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墨非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臉色猛地一變。
“不對，這是什麼邏輯？
等等，我去，你故意坑我？”
墨非終於反應過來，當即黑着臉死死盯着神秘至尊。
剛纔那些記憶實在是太真實了，墨非感覺自己好像就是時間逆轉前的神秘至尊。
還有跟月欣雯和玉靈龍相識相知相守的那點點滴滴，好似就發生在不久之前，墨非竟是記憶猶新。
反而是羅小伊和靜鱈兒，這一世的那些記憶，竟好像漸漸開始模糊了起來。
幾乎是在不知不覺間，墨非感覺自己跟神秘至尊融合爲一了。
直到剛纔神秘至尊的突然詢問，涉及到羅小伊和靜鱈兒的生死，墨非只感覺心底深處某個位置被觸動了，隨即他才恍然甦醒。
回想剛纔這片刻所發生的一切，墨非哪兒還不明白，神秘至尊分明就是想用這些親身經歷的記憶畫面，還有刻意誘導，將他變成另外一個人。
神秘至尊剛纔的那些行動一旦成功，他或許還是他，可除此之外，包括記憶和感情在內的一切，卻全都不一樣了。
這並不是奪舍，卻儼然比奪舍更加可怕。
“爲什麼？或者說，你一早就打算這麼做？”
想到自己記憶和感情都變成別人後的情形，墨非心裡不由有些發冷。
可看到神秘至尊，哪怕明知對方很可能不懷好意，可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答案，我剛纔已經說過了。
上一世，是我沒有珍惜她們，這一世，既然上天又給了我一次機會，不論如何，我都必須彌補這個遺憾。
爲了她們，我可以做任何事，包括殺人！”
眼見墨非竟自己擺脫了他的情緒控制，神秘至尊頓時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漠然回答。
沒人比神秘至尊更瞭解墨非，要不是光明聖紋，還有他屢屢暗中相助，墨非未必能夠一直成長到現在，或許跟其他天才一般，早已倒在了成長的道路上。
這次不同，他跟墨非是同一個人，只是分屬不同記憶罷了，這時候，光明聖紋可不會出手偏幫任何一方。
所以，雖然現在並不是最佳的時候，可神秘至尊等不及了，還是選擇了出手，目的就是將墨非跟他那一世的記憶融合爲一體。
唯有如此，最深刻的記憶不再跟靜鱈兒和羅小伊有關，而是月欣雯和玉靈龍，墨非才能替他全心全意去珍惜和守護，甚至不惜親自出手殺了羅小伊和靜鱈兒。
可惜，事與願違，神秘至尊萬萬沒料到，在光明聖紋不出手的情況下，墨非自己竟也能擺脫他的情緒控制。
“你也說了是上一世，月欣雯和玉靈龍是你的執念，不是我的，這一世，我有我的記憶和新的人生。”
感覺到了神秘至尊的執着和堅持，墨非雖然憤怒無比，卻又很是無奈。
剛纔那可是近乎於奪舍，甚至比奪舍更加可怕，偏偏這個人只是他的一段記憶，跟他可以說是同一個人，讓他連發泄的目標都沒有。
“別再自欺欺人了，我就是你，你也是我，既然我有這個執念，你也逃不掉，遲早都是要面對的。”
神秘至尊搖了搖頭，深深看了一眼墨非。
“我就是你？你也是我？你確定？”
墨非沉默了片刻，隨即卻是突然笑了。
“你想說什麼？”
神秘至尊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曾經有人跟我說過，光明之主只有一個，後來看到你，發現你曾經也是光明之主，加上夢境中的那些記憶畫面，我也一直都以爲我們就是同一個人。
可是，緊接着又有人告訴我，聖紋之主是死不了的，比如這次我跟帝王應天，都打到這個份上了，卻始終都沒有任何一方真正隕落。
那麼，我現在就想問你一句，你到底是死還是活？
你若是死了，這僅僅是你的一段記憶，那你還是光明之主嗎？
可你若還活着，你這就不只是一段記憶而已了，那麼，我們誰纔是真正的光明之主呢？”
墨非深吸了口氣，然後幽然連連提問。
神秘至尊眉頭一緊，隨即竟是沉默了。
聖紋之主是天道規則的代言人，自然不可能真的死去。
即便是時間之主銀髮修羅，當初做出逆轉時間這樣的逆天之舉，結果也只是受到天道懲罰，將身體的狀態永遠固定在了死亡邊緣，而不是真的隕落。
同樣是逆天之舉，時間之主銀髮修羅纔是罪魁禍首，神秘至尊不過是協助罷了，結果銀髮修羅還活着，反而是神秘至尊好像重新輪迴了一般，徹底消失，只留下這一段記憶。
他到底是死還是活？這個問題並不難回答，因爲他只剩下一段記憶了，所以，他只能是死人。
光明之主只有一個，且死不了，這兩點，神秘至尊哪個都不符合。
關鍵是，神秘至尊現在單獨無法使用光明聖紋的力量，唯有借用墨非的身體時，才能跟光明聖紋取得聯繫。
不然，每次遇到危險時，神秘至尊何必非要控制墨非的身體？以他的實力，換個身體控制不行嗎？
也就是說，神秘至尊或許曾經是光明之主，但從時間逆轉之後，這個光明之主就是墨非，而不再是他。
既然光明聖紋只認墨非，而不認神秘至尊，那麼，他們兩個還算是同一個人嗎？
“或許上一世你確實是光明之主，可這一世，別說你只剩下一段記憶，就算你帶着這段記憶重新復活過來，你也不再是光明之主，更不可能是我。
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人，你是你，我是我，光明聖紋的選擇就是最好的證據。”
墨非目光閃爍，最後補充了兩句。
神秘至尊是不是真的隕落了，光明之主是不是真的死不了，其實墨非也無法確定。
這畢竟事關天道，裡面存在着太多玄妙難以理解的地方。
這些話，墨非也僅僅是猜測罷了，可作不得準。
他也實在是被神秘至尊的執着煩的不行，這才拋出了這些問題。
還別說，神秘至尊還真就中招了，又或者這些問題說中了神秘至尊的心事，一下子就讓神秘至尊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