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樓月：“……”
這個男人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半段了嗎？
“樓月真是太可愛了。”某男的脣角微微上揚，神色愜意，“竟然要求以後跟師兄走的更近一點，保持零距離。”
江樓月：“！！！”
我就問你敢不敢更不要臉一點？！
他們兩個果然不是一個星球的生物，語言都不共通。
“好了，第一個問題結束，下面問第二個問題。”鑑於不要臉的師兄大人很高興，所以開啓了第二話題。
“你找南宮北澈寫了什麼戲本子，怎麼厚厚的那麼多本？”
一說到這個問題，江樓月立刻就謹慎了起來，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來應付。
“是一個有關國仇家恨的愛情故事，一個女子傳奇的一聲，叫《禍國妖妃》，上下一共八冊，我準備分八次推出去。”
江樓月微笑着把早就想好的答案告訴了師兄大人。
“拿來我看看。”
師兄大人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伸出一隻白皙袖長的大手來，伸向了師妹。
江樓月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用一種商量的語氣道：“情情愛愛的東西，師兄你一個大男人，還是別看了吧。”
“正因爲師兄從沒跟人情情愛愛過，所以才需要好好研究一下。”某男極爲固執地伸着手，沒有半分妥協的意思。
在師兄大人極爲認真的眼神之下，江樓月一聲輕嘆，妥協了。
她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了《禍國妖妃》的第一冊，遞給了帝九宸，心裡七上八下的。
“剩下的呢？”帝九宸不依不饒，嚴肅臉。
江樓月的額頭上劃過一滴冷汗，心道，真是難纏的主兒啊。
她沒法子，只得從空間戒指裡，把剩下的七本逃出來，捏在手裡，不想遞過去。
帝九宸冷眸一眯，另一隻大手驀然伸出，“嗖”得一下就把那七本給奪過來了。
某男細細地數了一遍之後--
“不對，還少一本！”
江樓月額頭上的冷汗更密集了，喃喃道：“不少啊，一共八本啊。”
“你當我是瞎子？”帝九宸宛如黑洞一把的眸子不悅的眯起，聲音彷彿來自地獄的深淵，“南宮北澈一共給了你九本，最下面那本最厚，是黑色的。”
江樓月簡直是欲哭無淚。
師兄大人你沒事兒眼睛那麼尖幹嘛？！
“那本是原稿，不好看。”她試着解釋。
“不好看也要看！”某男堅持，語氣十分霸道。
江樓月擡起頭，直勾勾地看着帝九宸的眼睛，語氣十分的真誠：“師兄，相信我，你看了會後悔的。”
“我現在只知道，你不給我看，就是有鬼。”
帝九宸不爲江樓月的柔情攻勢所動，堅持自己的原則。
江樓月瞪着帝九宸。
帝九宸也瞪着江樓月。
就這麼瞪了大概足足有一刻鐘之久，瞪到江樓月的眼睛都發酸了。
“好吧，給你看。”
好像每一次，在他的強勢面前，她只有妥協的份兒，完全不是對手。
“不過，師兄你要答應我，看了之後不許生氣，不許發瘋，不許砸東西，更不許燒房子。”
江樓月從空間戒指裡取出神秘閣主交給她的原稿，一臉凝重地看着帝九宸，聲音更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帝九宸領淡淡地“嗯”了一聲。
是夜，除了翻書聲，藥王谷的庭院裡死一般的寂靜。
帝九宸看的很認真。
他首先看的是《禍國妖妃》的八卷，剛開始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態度，越是到後面，臉色越是凝重。
他沒有說話，一句話也沒有。
可是他那比地獄還要恐怖的臉色，已經昭示了一切。
他的呼吸越來越沉重，越來越急促，帶着足以毀滅一切的壓迫感。
江樓月僅僅是坐在他的身邊，都禁不住被他的情緒所感染，一陣心驚膽寒。
“師兄，別看了……”
江樓月於心不忍，輕喚了一聲。
帝九宸鐵臂一揚，做出拒絕的姿勢，已經失去血色的薄脣微動，聲音有些啞：“別吵。”
江樓月的心口一陣顫抖。
眼前這個熟悉的男子，他不惱，不鬧，他只是靜默。
在這一刻，江樓月才明白過來，真正的痛苦，是無聲的。
帝九宸看完了那八冊的《禍國妖妃》，白皙袖長的大手隱隱有些顫抖，臉色鐵青地拿起了那本原稿《禍國》。
在那個瞬間，江樓月再也忍不住了。
她衝上去，彷彿發瘋一般，猛地從帝九宸的手裡，把那本《禍國》給撕扯過來，道：“行了！別看了！這個有什麼好看的！”
兒時的傷口，揭開一次就夠了，爲什麼還要自己虐待自己，更殘酷的揭開第二次？
《禍國妖妃》是被南宮北澈顛覆性的改寫美化過的，都能讓師兄露出如此痛苦的表情，那如果是原稿《禍國》呢，那些醜惡的東西全部毫無掩飾的寫在紙上，足以毀滅一個人！
“怎麼能不看？”
帝九宸的聲音很低，是那種壓抑到極致的嘶啞，他擡起頭來，宛如黑洞一般的眸子裡，佈滿了血絲，“不看，怎麼能知道是哪個混蛋給了你這種東西？樓月，那個混蛋太自私了，他給你的這些東西，可以輕而易舉的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江樓月的心裡“咯噔”了一下。
她徹底呆愣住了。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下，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去報仇，而是自己的生命安危……
“我一定要查出來，是宮裡的哪個混蛋寫的這個東西。他在利用你，樓月，他只是想利用樓公子的幻影戲製造輿論導向，他把你作爲政治傾軋上的工具，不能饒恕！絕對不能饒恕！”
帝九宸狀若瘋狂，眉目猙獰，開始翻閱那本《禍國》，仔細地閱讀着，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來回看上好幾遍，認真揣摩筆者的用意。
江樓月呆若木雞。
她的心口忽然流淌過一種非常怪異的情緒。
這種情緒沒有辦法用語言來形容，她的情緒劇烈的波動着，她的身子抑制不住地輕顫着，她的嗓子有些哽，她覺得自己的呼吸有點困難。
她的一雙眼睛，沒有辦法從眼前這個男子的身上移開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