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情緣天注

當單玉如大展魔威時,浪翻雲正在趕來富貴山的途上。

第一批蒙着面的天命教徒或與他們勾結的武林人物,正剛由山腳的密林區撤逃往市內去。

也是單玉如氣數未盡,浪翻雲一眼認出了其中一個是害死怒蛟幫前幫主上官飛的神醫瞿秋白,對浪翻雲來說,等於遇上了殺父仇人,那肯放過,一聲厲嘯,瞬眼間追至瞿秋白身後。

衆蒙臉人見來者是浪翻雲,立分頭狂奔,作鳥獸散,瞿秋白亦露出底子,拚命飛掠,輕功竟還不俗。

驀地劍光一閃。

瞿秋白駭然止步。

他的頭罩裂作兩半,先分左右掉到肩上,才飄到雪地去。

這一劍浪翻雲凌空施展,由他後項劃至下頷,差不多是一個不規則的圓形,卻沒有絲毫損及他的頸項、頭髮和膚肌,用劍之準確和巧妙,非是親眼目睹,誰也不會相信。

浪翻雲卓立瞿秋白前方,劍回鞘內,拿着酒壺,仰首痛飲,但其氣勢卻緊攝對方,教這奉單玉如之命臥底於怒蛟幫的軍師級人物,指頭都不敢稍動半個。

瞿秋白相貌清瞿,雙目藏神,仿似得道之士,只憑慈和的外型,足可把人騙倒。

他自知必死,神色出奇地鎮定,嘆了一口氣道:“殺了我吧:冤有頭債有主,上官飛確是瞿某弄死的,不過瞿某亦救活了貴幫很多人。”

浪翻雲猛地伸手,緊着他兩邊面頰,手上微一用力,瞿秋白立時張大了口。

膝頭接着輕輕在他腹隔處頂了一記,瞿秋白叫了一聲,吐出一粒藥丸來。

浪翻雲側頭避過,微微一笑道:“大醫師把浪某看成是什麼人呢,連你把毒丸放進口裡都不知道嗎?”

瞿秋白雙目射出驚恐神色,他所以如此鎮定,全因以爲可以隨時自殺,現在給剝奪了這個憑恃,那還不魂飛魄散。

怒蛟幫有一套對付敵人和叛徒的刑法,近年來極少使用,其中一種是“削肉”極刑,由全體幫衆執行,在七日之內,每人由被施刑者身上割下一小片肉來,這是對付叛徒最厲害的幫規刑法。

只是想到此刑,瞿秋白立時渾身打顫,懼不欲生了。

浪翻雲放開了他面頰,手指閃電七次戳在他的要穴上。

瞿秋白全身啪啪作響,頹然倒地,就此被廢了武功。

浪翻雲再喝一口酒,俯頭審視着他的表情,沉聲道:“惜惜是否你害死的?”

瞿秋白劇震一下,仰頭望往浪翻雲,露出狠毒無比的眼神,豁了出去地大叫道:“是又怎樣,誰教你蠢得讓她來找本神醫看病,你爲何不爲她傷心得自殺呢?不過你也活不久了,月滿攔江之時,就是你畢命的一刻,誰都知你不是龐斑對手。最好兩個一齊死掉。”

浪翻雲出奇地神色平靜,因爲他自知瞿秋白是天命教的軍師後,早猜到紀惜惜無緣無故的不治之症實是瞿秋白巧施毒手,因而涌起對單玉如前所未有的殺機,可是如今證實了,卻不能爲他帶來另一次衝擊。

這亦叫人算不如天算。

單玉如以爲害死了紀惜惜,將可使他一蹶不振,那知卻把他往武道的極峰推上了一步。唯能極於情。

故能極於劍。

瞿秋白發過後,被有翻雲冷冷凝視,心頭一寒,竟說不下去。

浪翻雲搖頭嘆道:“你對單玉如倒是忠心耿耿,浪某一向不贊成對人用刑,可是對你這等狼心狗肺的叛徒,浪某隻有破例一次了。來吧:朋友:怒蛟幫全體上下一心的在歡迎你呢。”

一手抓着他腰帶,沖天而起,往與韓柏等人會合。

朱元璋聚精會神翻看殘冊,雙目異光閃閃。

陪在兩側的是燕王和韓柏。

前者神飛揚,後者卻是垂頭喪氣。

朱元璋忽地哈哈大笑,一掌拍在龍桌上,興高采烈道:“燒得好,只是剩下來這幾片賤頁,足可使朕知道應採何種對策了。”

韓柏半信半疑道:“我們早先也看過,這樣黑炭似的東西,字劃都給薰得模糊不清,還可以看出什麼內容來呢?”

朱元璋微笑道:“問題是你們並不熟悉朝廷的事,由這冊子內記錄的聯絡手法,金銀寶物的交易,冊子原本的厚度,朕可大約猜出這些人的職級和人數。例如這裡注着寒露後三日,黃金二千兩,夜光杯一對,朕就知此人應是兵部侍郎齊泰,因爲那天正是他的生辰,允賀壽時曾送了一對夜光杯給他。”

燕王一呆道:“齊泰竟是天命教的人嗎?”

朱元璋淡淡道:“當然非是那麼簡單,否則單玉如亦無須除掉胡惟庸了,主因就是他被識破了與天命教的關係。朕可以預言,除非允真的皇權固若金湯,否則天命教會永遠藏在暗處。正因事事均須允出頭,又由天命教暗中支持,纔會有這樣厚厚一本名冊。允還會藉口要對付胡惟庸這人人深惡痛絕的人,加上暗示有朕在後面支持,試問京內的大臣誰不投靠於他,遵他之命行事。”

韓柏皺眉道:“允手上既有如此實力,又得單玉如在背後策劃,怎樣才能對付他呢?”

朱元璋沉吟半晌後道:“家醜不出外傳,允的事只可用特別手法處理,教所有人不敢口出半句怨言。”

韓柏和燕王對望一眼,均想不到朱元璋有何妙法處理這麼煩難的家醜。

朝臣中如齊泰者,乃位高權重的人,現在他的命運已和允掛上了鉤,若朱元璋廢允立燕王,他不立即造反纔怪哩。

朱元璋岔開話題道:“朕使人研究過盤龍杯內的藥牲,墓木上雖不是毒藥,但遇上酒精,卻會化爲烈毒,試飲的太監先是身體不息,產生暈眩等症狀,然後心臟發大,其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半個時辰後窒息死亡,非常厲害。”

韓柏心中不忍,朱元璋竟殘忍得找活人來試驗毒性,人命真的是那麼螻蟻不如嗎?

燕王絲毫不以爲異,只奇道:“爲何他們不用較慢性的毒藥,那豈非誰也不會懷疑是那杯酒有問題嗎?”

朱元璋淡然自若道:“道理很簡單,他們是要親眼目睹朕着了道兒,於是就可立即發動陰謀,控制一切。”

韓柏愕然道:“如此說來,不是等若朝內有很多人和允一起謀反嗎?”

朱元微笑:“這兩天皇兒一直留在朕身旁,早惹起了各人的猜疑,允便可以此向擁護他的人證實朕有改立燕王的打算,在這情況下,誰也要站在允那邊押上一注。唉:只恨這名冊燒得殘破不存,否則朕一夜間便可把這些人全部清除,幸好仍另有手段。”。

燕王煞言不語,沒有人比他更明白那些人要造反了;因爲假若他真的登上帝位,首先就會拿這些人開刀,再換上自己的班底,這是連他自己亦不會改變的事。

韓柏愈來愈發現朱元璋的厲害,忍不住道:“皇上有何妙策?”

朱元啞然失笑道:“除若無兄外,只有你這小子纔夠膽用這種語氣和朕說話。”忽地沉吟起來,淡淡道:“若無兄是否受了重傷?”

韓柏知瞞他不過,點了點頭。

朱元雙目射出傷感的神色,低迴道:“朕知道若無兄再不會見朕的了。”接着轉向燕王棣道:“小棣之有今日,全拜若無兄所賜,切莫忘記了。”

燕王也弄不清楚他說這些話是來自真情還是假意,只唯唯諾諾答應了事。

朱元璋忽又夫笑道:“龐斑的派頭真大,竟要朕大開城門送他離城,不過離城容易回國難,希望他們一路順風順水吧!”嘴角飄出一絲陰惻惻的笑意。

韓柏和燕王再交換一個眼色,都看出對方眼內的寒意。

朱元璋深深瞧着韓柏道:“假設你是單玉如,現在應怎麼辦呢?”

韓柏嘆了一口氣道:“假設小子是那女魔頭,自然知道奸謀敗露,允和恭夫人都露了光,所以一是立即逃走,一是繼續發動奸謀,同時設計出種種應變之法,假設盤龍杯下毒一事不成,立即施展其它手段……”

朱元璋含笑截斷他道:“朕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就是盤龍杯底的藥物非常特別,可蝕進杯底去,不但肉眼察覺不到,連清水或乾布都洗拭不掉,所以若朕拿起盤龍杯喝祭酒,他們定會深信不移朕中了毒,你說那時單玉如又會怎樣施爲呢?”

燕王和韓柏同時愕然,開始有點明白朱元璋所說的另外的手段了。

朱元璋向燕王道:“還是皇兒說來較接近和真實一點。”

燕王棣老臉一紅,有點尷尬地道:“假設我是允,必須設法控制了禁衛或廠衛任何一方的勢力,那時就可立即掌握了全局,正式登上帝位,同時把我和所有與鬼王有關的勢力剷除,然後纔對付其它像葉素冬等忠於父皇的人。那時就算有人知道問題出在那杯酒上,亦沒有人敢說半句話了。”

朱元雙目寒光一閃道:“朕敢斷言,他們的第一步行動便是殺死葉素冬和嚴無懼,廠衛力面不用說,楞嚴和他的親信可以輕易控制大局,葉素冬方面那幾個副將亦必有人有問題,只要幹掉素冬、無懼,朕最親近的兩股勢力都會落到允手上,加上羣臣的附和,那時你們逃遲一點,亦要沒命呢。”

再沉聲道:“何況他們仍不知韓柏的魔種能解去皇兒身上的媚蠱,以爲你的生死全操在他們手上。所以單玉如怎肯如此輕易放棄,她怎也要看看朕會不會拿起那個盤龍杯來喝酒的。”

燕王完全明白了乃父的反陰謀,低聲道:“帥念祖和直破天會不會有問題?假若他們都是允的人,配合他們手上的高手,驀然發難,會是很難應付的一回事。”

朱元璋嘆了一口氣,看着賤冊道:“朕要得到這名冊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看看上面有沒有他們的名字,他們一直都支持允,但有沒有那種勾結的關係,卻難說得很。”

韓柏暗忖朱元璋確是作繭自縛,這亦可說朱元是自己在對付自己了。

事實上,葉素冬、嚴無懼等誰不是一直在支持允,奉他爲未來主人,朱元璋要一夜間扭轉這局勢,以他的力量仍難以辦到。所以若朱元璋真的死了,知道內情的葉素冬或會站在燕王這邊,但嚴無懼卻不敢包保了。

更大的難題是朱元璋極要面子,當日明知燕王行刺他,亦要爲他隱瞞,把責任推到水月大宗身上。現上怎能把葉素冬等招到座前來,告訴他們允是單玉如的孫子,同況其中還牽涉到他與恭夫人見不得光的私情。

朱元璋斷然:“只要我尚有一口氣在,誰都不敢公然造反,儘管和允合謀的人,亦要看朕有沒有喝那杯毒酒纔敢行動,所以只要我們佈置得宜,便可把允和所有奸黨全引了出來,我們就可藉口允謀反,一舉盡殲所有人。在這情況下,朕最可以信任的人,除老公公他們外,就是韓柏和他的好友們,以及棣兒你那方面的高手了。”

韓柏恍然大悟,朱元璋忽然對自己這麼推心置腹,言無不盡,原來全因他下面的人都有點靠不住,於是他韓柏的利用價值立時大增,只不知將來會否有狡兔死走狗烹的一天呢?

想到這裡,心內苦笑起來。

表面當然是義無反顧,大聲應諾。

韓清風雖身體虛弱,精神卻還很好,亦沒有被把他囚禁起來的人損傷了肢體,事實上他被囚於此後,除了有三餐供應外,便像個被人遺忘了的人。

開始時,他還清楚是馬任名迫他說出有關鷹刀的密,到後來,連他也弄不清爲何會長途跋涉地把他運到了京師囚禁在天命教的總舵裡,只隱隱感到長白派脫不了關係。

風行烈和戚長征等均大惑不解。

谷姿仙等諸女閒着無事,趕往酒鋪準備開張營業事宜:忘情師太感到事態嚴重,到西寧道場找莊節商量,雲清雲素當然隨師傅去了,薄昭如亦跟了去。範良極則和浪翻雲返回鬼王府,好安排立即運走瞿秋白。最後剩下風行烈和戚長征以馬車將韓清風送回韓家剛遷進去位於西街的新宅。

韓清風無恙歸來,自然震動了韓家上下諸人。

韓天德抱着乃兄,老淚縱橫,卻是歡喜遠勝於感觸。

韓慧芷出來見到戚長征,又驚又喜,旋又黯然垂苜,神態悽楚,並沒有韓柏預期的“誤會冰釋”,與韓清風道過離情後,黯然坐在一旁,秋波兒都吝嗇得沒掃一個過來。

戚長征大感沒趣,暗忖是你移情別戀,難道還要老子來求你不成,又想起與宋家公子那種似能心靈相通的情意綿綿,心情更淡了。

不過他爲人脫,表面仍若無其事,不住吃喝着韓夫人親自奉上的香茗果點,心中盤算怎樣脫身離去。

五小姐寧芷沒有出現,兩人都不爲意,風行烈故是以爲她沒有隨雙親來京,戚長征知是另有心事。

這時韓清風聽到被囚後原來發生了這麼多事,連八派聯盟都給解散了,不勝感觸,顯得無可奈何。

韓天德唉聲嘆氣道:“昨晚京師像變了人間地獄,滿街都是被捕的人,嚇得我們一步都不敢走出去,見到這種情形,當官還有啥意思。”

戚長征不明朝廷之事,奇道:“老爺子既不想當官,大可拒絕任命,不是不用終日提心吊膽了嗎?”

韓慧芷聽到戚長征說話,臺頭偷看他一眼後又垂了下來,神色更是悽楚,又有點無奈,教人難明她芳心所想何事。

韓天德一句“戚兄你有所不知”後,解了不當官也不行的慘情。

風行烈心中一動,提議道:“韓柏現在皇上跟前很有點分量,不若由他向皇上婉轉解釋,說不定今天老爺子便可返回武昌了。”

韓天德高與得霍地站了起來,嚷道:“小柏在那裡?”

風行烈笑道:“這事交給在下,包保老爺子心想事成。”

忽地前門處人聲傳來,原來是莊節等人聞訊,與忘情師太等向來賀韓清風安然脫險。

大廳內堆滿了八派的人,除離京的人外其它全來了,混亂之極,風行烈和戚長征兩人乘機告辭,韓天德想他們快點見上韓柏,不敢挽留,直把他們送出門外,纔回頭去招呼其它人。

兩人步出街上,都有逃出生天的感覺。

風行烈是怕人多熱鬧,戚長征卻是受不了韓慧芷的無情。

“戚長征!”兩人停步回頭,只見韓慧芷追了上來,一臉悽怨。

風行烈推了戚長征一把,低聲道:“小弟在酒鋪等你。”逕自去了。

戚長征冷冷看着韓慧芷,淡然道:“韓小姐有何貴幹?”

韓慧芷秀眸一紅,在他身前停步垂首低聲道:“長征:找個地方說幾句話可以嗎?”

戚長征直覺感到她並非要和自己修好,心中一陣煩厭,他這人最怕拖泥帶水,糾纏不清,旦仍保持風度,嘆了一口氣道:“對不起: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呢。”

韓慧芷猛地伸手過來抓着他的衣袖,扯得他跟她橫過大道,來到對面的橫巷處。

戚長征心中一軟,點頭道:“好吧:隨我來!”領着她到了附近一家面鋪裡,找了個較靜的角落坐下。韓慧芷只要了一壺清茶,他卻叫了兩碗金陵最着名的板鴨面,埋頭大嚼起來。

韓慧芷忍不住怨道:“究竟你是來吃東西還是聽人家說話的?”

戚長征故作驚奇道:“兩件事不可以一起做嗎?”索性左手拿起板鴨,就那麼送到嘴邊撕咬,吃得津津有味。

韓慧芷見他吃相雖粗魯不文,卻另有一股獷野浪蕩的魅力和不羈,這點宋玉真是拍馬難及,當然宋玉在文學上的修養是另一種吸引力,但得不到的東西總是最誘人的,心中一酸,幽幽道:“長征:慧芷對不起你。”

戚長征啞口笑道:“傻孩子:爲何要那麼想呢?只要你幸福,我老戚便開心了。乖乖的回去吧:我吃光這兩碗麪亦要走了。”

韓慧芷呆了一呆,想不到戚長征如此看得開,還表現出廣闊的胸襟,本應解開了的心結,怎如想到的卻是眼前這男子再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了,不禁“譁”的一聲哭了出來,情淚滿臉。

幸好這時鋪內十多張桌子,只有三桌生了人,見到戚長征揹負長刀,身材健碩,都不敢張望。

戚長征大感尷尬,又找不到東西給他拭淚,幸好韓二小姐自備手帕,掏了出來抹拭了一會,哭聲漸止,只是香肩仍不時來一下抽搐。

韓慧芷起淚眼,看着他悽然道:“人家知你未死,已決定了和宋玉斷絕來往,那知……那知……”又哭了起來。

這次她很快停了抽泣,卻是垂頭不語,似有難言之隱。

輪到戚長征好奇心大起,問道:“那知什麼呢?”

韓慧芷悽然道:“我告訴了你後,你可以打我罵找,什麼也可以,因爲是我不好。”

戚長征一呆道:“你是否和他發生了夫妻關係?”

韓慧芷爲之愕然,倏地伏到臺上,悲泣起來。

戚長征知道自己猜對了,卻是心中奇怪,韓府家風這麼嚴謹,韓慧芷又那麼端莊正經,怎可能發生這種事情,沉聲道:“是否被他用了什麼卑鄙手段?果真如此,讓老子一刀把他宰了。”

韓慧芷吃了一驚,臺起淚跡斑斑的俏臉惶恐叫道:“不!”戚長征再沒有吃東西的胃口,把吃剩半邊的板鴨拋回碗裡,頹然捱到椅背上,苦笑道:“那麼說是你心甘情願了:還來找老子幹麼?”

韓慧芷飲泣着道:“昨晚京城大肆搜捕與藍玉和胡惟庸有牽連的人,很多人都嚇得躲了起來……”

戚長征恍然道:“那宋玉就躲到你的閨房去。”

韓慧芷點頭應是,道:“換了任何情況,人家都可以不理他,但怎忍心他給人拿去殺頭呢?我覺得他很悽慘,很可憐,很想安慰他,噢:長征:不若你一刀把我殺了吧:芷兒不想活了。”

戚長征哈哈一笑道:“這就叫緣分。”接着發覺聲音太大了,惹得人人望來,忙壓低聲音道:“假若那晚我老戚在船上佔有了芷兒,今天定會是另一個局面。罷了,你不用哭哭啼啼,回去安心作你的宋家媳婦吧?韓柏那小子曾在老朱處打點過宋家,他們不會有事的,你的爹孃亦不會反對這頭門當戶對的親事吧!”韓慧芷悲慼呼道:“長征!”戚長征取出兩吊錢,放在上,長身而起,瀟地一拍背上的天兵寶刀,微笑道:“以後若有任何用得着老戚,只要通知一聲,老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離前又正容道:“若有可能,今天最好離開京師,最好帶你那宋公子一同上路吧:否則說不定有飛來橫禍。記緊了!”在韓慧芷的淚眼相送下,這軒昂偉岸的男兒漢雄姿赳赳地大步去了。

兩人間的一段情,至此告一段落。

就像作了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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