋的時候,我從月夜那裡知道,忘川因爲煤氣中毒,成了植物人。
“你是說忘川回國了?”我在QQ上面問月夜。
“是啊。我不是前幾個月就告訴你了麼?你一直都沒有遇到過他麼?”月夜問我。
“是啊。”我回復她。
“他現在成了植物人,如果七七知道的話,七七會不會傷心?”月夜說,“或許她不會傷心的,因爲她已經將他忘記了。”……但願她是真的忘記了,不然她一定會傷心欲絕,要知道這個男人曾經是她所愛的。
“川……”七七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她喊出了一個名字,是他的。
“你什麼時候在我身後的?”我問她。
“川成植物人了,這怎麼可能。他答應過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她並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自顧自的說着這樣一句話,我驚訝極了。原來她早就恢復了記憶,而那次遇到忘川,並不是做夢。是真的……我的天……
“你已經恢復記憶了?”
“是的。”她看着我,回答道,“我不該隱瞞你的。”
“爲什麼?爲什麼要瞞着我?你……”
“因爲我想要安定的生活,我想要平靜的度過一生,也因爲我是你的妻子。”她說,
“七七……”我不知道該對她說什麼了。
“我們一起去看看他,好不好?”她說,“不管怎麼說,他是我們的朋友。”
朋友?此刻我是否該把他當作我的朋友?我並不知道,但是爲了讓七七高興,我想我應該陪着七七去看看他了。他成爲一個植物人,已經再也不可能搶走我的七七,只是,我有一
種感覺,似乎我很快就要失去七七了……這真是一種極爲奇怪的感覺。
在醫院的病房裡,忘川的妻子—付彩妮,我曾經喜歡過的女孩子掩面哭泣。我愛過的女子,她愛忘川,而此刻站在我身邊的,我的妻子也是愛着忘川,我突然無比嫉妒忘川……
“你來幹什麼?來看笑話麼?他是爲了你,才變成這樣的,你知不知道?”付彩妮看到七七之後,尖叫了起來,“他現在變成這樣,都是你這個妖精害的。”
“川,你不是答應我,會照顧好自己,會幸福的生活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子?”七七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自顧自的說着話,好像她的話,忘川會聽到一般,而我是那麼的清楚的知道,她說的再多,她的心碎成渣子,他都感覺不到,他現在跟個活死人有什麼區別呢?看着自己所心愛的女子在爲別的男人哭,我的心碎了,但是,我還要假裝一切安好。
“你這個妖精快點離開這裡啊,他不需要你的眼淚。”彩妮大叫着,推了七七一下,我扶住了七七,不然七七一定跌倒了。
“讓我再看看他,我已經很久都沒有看到他了,彩妮,請允許我再看看他。”七七說。輕聲細語,但是我感覺到了無盡的悲傷。
“你走!忘川不想見你。”彩妮說着,更加瘋狂了,伸出手,要打七七。我只好將她拖走了。就留點時間給七七和忘川好了,我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爲了自己喜歡的人可以容許她正大光明的和自己最愛的人在一起。我真的覺得很傻,可是,愛情就是那麼奇特,讓我無從選擇。
彩妮被我拉出病房之後,不再發瘋了,只是不停的哭泣。
“楓,很抱歉,我忘記了七七是你的太太。剛纔出語冒犯,對不起。”她恢復平靜之後,對我說。
“不要太傷心了,忘川會好起來的。”我說,“你不用對我說對不起的,以後別再這樣就好。因爲你該知道,我很愛她。”
“就像忘川愛她一樣的愛麼?忘川是故意的,他沒有她就不能活,我一直都不願意相信這個,直到現在,看到他變成植物人,我才知道,七七是他的生命。我真嫉妒。”
“我何嘗不是?但是我心甘情願。”我苦笑了一下。我的愛,是那麼的絕望,明知道她不愛我,卻一直堅持娶她,只因爲看到她被他傷害。只是心疼她。並且以爲自己一定會比忘川更懂得愛,卻沒有想到,不管我怎麼做,七七的心卻還
是在他那裡。或者我錯了……但是愛情怎麼會錯呢?
“或許,我錯了,七七和忘川纔是應該在一起的。”她嘆了一口氣,然後就再也沒有說話,靜靜的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發呆。而我就坐在她的對面,我的頭靠着病房的牆壁。
我聽到了七七在病房裡哭泣的聲音。
“川,我們錯過了,錯過了就錯過了吧,可是你爲何要這樣折磨自己?讓我爲你心碎?是不是我傷到你的心了?我告訴你,我愛上了楓,我知道,這話一定是傷到你的心了,可是川,你會原諒我的,對嗎?因爲我並沒有說謊。只是你該知道,我愛你更多一些,只是,我們早就錯過了,該怎麼重新來過?該怎麼延續我們的愛情?爲何我們都那麼傻?爲何都不懂得遺忘?”
“川,你何時會醒來呢?我的愛啊,爲何你總是讓我的心,痛到無法呼吸?我想要伴隨你,這次不會太晚,對不對?”
七七在說什麼?她要伴隨他?是要去死麼?還是……我不敢多想,一下子衝進去了,而我的七七,我深愛的女孩子,竟然自殺了!
“七七!”
“楓……對不起,我不能陪你到最後了,我深愛的那個人不是你,很抱歉不是你,真的很抱歉。他成了植物人。可能會死,而我就先走一步,去天堂等待他好了,你說,我可以……進天堂麼?”她問我。氣息奄奄……
“可以的。七七是最漂亮的女孩子,一定可以進天堂。可是,我求你,不要死。”我說,我的眼淚都滴下來了,
“對不起,我不能夠讓你如願了。”
我抱着她,去找醫生,可是,卻……搶救無效,死亡。
七七死了……她的愛情終結了……我的愛情也終結了,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局。我的心被掏空了,從此以後,我再也無法愛上任何女子了。
忘川也在成爲植物人之後的一個月之後,死去。他們終於是在一起了,彩妮離開了這個城市,從此再也沒有見到她。而我因爲七七的離去而心死了……
但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不要像我這樣愛的如此絕望,我想,我可能是錯了,我其實也並沒有給她多少快樂,因爲她只有在自己所愛的人的身邊才能真正的快樂……所以上天也懲罰了我,讓我失去了七七……我開始明白,七七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的屬於我。只是,直到現在,我依舊在爲她傷心,爲她心碎,直到停止呼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