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母看着顧芒。
女生姿勢散漫的曲腿站着，臉上掛着不達眼底的笑，精緻的眉眼又冷又狠的。
絕對不是個好說話的人。
桑母心裡也沒底，沉默了兩秒，開口，“做錯事就要道歉，即便是顧小姐教訓了你，是你先動手，就該道歉。”
話裡話外意思顧芒也把桑雪打進醫院，兩邊扯平了。
現在桑雪還給她們道歉，他們就別得理不饒人。
桑雪咬牙，怎麼也說不出那三個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整個房間都籠罩在那邊兩位強大的氣場下。
桑老爺子和桑母臉色越來越難看。
好半晌，桑雪才低着頭屈辱的說：“對不起。”
話音落地，桑老爺子連忙跟着賠罪，“顧小姐，我這孫女她也知道錯了，她年齡還小，自己最喜歡的東西壞了，衝動之下才會動手，也已經受到教訓了，您看這事兒……”
顧芒笑出一聲，慢吞吞的，“最喜歡的東西？”
桑母道：“白會長那個簽名杯子，是桑雪她好不容易纔拿到的，她一直想成爲白會長那樣出色的律師，所以非常愛惜那個簽名杯子。”
“你是說這個嗎？”顧芒從陸承洲手上的紙袋裡頭拿出杯子，動作散漫的一根手指挑着。
好像隨時會掉下來摔碎的沒有任何價值的東西。
桑雪看見和自己的一模一樣的杯子，目光倏地一僵，“你怎麼會有……”
桑老爺子和桑母也不由驚了驚。
國際律師協會會長白庸，是極境洲白家的人，地位高不可攀。
拿到他的簽名有多難，兩人心裡一清二楚。
顧芒竟然有？
最重要的是這杯子是絕版的，有錢也買不到。
顧芒腳步不緊不慢的往桑雪那邊走，仍在笑，“替孟今陽賠給你的。”
桑雪皺眉，不信她會這麼好心，警惕的盯着她。
桑老爺子和桑母見顧芒竟然主動要賠桑雪的杯子，一直提的心臟微微放下。
看來桑家和顧芒之間還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還有迴旋的餘地。
顧芒停在桑雪面前，挑着杯子給她看，漫不經心的，“是這個吧？”
桑雪看一眼簽名，根本不會懷疑這是假的，因爲單單一個杯子幾十萬的價格，就不可能用假簽名。
何況白庸最近就在京城。
可是她畫了無數心思和時間纔拿到的東西，給所有人炫耀的東西。
顧芒竟然這麼輕易都拿到。
桑雪捏緊手指，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昨晚她極盡嘲諷孟今陽賠不起她杯子的話彷彿就在眼前。
顧芒單手插兜，低眸睨着桑雪，拿着杯子在她臉上拍了拍。
囂張，又桀驁。
漂亮的嘴角勾着，透着幾分狠，“我呢，不喜歡欠人東西，摔了你的杯子，賠你。”
杯子冰涼，拍在桑雪臉上，她的心臟彷彿被寒氣侵蝕揪緊了，一動不敢動。
桑老爺子和桑母再遲鈍，也回味過來顧芒的態度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顧芒鬆手，杯子幾乎是挨着桑雪的臉砸落在被子上。
沉悶的聲響，桑雪心臟也跟着重重跳了一下，精神緊繃着。
顧芒偏頭看着她，笑了，眉眼邪氣又冷，“好好拿着，帶進去，留個紀念，把今天這事兒也給我記牢了。”
她說的慢，明明在笑，卻讓人不寒而慄。
“帶進去”這三個字砸在桑雪神經上一樣。
她猛地擡眸，“我都已經給你道歉了！你還要追究？！顧芒，別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