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鱈兒，又怎麼了？”
看到綠衣少女遲疑不定的樣子，老嫗玉夫人頓時急了，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姥姥，那位大哥就算是軍部的人，可他不是壞人，而且，他剛剛還救了我們。”
綠衣少女鼓着小嘴，嘀咕着小聲解釋。
“不是壞人？你怎麼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在江湖上，剛剛救人轉眼就殺人的壞人多得是，你還小，聽姥姥的話，趕緊殺了他。”
老嫗玉夫人嘴角顫抖，儼然是氣急了，可看着綠衣少女的樣子，繼續鼓動的同時，她心裡其實已經清楚，綠衣少女是真的下不去手了。
果然，綠衣少女嬌俏的小臉越發蒼白，依舊跪在姥姥面前，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
“唉，鱈兒，早知今日，姥姥就應該早點帶你出來走走的。
江湖上，很多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必須學會下狠心殺人，不然，在這個江湖上，你活不了多久的。
以前有姥姥，還有連雲宗保護着你，哪怕你不會殺人，姥姥也能保你周全。
可現在不一樣了，你要是還不學會殺人，以後該怎麼辦啊。”
老嫗玉夫人苦笑着嘆了口氣，卻沒有繼續勸說，只是無奈道出了自己的擔心。
“姥姥，都是鱈兒不好。”
綠衣少女紅着眼睛，幾點晶瑩順着光滑細嫩的小臉滴落了下來。
毫無疑問，老嫗剛纔一直催促綠衣少女殺莫凡兄妹，固然有帝國軍部的原因，但更多的卻是在有意指導和磨練綠衣少女。
是的，綠衣少女自小在連雲宗長大，又是連雲宗的小公主，從來就沒有經歷過什麼艱難險惡，更不懂得殺人。
哪怕是前不久遭遇毒皇一羣手下的追殺，綠衣少女幾次出手，也頂多就是打敗對方，至今仍未殺害一人。
如果連雲宗一直都是頂尖宗門，實力強大，作爲連雲宗的小公主，綠衣少女繼續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不懂得殺人也不要緊，老嫗玉夫人更不會有剛纔的那般勸說。
可帝國軍部已經盯上了連雲宗，玉聖又自顧不暇，連雲宗危在旦夕，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沒了。
失去了連雲宗和玉聖的保護，綠衣少女遲早要進入江湖，到時候，什麼都不懂的綠衣少女就太危險了。
正是知道了姥姥的良苦用心，綠衣少女這才忍不住哭了。
“大姐姐，不要殺我和哥哥好嗎？”
這時，小魚怯怯地看了一眼那邊的老嫗，然後回頭小聲地對綠衣少女說了一句。
“小丫頭，你可以不死，但你哥哥必須死！”
沒等綠衣少女做出決定，老嫗玉夫人便毫不猶豫地給出了回答。
“姥姥，鱈兒一定能學會殺人的，但能不能放過他們兄妹？鱈兒感覺得到，那位大哥真的不是壞人。”
這時候，綠衣少女終於開口了。
可這個答案，顯然並不是老嫗玉夫人想要的。
老嫗玉夫人剛想繼續勸說，隨即臉色就是一變，嘴角動了動，卻突然沉默了下去。
“小魚，有哥哥在，沒事了！”
一隻手落在了小女孩兒的腦袋上，輕鬆揉了揉。
突然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剛纔一直擔驚受怕的小女孩兒，頓時驚喜地回過身來，緊緊抱住了醒來的莫凡。
“小魚不哭，小臉都哭花了，不漂亮了哦。”
莫凡笑着給小女孩兒輕輕拭去臉上的淚水，開玩笑地安慰着。
這句話果然威力十足，哪怕小魚還不到十歲，只是個小女孩兒，可聽到哥哥說不漂亮了，她立馬就不敢哭了。
那可愛的樣子，讓莫凡頓時覺得好笑，忍不住輕輕捏了捏小女孩兒那嫩嫩的小臉。
“這位大哥，你，你醒了！”
突然，綠衣少女柔柔的聲音傳來。
只是，這聲音似乎有點緊張，說話居然還結巴了。
莫凡回頭看去，淡笑着點了點頭。
“不用緊張，你剛纔也說了，我不是壞人。爲了證明你是對的，我只好放過你們了。”
綠衣少女嬌俏的小臉，頓時有點紅了。
什麼放過她們，這話一聽就知道是在開玩笑。
但同時，綠衣少女還是暗暗鬆了口氣。
這位大哥既然這麼說了，那就應該不會動手了，她和姥姥安全了。
儘管她知道莫凡兄妹並不是壞人，但畢竟只是感覺，事關姥姥的生死，要說真的一點都不擔心，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哼，年輕人，你早就醒了？”
老嫗玉夫人可沒有綠衣少女這麼單純，簡單一句保證就打發了，她注意到了莫凡話裡的另一層意思。
不是壞人？這話是綠衣少女說的，但說這話的時候，莫凡可還沒睜開眼睛呢。
“是啊，早就醒了。我不過就是不太熟悉自己的力量，稍微用力過度了一點，小小休息一下就好了，可用不着睡多久。”
莫凡沒有否認，淡淡點頭回答。
是的，他早就醒了，從老嫗玉夫人開始勸說綠衣少女殺他們兄妹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
畢竟，他這次並非是睡死過去，而是因爲模仿當初的神秘大叔，試着用光明神力凝結成白色羽翼，大幅度增加戰鬥力，只是還不太熟練，稍微用力過度了，他這纔會在路上暈了過去。
至於爲什麼醒了卻沒有馬上睜開眼睛，他只是想借這個機會看看綠衣少女的選擇罷了。
當然，讓妹妹小魚看到更多的東西，也是他潛意識下的目的。
要知道，這次的敵人可是毒皇，古神帝國最頂尖的強者之一。
若不是看妹妹小魚始終放心不下，他纔不會出手，玉夫人和綠衣少女是死是活，與他何干？
他只希望妹妹小魚能更加成熟一些，心地善良，救人性命，這不是問題，但必須量力而行。
他可以爲了妹妹小魚跟任何強大存在去拼命，可換了別人，那就得看情況了。
“這位大哥，是我們不對，對不起。”
知道莫凡早就醒了，很可能聽到了不少東西，綠衣少女臉色頓時白了，她沒有任何猶豫，趕緊低頭道歉。
“道歉就算了，再說，這也不是你的錯。
玉夫人？你得慶幸她沒有出手，不然，後果你知道的。”
莫凡擺了擺手，並沒有接受綠衣少女的道歉，可看向老嫗時，他的語氣就不是那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