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川很快明白了整件事情的關鍵。
寒月草和炎煌果兩種藥材,單獨每一樣都不會有毒,反而對修者有着很好的藥效,是無數修者最爲依賴的兩種藥材。但是,一旦這兩種藥材放在一起,或者有修者先後聞到了兩種藥材的味道,會毒。
寒月草主要用來剋制心魔,撫平氣血,而炎煌果則用來激發氣血,兩種藥材一旦被修者吸收,會導致氣血衝突混亂,輕則吐血,一身實力難以發揮出五成,重則直接爆體而亡。
而先前在岳家藥鋪毒的那些修者,正是因爲吸入這兩種藥材的藥力,纔會呈現出那般症狀。
想通了其的關鍵之後,寧川便是對衆多修者道:“諸位靜一靜!此事我岳家定位給諸位一個滿意的交代!請大家稍安勿躁!”
聞言,衆多叫囂的修者稍稍收斂,皆是把目光投向了寧川。
但在這時,站在人羣之的那名年修者,卻是滿臉冷笑道:“滿意的交代?你們岳家如何給我們滿意的交代?在你們岳家藥鋪隨便買個丹藥,都能讓人毒,誰敢保證其他所有的藥材和丹藥有沒有毒?”
這話一出,稍稍安靜下來的衆多修者,頓時再次叫囂起來。
“沒錯!這個滿意的交代,你們根本給不了!”
“除非岳家滾出第三層,不再染指藥材和丹藥!”
“說的對!岳家藥鋪草菅人命,必須要滾出這座城池!”
叫囂聲一浪高過一浪,而在幾個有心人的鼓動之下,越來越多的修者,也是加入了聲討的行列。
見到這一幕,寧川的臉色,也是漸漸冷了下來,而後浩瀚的靈力透體而出,化作無邊威壓,將方圓千丈籠罩。
在這股威壓之下,這方天地溫度驟降,無數修者紛紛臉色大變,這股氣息,已經無限接近於靈虛境,根本不是他們這些入虛境的修者能夠抗衡的。
“怎麼?岳家這是惱羞成怒,準備武力鎮壓了嗎?”年修者雖然臉色也是有些難看,但似乎有恃無恐,在沒有絕對的證據之前,他相信寧川不敢對他出手。
“如果此事的確是因我岳家而起,我可以向諸位保證,一定會賠償大家所有的損失!”寧川語氣平淡,卻是擲地有聲。
緊接着,他目光一寒,冷冷地道:“但如果查出是有人惡意搗鬼,岳家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平靜的語氣,帶着冰冷的殺意,瞬間籠罩所有修者,讓得每個人都是忍不住打了個冷戰,看來岳家的這位少主,已經動了真怒,難道此時的確是有人栽贓陷害?
不少修者心開始動搖。
但那藏在人羣的年修者,仍舊是不依不饒:“你威脅我們也沒用,事實是事實,很多道友在你們這買了丹藥毒,這件事你們岳家脫不了關係!”
寧川深深吸了一口氣,心的殺意,也是有些忍不住了。此人三番五次攪風攪雨,真當他寧川是好欺負的嗎?
強壓住心頭的怒火,寧川看向此人,淡淡地道:“這位道友,你口口聲聲說在我們這裡買到了毒丹,請問你買的是什麼丹藥?什麼時候買的?又是什麼時候拿回去服用的?服用之後多久出現毒症狀的?”
接連四個問題,頓時問得那年修者啞口無言,他只是在這裡潑髒水起鬨,壓根沒買過什麼丹藥,怎麼可能回答的來。
短暫的尷尬之後,年修者也意識到自己恐怕要露餡,當下便是硬着頭皮道:“買你們毒丹的是我兄弟,你問的這些問題,我怎麼可能回答得來?反正我只是知道,他服用了你們岳家藥鋪的丹藥才毒的,你們必須要給個說法!”
“想要說法?可以!我岳家藥鋪,現在可以給諸位一個說法!”寧川微微眯起眼睛,瞳孔之的寒芒,也是濃郁到了極點。
然而,那年修者似乎並未看到寧川的神色,他臉的獰笑一閃而逝,心更是得意無。戰鬥力再強又能怎樣?還不是被自己吃的死死的?今天岳家註定要陰溝裡翻船,誰也救不了!
年人心這般想着,臉的獰笑,也是再次一閃而逝。
但下一刻,他卻是愣住了。
只見那個叫風寧的少年,用平靜的眼神看了過來,而後淡淡地道:“這位道友,寒月草長期攜帶在身,容易導致氣血運行緩慢,於修行不利啊!”
聽到這話,年修者頓時如遭電擊,一股森森的冷意,瞬間從尾椎竄到了頭頂。寒月草的確藏在他身,但經過特殊的手段處理,十分隱蔽,這幾天以來,從未有任何修者發現,甚至連岳家藥鋪的一些資深藥師,都無法發現。
這是年修者的驕傲,也是他用來坑害岳家的最強底牌,但此刻,卻是被人一口道出,簡直是匪夷所思。年人甚至都在懷疑,這個叫風寧的傢伙,是否偷聽了他們的計劃。
不過,驚駭歸驚駭,但身藏有寒月草的事情,打死也不能承認。
否則,整個針對岳家的計劃,都要泡湯!
想到這裡,年修者眼睛一瞪,喝道:“休要顧左右而言他!別說我身沒有寒月草,算是有,這和你們的毒丹又有什麼關係?”
此言一出,頓時引得不少修者紛紛附和。
“是!岳家賣了毒丹給我們,該賠錢賠錢,該關門關門,扯什麼寒月草,明顯是轉移話題!”
“沒錯!岳家這樣下去,只會讓大家更加失望!”
“反正我以後不會來岳家的店鋪買東西了!”
年人將周圍修者的反應看在眼裡,不禁悄然鬆了一口氣,還好他機靈,再加周圍這些白癡修者好糊弄,否則今天非得暴露不可。
不過現在好了,有了衆多修者的支持,衆口鑠金之下,黑的也會變成白的,岳家算是全身長滿嘴,也是無力迴天了。
聽到年修者的狡辯,寧川笑着搖了搖頭,道:“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唰……
隨着話音落下,寧川身形一閃,便是出現在年修者面前,而後在後者震怒和驚恐的目光下,一掌將年修者全身的衣衫震成了碎片。
漫天碎步片,年修者臃腫而又白皙的身材,如同一頭白條豬,各位醒目和刺眼。而在年修者的腰,赫然綁着七八株寒月草。
“你……你幹什麼!”年修者全身暴露在無數修者面前,一張臉頓時漲成豬肝色,整個人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此刻他是真的怕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叫風寧的傢伙,不但識破了他身的寒月草,而且還敢當着無數修者的面對他動手,這下不但丟了人,而且連那針對岳家的計劃,恐怕也要暴露了。
一瞬間,年修者想到了逃跑。
但此刻,年修者卻是動也不敢動,寧川剛纔那一掌,不但轟碎了他的衣服,而且在他體內凝聚成了一道恐怖的禁制,只要他敢輕舉妄動,必然會遭到禁制反噬,死無葬身之地。
而這突然出現的一幕,也是成功鎮住了所有修者,讓得衆人陷入短暫的愣神,忘記了繼續起鬨。
寧川給鷹玄傳音,不多時後者便是從藥鋪裡拿出五六顆炎煌果。寧川將這些炎煌果塞到年修者身,與那些寒月草放到了一起。
緊接着,寧川笑着道:“諸位稍稍退後,免得大家毒!”
衆多修者臉色微變,頓時後退十多丈,而這時,那年人的臉色,突然間變得血紅無,一根根血管如同蚯蚓,在臉扭曲蠕動,看去異常猙獰。
噗……
下一刻,年修者猛然噴出一口鮮血,而他身的氣息,也是瞬間被削弱五成左右。
“這是……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岳家藥鋪是無辜的!”此刻算是衆多修者再傻,也都是看出來了。
“的確!我們冤枉岳家藥鋪了!原來這一切都是陰謀!有人利用岳家藥鋪售賣的炎煌果做章,想要搞垮岳家!”
“慚愧!原來這一陣子毒的修者,都是因爲同時吸入了炎煌果和寒月草的藥力!”
所有修者幡然醒悟,而後便是內疚不已。
“我們一定要爲岳家藥鋪正名!”
“對!這樣也算是我們贖罪了!”
衆多修者立即行動,前往城市各個角落,將真相傳播開來。
見到這一幕,寧川也是微微有些感動,沒想到在這魔道邪修的大本營,這些本來被打邪惡標籤的魔道邪修,居然也有如此真性情的一面。
定了定神,寧川將目光投向那年人,緊接着眼神也是陡然間變冷,以如此毒計針對岳家,不管是誰,一定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感受着寧川那充滿殺意的眼神,年人也是臉色蒼白如紙:“不……不要殺我!我什麼都說!什麼都說!”
“說吧,你到底是誰派來的!”
“我是……”年人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見他的雙眼突然泛起詭異紅光,緊接着腦傳來一道悶響……
見狀,寧川臉色陡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