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腦子都是這一拳下來,我會不會被打的頭暈腦脹,連站都站不穩。身子下意識的往後一退,勉強躲過這一擊,但我要護着衣服,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她就像是瘋了一樣朝我撲過來,高跟鞋踩在木質地板上發出咔咔的聲音。
節奏越來越急促,就像是看鬼電影劇情上升到一定高潮的時候,我心都懸到了嗓子眼,肚子裡還有孩子,我不能跟她硬拼,杜峰接了電話之後就離開了,一時半會肯定回不來,而周圍的人根本不會幫我,就連劉妍似乎都不願意出手,應該是想借這個教訓讓我銘記要心狠的道理……
我一邊躲避一邊說道:“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等會勢必會引起轟動,到時候不管你背後有什麼人,都無法救場的,你快停下!”
我的勸阻讓她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邪氣:“現在才知道怕不覺得晚了嗎?剛剛不是挺厲害的嗎?你應該不知道咱們這個娛樂公司有一條規定吧?凡事打架鬥毆,或者激烈爭吵,對公司造成不良影響的人,都會被開除,你說我如果把這件事情鬧大,最後杜先生會留下誰吧?不是我自負,而是我跟我乾爹的關係一直保持的很好,如果我離開的話,我乾爹肯定會撤資,到時候公司勢必會引起混亂,你覺得跟這件事情相比,杜先生會不會甘願冒着風險保住你?”
她話裡話外,都離不開那個乾爹,這是她傲氣的來源,也是誘發整件事情的元兇。
我後面就是桌子,因爲退無可退,腰部抵住木頭,手撐着桌面,上半身往後仰着去,她一把揪住我胸口的衣服,臉居高臨下的朝我壓下來,得意的挑眉:“怎麼不說話?被我說中心思,所以無話可說了?”
“你對你乾爹就這麼自信嗎?”我冷冷的質問:“你確定他一定會保你?”
我在夜總會那些年也算見多識廣了,那些身局高位的大叔總會收一些乾女兒,白天人模人樣的,到了晚上就化身成猛獸,撲倒在牀上吃的連渣都不剩,他們就是仗着權勢仗着財勢去老牛吃嫩草,頭幾天非常新鮮,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掉了,過不多久玩膩了,又會重新換一個,保質期大約只有一兩個月左右。
而年輕的女孩們,懷揣着目的去接近他們,用身體換來自己想要的一切,她們以爲男人們都拜倒在她們的石榴裙下,變得傲慢無禮,恃寵而驕,用鼻孔看人,殊不知在旁人眼中,她們只是跳樑小醜罷了,根本上不了檯面。
女人得意的勾起嘴角,用只有我們兩個可以聽見的聲音說:“當然會保我了,我們的關係可是好到日夜都不會分開,他早就被我控制的死死的了,根本離不開我,我要星星,他向來不會給我月亮,我往他往東,他絕對不會往西,男人嘛,都是離不開個慾望二字,我下得起本錢,自然有把握跟你對着幹!”
她已經走火入魔了,滿腦子都把事情鬧大,然後藉助杜
峰的手除掉我。
我身子往後仰,因爲一隻手要揪住衣服,只能用一隻手撐着桌子,時間一長,我手臂開始發酸顫抖,整個人都難受極了。
其實她能說這話,就證明她完全不瞭解杜峰的性格。
他是個生意人,最忌諱有人仗着本錢跟他討價還價,無論表面上的如何溫文儒雅,內心的黑暗也早已滲透在四周,她如果是想讓股東仗着自己的勢力,給杜峰施加壓力的話,到最後肯定會無功而返。
杜峰不是善類,絕對不會輕易妥協與低頭。
我冷冷的看着她,聲音平靜無波:“敢不敢拿你的前途跟我賭一把?可能會前途似錦,也有可能會一敗塗地。”
她輕蔑的笑了笑:“我都跟你說了這麼多了,你居然還跟我說這樣的大話,看來完全不長記性啊!我跟林曉曉也是好朋友,她因爲你而被趕出去,我這個做姐妹的今天就當做是替她報仇了。”她說完這些話,扭頭衝站在旁邊看好戲的女孩說道:“你們去把我乾爹叫來。”
女孩愣了一下:“這個時候王總肯定在開會……”
她不耐煩的蹙着眉頭:“你就說我被人揍了,不管天大事情,他都會放在一邊,過來看我的。”
女孩聽了這話,信心滿滿的嗯了一聲,邁着大長腿走進船內。
大家都開始議論起來,猜測等會出現的各種複雜畫面,有人甚至開始下賭注,但百分之九十的人都篤定她會贏,小部分人因爲上次林曉曉的事情而心有餘悸,所以選擇我。
大家正在議論紛紛的時候,一個穿着西服的男人腳步匆忙的走過來,一路上逢人就問到底是怎麼了。
揪着我衣服的女孩立即鬆開手,就像變臉一樣,瞬間換上楚楚可憐的表情,眼睛一半是剛剛氣紅的,一半是裝出來的,我見猶憐的模樣着實讓心疼。
她離開我之後,我立馬站起來,腰都變得僵硬了,我活動了一下手腕,就看見王總過來一把就摟住女孩,女孩順勢倒在他懷裡,嬌滴滴的模樣讓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但這招對男人卻十分管用,他哄着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是誰這麼大膽子,敢欺負我們家的寶貝,好了,好了,別哭了,你這一哭啊,我心都疼了。”
因爲我站得近,所以這話聽的一清二楚,我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甜言蜜語這玩意果然還是分人的,從長得帥的人嘴裡說出來,絕對賞心悅目,心裡滋潤,但長成他這樣,大腹便便,頭上本來就沒有頭髮,還把濃密的地方往空地上挪的,那絕對是挺肉麻的。
女孩在他懷裡硬生生的擠出幾滴眼淚,雙肩一顫一顫的。好半天才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我,控訴道:“就是她,她看我不順眼,就欺負我了,你可要幫我好好教訓教訓她,這比賽才進行到第二輪,她都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欺負我了,那以後我還怎麼
活啊,你一定要給她點顏色瞧瞧!”
王總聽了她的話,立馬虎着一張臉,不悅的上下掃視着我。
然後說道:“公司選拔你們過來,是想讓你們好好表現來爲公司爭光的,不是提供場所讓你來耀武揚威的,別以爲有幾分姿色,就可以這麼無法無天。”
枕邊風真是可怕,讓一個身居高位的男人,瞬間就失去了明辨是非的能力。
我蹙着眉頭,淡淡道:“當老總的人,都是這麼蠻不講理?容易聽信讒言的?是她揪着我的衣服不放,才挑起的事端,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我話音剛落,他懷裡的女孩就氣的跺腳,身子整個縮在他懷裡,小手盤在他胸口,氣呼呼的說道:“你看看,這牙尖嘴利的,都學會在你面前顛倒是非了,我可沒有她說的那麼壞,你是知道的,你可要替我的做主啊。”
我無奈的抿了抿嘴角,她這欲蓋彌彰的本事還真是修煉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要不是事情的主人公是我,我都快相信她的嬌弱的指責了。
王總一聽,眉頭蹙起來,一邊拍着她後背,一邊衝我吼道:“真是太不像話了,居然敢這麼張狂,做錯事情也就算了,還用這些話來混淆視聽,也不知道到底是把你招過來,一點水平都沒有。”
沒有水平嗎?
“我是杜總親自挑選的人,你如果有任何不滿,可以跟杜總協商。”
“你這是在拿杜總威脅我嗎?”他聲音驟降十度:“難怪她吵不贏你了,原來是個這麼巧舌如簧的女娃子,都學會仗勢欺人了,不過你別忘了,我可是公司的老總,絕對不允許你這麼胡作非爲的!”
女孩在他懷裡朝我擠出一絲得意的微笑,但聲音還是那麼的柔弱:“是啊,簡直太不像話了。”
我眉頭緊鎖,看着她神氣的模樣跟老總是非不分的面容,瞬間就失去了解釋的力氣,人一旦被感情所矇蔽,就看不破昏暗的表層了,不管我說什麼,都會成爲他們口中的狡辯與強詞奪理。
我冷冷的看着王總,聲音沒有一絲溫度:“你要是因爲她而故意針對我,那我無話可說,但……”
王總冷哼一聲,難以置信的凝視着我:“好長時間沒來現場看了,還真不知道出了你這樣盛氣凌人的選手,以爲被杜總選進來就可以一輩子高枕無憂嗎?想的實在太天真了。”
他端着架子,說話十分有些官腔:“既然你不能遵循公司的規矩,那我只能越權開了你了。別指望杜總會救你,他在我面前只不過是個毛頭小子而已,沒有資格徇私舞弊。”
開了我?
我實在沒想到這個王總居然會這麼衝動,因爲她三言兩語,就魯莽的下決定,我還指望能借助這個平臺發展自己,絕對不能半途而廢的……
“既然杜先生的面子太輕,那加上我的夠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