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程於婧以前忙着在實驗室做研究或者替賽嵐去做髒的見不得人的交易，根本沒時間享受這架飛機。
這是她第一次以自己的事情使用飛機。
程於婧坐在皮質沙發上倒了杯酒，仰頭一飲而盡，再拿起手機翻出通訊錄，打了個電話出去。
“嘟——”
那邊秒接通。
“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程樹峰急不可耐，“你知道你父親和你叔叔的事情沒？”
程於婧鎮定地說：“爺爺，我馬上回去。”
“你要回來？”
程樹峰反倒愣住了，問她：“他們讓你走嗎？大小姐怎麼說？”
程於婧涌上一陣心酸，不可名狀的情緒佔據了她的胸腔連帶鼻尖有些酸澀。但她絲毫沒表現出來，握緊紅酒杯，剋制住壓抑的情緒，嗓音沙啞道：“嗯，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能不在場。”
“那你就回來吧。”
程樹峰不知道第六洲的情況，以爲她受到賽嵐重視才能隨便回家，只當是個好消息。
“正好我也多個商量的人。”
“好。”
程於婧不敢多說，怕多說多錯，跟他交代了下飛機降落的時間。
“我先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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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掛了電話，纔敢袒露出真實一面，漆黑的手機屏幕映照出她迷茫的表情，程於婧放縱自己失神了許久。她纔在萬里高空的飛機上拿出筆記本電腦，打開引擎搜索，搜索起京市這幾天發生的死亡事件……
葉茂山出面壓得消息，網上幾乎查不到三天前發生的槍戰，程於婧找了很久在一個論壇上找到有人用字母和文字組合在一起隱晦爆料自己無意中經歷過的驚心動魄的事情。
他說他在幾天前送外賣路過一個巷子，聽到巷子深處傳出槍聲，出於好奇心再加上他那會兒手裡只有個奶茶單，時間還早，他就騎着小電驢順着聲音找了過去……
按照他的說法，他一開始沒想太多，只認爲是某個老人看電視聲音開得太大了，或者小孩子在巷子裡玩玩具槍。
可當他靠近聲音發源地才發現事情不是那樣子，他看見兩個人持槍對射，和警匪片演的一樣，很快其中一個人就倒地不起，流了一地的血。
他嚇壞了，又聽見警車的聲音，怕被牽扯到不知名的案件裡去，就在警察來之前悄悄溜走了。
他本意是吹噓自己碰見了警匪片現場，十分的驚心動魄。
但程於婧血液像在血管裡凍成了冰碴，渾身的力氣唰地抽空，只剩指尖簌簌發抖。
翟西城死了。
那個人真的死了。
冰錐砸進心臟，程於婧僵在原地，眼前騰起白霧，連呼吸都帶着刺骨的冷意往肺裡沉。
她從未想過那個惡劣的男人會輕易地死掉，就像他們上一次分開之前彼此還鬧得不愉快。
翟西城白佔了她一夜便宜，第二天卻不告而別，說什麼會幫她，早上連句話都沒留給她。
所以他去找喬唸了。
他早就想好了這一去九死一生，卻沒跟她提起過半點兒…程於婧眼前針紮了一下瞳眸，痛得她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