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浸在空茫的夜色中。
葉妄川剛浴罷出來，髮梢的水珠順着下頜線滾進浴袍領口，他用毛巾擦着溼發，水珠沿着他高挺的鼻樑滑落……
“有點想你了。”女生的聲音通過電磁波傳過來如失焦的夜色。
葉妄川心情像一瓶被搖晃過的汽水，氣泡在瓶子裡橫衝直撞，氣泡輕輕跳躍，帶着甜膩的香氣。
“我過去找你。”他停止擦頭髮，墨眸裡像盛着揉碎的夜色，剛開口的嗓音帶着浴後的沙啞，低磁得像羽毛蹭過心尖。
“別。”喬念立馬拒絕：“我這幾天會很忙。”
她把自己加入鐵腕兄弟盟，和鐵腕兄弟盟的來歷，他們老大索恩跟自己認識以及兄弟盟的傳說大致講了一遍。
葉妄川：“所以你就是索恩口中說的老大。”
喬念碰了碰杯壁，頓了頓，漆黑的眸底印出一片光：“…是吧。”
“嘖。”就聽到他調侃：“喬神也有分不清自己馬甲的一天。”
喬念雙眼略眯起看向他，不得不說有的男人隔着鏡頭也具有衝擊力，葉妄川坐在鏡頭前，肩寬腿長，浴袍垂在長腿處，黑眼睛黑頭髮，男人無可挑剔的五官像呼嘯的冷風割裂出來的立體，處處透出上位者的矜貴。
喬念忽得心平氣和：“我不知道他還建立了個兄弟盟。”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葉妄川問她，其實也是看出喬念情緒不佳，在引導她慢慢宣泄。
喬念垂眼說了索恩告訴她的秘密，緊接着嗓音沙啞疲倦：“我要混進青蠍取得他們的信任，爭取到送貨的機會。” “嗯。”
她擡起眼皮，眼神空茫又深處凝着光亮：“我不能再讓每個月送‘貨’的事情再發生下去了。”
葉妄川靜靜聽她說。
給她一個找人傾述的機會。
喬念暗聲：“我考慮過了，賽嵐花了幾年甚至十幾二十年來佈局褪色者之外的計劃，我想用幾個月、半年就制止龐大的計劃繼續運轉下去…這不現實。我沒法讓這個龐大邪惡的機器停下來，它就會無止境吞噬血肉維持運轉。我只有深入裡面去拔掉它最核心的那根軸，才能讓它停下來。”
葉妄川懂她說的那根軸指的是什麼。
她只有解決了賽嵐，才能停下賽嵐的邪惡計劃。
“只要你認爲是對的，就大膽去做。”他沉聲：“沒人可以面面俱到，人只要選擇了一方，就會有兼顧不到的地方。”
喬念擡起眼，漆黑的眼睛印出他的樣子：“沒被我兼顧到的那一方是你也可以？”
賽嵐是他親生母親，雖然她現在對這一點有了一點莫名的懷疑，但是懷疑只是懷疑，還沒證據證明自己的猜測。
連葉茂山和葉藍都認可賽嵐的身份，十老也說他只是沒有塞隆家族的黃金褐眸…他身上流淌了那個人一半的血液，她要殺賽嵐，就是要殺他倫理上的父母。非要計較起來，她選擇的那一面光明代表着拋棄他的立場。這也可以嗎？
葉妄川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