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
他冰冷強勢地道，然後扳過她的肩膀，讓她面向他，什麼話也不急着說，而是低頭認真地替她扣好了大衣的扣子。
傅斯寒的大衣很大，直接穿到了顧清歌的膝蓋下面，她整個人被包在大衣裡面，只露出一張素白的小臉。
就算這個時候外面的風太大，再冷，顧清歌除了臉之外就感受不到任何冷意了。
可是之後，她連臉蛋都感受不到冷意了。
因爲傅斯寒突然撐手按在她身後的牆壁一側，高大的身子站在她的面前，替她擋住了所有的風霜。
大衣原本就在她的身上，他現在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針織綜色毛衣，又站在風口處替她擋着所有冷風。
突然之間，顧清歌有些心疼她了，她擡手想將他的大衣脫下來，可是袖子太長了，她根本探不出來。
“傅斯寒，你替我把大衣脫下來，我不要穿你的衣服，你自己穿。”
“怎麼？”傅斯寒低笑着俯身湊近她，涼涼的薄脣觸碰在她的額頭，顧清歌身體一僵，登時不敢動了。
“心疼我了？怕我冷？”
顧清歌倔強地抿脣不語。
“那我們進屋說？嗯？”
顧清歌還是不說話。
“那就還是這樣說。”
顧清歌忍不住擡眸看了他一眼，瞧見他眼底的笑意都跑光了，取而代之的是認真的神色。
因爲隔得太近，顧清歌還從他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的大衣穿在她的身上太不合適了，大的就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圓滾滾的像一團肉球一樣。
如果不是那張素淨的小臉只有巴掌般大小，顧清歌甚至都要以爲自己變成胖子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長話短說吧。”
傅斯寒略略揚眉，啓脣問道：“綠蘿是不是我的女兒？”
聽言，顧清歌呼吸一窒，脣色半白了幾分。
“你不是有話跟我說？爲什麼是問問題？”
“這不一樣？”
顧清歌咬脣：“當然不一樣，我不想回答你的問題，也不想跟你說話。”
“呵~”
她鬧彆扭的樣子讓傅斯寒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一聲，然後又湊近了幾分，薄脣貼着她的額頭輕輕開口。
“好啊，那我說，你聽着。”
顧清歌偏頭想躲開他，卻叫他按住了後腦勺，然後固定了她腦袋的位置，不讓她動彈。
傅斯寒就這樣用薄脣貼着她光潔的額頭，柔軟的嘴脣輕輕地蠕動着。
“綠蘿是我的女兒，你那天拿給我的，是我跟她的親子報告。”
顧清歌一頓，看來他已經自己把事情給順清楚了，她沒答話，只是盯着他。
傅斯寒見她不反駁，心裡便認定了自己的想法是沒有錯誤的。
“但是報告被人給掉包了，所以我看到的那一份是假的。”
顧清歌依舊沉默。
其實說來說去，也就是那幾句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話而已，最後傅斯寒再強調了一遍。
“綠蘿就是我女兒。”
顧清歌忍不住擡眸多看了他一眼。
話已經說完了，顧清歌依舊不愛搭理他，風冷冷地吹到傅斯寒清瘦的身上，將他額前的流海也給吹亂了，打下來遮住了他一半的眼睛。
“說完了，最後提一個問題，你答不答？”
聽言，顧清歌忍不住好奇起來，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他還有什麼問題？
越想，顧清歌便越好奇，便問：“什麼問題，你快點問，問完我要回去了。”
雖然身上穿着他的大衣很暖和，但是他穿得這麼單薄還替她遮風擋風的模樣實在是讓她過意不去。
“這麼快回去做什麼？”傅斯寒扯脣：“不是說冷風吹着才更清醒些？我如今說的這些，都很清醒。”
於是顧清歌看他的眼神便複雜了起來：“你就是因爲這個所以才把大衣給我穿上的嗎？”
“小東西。”
他伸手來捏她的下巴，薄脣依舊貼在她的額前：“我剛纔所說的，都是對的，是嗎？”
顧清歌沒動，任由他柔軟的脣在額頭上蠕動着。
“這是最後一個問題，你答了，我就放你回去。”
聽言，顧清歌心裡動搖了幾分。
回答了以後就放她回去？
“當然，要回答正確纔可以。”
顧清歌：“……”
她敗給他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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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對，我可以回去了麼？”顧清歌擡頭仰視着他，如同破罐子破摔一般，說完以後轉身便走。
傅斯寒卻撲上來從背後將她抱住，力道之大，勒得顧清歌根本無餘力反抗。
再加上，她身上穿的是他的衣服，手都被束縛在大衣裡面，這會兒也根本沒有多餘的雙手去將傅斯寒手給扳開。
只能在他的懷裡圓滾滾地掙扎着，可他越掙扎，傅斯寒的手就收得越緊，顧清歌累得喘氣都沒能將他推開。
“放手啊，你想說的已經說了，想要知道的我也給你答案了，你還不讓我走？”
傅斯寒的聲音聽起來有懊悔之意，“你能原諒不理智的我麼？因爲對你感情太濃烈，期待了許久的熱情突然被當頭澆滅，那一瞬間我是憤怒的，失去了理智。我明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可就算是如此，我都不曾想過要跟你分開。你說的沒錯，我把綠蘿帶上，就是算計好了你會找過來。”
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跟自己說清楚。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原諒我麼？”
顧清歌感覺心靈深處的柔軟被觸動，忍不住咬了咬下脣。
“就算不看我的面子上，也不能看在小綠蘿的面子上麼？”
話說到這個地步上了，顧清歌如果再不說原諒他就真的太過於矯情了。
況且她是生氣了，可是她心裡想要的，跟她氣的並沒有關係啊。
她是真的喜歡傅斯寒這個人，也是想過要長長久久跟他生活在一起的。
想到這裡，顧清歌內心的怒火便漸漸平息下來，緩聲開口：“你能不能先鬆開我？讓我考慮一下，明天告訴你。”
說完未等傅斯寒開口，顧清歌又道：“難道你連這一晚上都等不得嗎？”
時間靜默了片刻，傅斯寒勒在她腰上的手漸漸鬆了幾分，顧清歌找到機會轉過身，瞪着他：“把你的大衣脫掉。”
總不能自己走了，還把他的大衣給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