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從另外一個人口中得知當時的場景才知道他死的多壯烈。
血染紅了白塔，又被轉瞬抹去死亡的痕跡。
就跟謝聽雲一樣死的悄無聲息，僅僅是某個人覺得他們應該死，就輕飄飄的死了。
可那個人憑什麼決定生死！ 女生垂着眼瞼無聲攥緊拳頭，側頸處青筋隱藏在平靜表面下，心有驚雷，又面如平湖。
“他的屍體呢？”
領班詫異她還關心這個，想了想回答：“哪有什麼屍體，當場就用王水毀屍滅跡了。”
王水是化學品裡的危險物品之一，腐蝕性極強，連鋼鐵掉進去三秒鐘都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白塔不會留罪證。”
領班意味深長。
“我知道了。”喬念嘴角抿成平直的線條，轉身往回走……她要進白塔看看吃人的真相。
* 另一邊。
葉妄川睜眼時，天已亮了大半。昏迷兩日，他剛撐着坐起，太陽穴就突突地跳，痛得他眉峰緊蹙。
手邊隨即遞來一杯水，杯壁微涼。
“妄爺，喝點水。”
“嗯。”
葉妄川喝了幾口，喉間的乾澀稍緩。
他擡眼掃過四周，白牆木牀，空氣裡飄着藥味，沒有船身的搖晃，也沒有海水的鹹腥，分明不在船上了。
視線落定在牀邊的季林身上，那人不知站了多久，神色平靜。葉妄川將水杯放在牀頭，啞着嗓子開口：“這是哪兒？”
季林伸手接過水杯，指尖觸到微涼的杯壁，隨手放在牀頭櫃上。他擡眼對上葉妄川的視線：“這裡是馬島。”
“馬島？”
葉妄川眉峰猛地一蹙，這個地名像根針，猝然刺破混沌的記憶。
喬念舉着麻醉針逼近的臉，大腿驟然傳來的刺痛，還有意識沉入黑暗前她那句輕飄飄的話…碎片般涌上來。
他英俊的眉眼瞬間覆上一層冷沉，嘴角抿成緊繃的直線，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去。
他沒想過她會突兀的動手，真把自己弄暈了丟在船上。極度生氣下，葉妄川怒極反笑了。
“呵！”
葉妄川之前永遠冷靜但有氣場的，所以在意識到自己被丟下後反應不是外放的暴怒，而是表情變得難看，帶着沉意。
季林和他呆在同一個環境裡第一個感受到來自於他的壓力，只能眼觀鼻鼻觀心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這裡就兩個人。
葉妄川從一瞬間的情緒中抽離出來第一時間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你怎麼來的這裡？”
他想問季林怎麼找到的他，又怎麼把他從船上弄到了馬島。
“喬小姐通知了觀硯，讓觀硯通知我。觀硯親自跑了一趟，等我到地方時，您已經被安頓在這裡了。”
“觀硯將您交給我，又急匆匆離開了。說是…喬小姐還給她安排了任務，她得馬上回巴黎去。”
季林小心翼翼地說完，又觀察他的表情。
男人英俊出衆，再加上骨相突出、輪廓分明，哪怕這會兒有些狼狽也不影響他與生俱來的貴氣。
季林見他低垂着頭思考，硬挺的鼻樑，看不清眼睛，只露出一截灰敗頹喪的眼尾睫毛很長投下一片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