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那麼多，秦雨本以爲林楠一定會妥協，答應成爲她的鋼琴老師。
因爲比起林楠的付出，他將會得到更多。
更何況，能夠給她這麼一個天后當老師，林楠應該感到榮幸纔對。
可沒想，秦雨卻看見，聽她說完條件之後，林楠竟然一語不發，直接走到了鋼琴前，然後坐下。
“林楠？你這是幹嘛？難道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學了？”
秦雨雙眼一亮，喜滋滋地去搬板凳，可沒想，林楠一句話，讓她險些摔倒在地。
“林某人已經不收徒了，我選擇第一個條件，給你彈一首曲子。”
“爲什麼啊？！”
秦雨小跑了過來：“給我做鋼琴老師有那麼難嗎？我的條件已經很寬了！”
“這樣吧，做我的鋼琴老師，每節課我都給你十萬！”
“林某人的話不喜歡重複，我不會教你的。”
一邊說着，他一邊開始試音。
放在這房間的鋼琴應該只是擺設，很少真的會有人彈，所以鋼琴的音準已經有些不太準了，林楠需要重新調試一下。
看到林楠真的好像要給她彈曲子，秦雨也是急了。
“十萬不行，二十萬怎麼樣？”
“三十萬？”
“林楠！我可是秦雨，你就不想多和我接觸嗎？”
林楠擡起頭，淡淡一笑：“抱歉，我已經有妻子了。”
“噔！”
琴音響起。
林楠活動起五指，開口說：“來吧，不能做你的鋼琴教師，但我可以給你彈奏一首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人聽過的曲子。”
“什麼？你當真？”
秦雨又氣又喜。
氣得是林楠竟然當真視她的魅力於無睹，死活不同意當鋼琴老師。
喜得是林楠竟然說要給她彈奏一首沒人聽過的曲子？
只是，這世上真的還有她沒聽過的鋼琴曲？
林楠恐怕不知道，在燕京，秦雨家中，可是有一個專門收藏了全世界鋼琴曲專輯的收藏室。
世間鋼琴曲千萬首，怕是已經全入秦雨耳中。
至於像上次那首意外發現的古琴譜，那也是完全求之不得的事情，不可能日日見着。
“林楠，你可要想好了，要是彈得曲子我聽過，那可就不算數了！”
“對了，這曲子就算是我沒聽過，但質量也必須過關，你要是隨便亂彈一氣，那可也不行！”
說到這，秦雨才發現，林楠已經停止動作，扭頭看着她。
“還有嗎？如果沒有別的條件，我就開始了。”
“你真的要彈？”秦雨吃驚道。
林楠淺淺一笑：“對了，我來的時候，聽到你好像在煩惱新專輯的曲子？”
“作爲對你幫忙的感謝，除了鋼琴曲，我再送你一首歌吧。”
“歌？”
不等秦雨發問，林楠的手指，已經在鋼琴上彈奏起來。
房間裡，開始迴盪起悠揚的鋼琴聲。
一曲前奏開始，秦雨便驚住了。
這是什麼曲子？
怎麼和傳統的鋼琴曲，竟然完全不同？
林楠的十指在黑白琴鍵上飛舞，可彈奏出來的樂章，卻讓秦雨感到大爲陌生。
衆所周知，鋼琴誕生於西方，曲風與炎國樂章完全大相徑庭。
然而，從林楠的曲子裡，秦雨卻聽到了一股熟悉的東方風格。
就彷彿，林楠彈得不是鋼琴，而是古琴一般。
這……
就在秦雨詫異之時，更加讓她吃驚的事情發生了。
一邊彈奏，林楠竟然一邊開口歌唱。
林楠的嗓音很有磁性，有那麼一點沙沙啞啞的感覺。
在秦雨聽過的男歌手的聲音當中，可以名列前三。
很難相信啊，這樣的嗓子，竟然會來自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口中。
更重要的是，林楠的唱腔。
乃是標準的歌手唱腔，氣貫丹田，和那些普通人完全不同，一聽就知道是有基礎的。
一個人盡皆知的窩囊廢，一個流浪漢出身的上門女婿，怎麼會這麼多東西？
秦雨對林楠的好奇心，愈發濃厚了。
不過很快，秦雨的注意力，就已經完全被林楠的歌聲，以及歌聲中的內容所吸引。
和林楠的鋼琴曲一樣，這首歌，秦雨竟然同樣聞所未聞。
這首歌的歌詞，似乎是一個故事。
講述着一名長生者與所愛之人的故事。
長生，讓他經歷了無數愛情。
然而每一段的結局，都是陰陽兩別。
時間久了，長生者也不再看重愛情。
然而每年春來，卻又免不了惆悵感嘆。
咫尺長生路，幾多人離別。
誰道真情拋棄久？每到春來，惆悵還依舊。
林楠的歌詞，與他所彈奏的鋼琴曲相得益彰。
讓人如置身古代，看遍生死別離。
秦雨完全置身在這音樂之中，整個意識，整個靈魂都被這音樂與歌聲完全吸引。
末了，當歌聲停止。
當旋律停息。
秦雨忽然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乞與長生無量壽，不知人間離別情。
林楠停止了歌聲，蓋上琴蓋。
擡起頭，看向了一旁。
他唱完了。
林楠沒有說話，而是默默看着秦雨。
半響，秦雨纔回過神來，擦了擦眼淚驚呆道：“你、你這歌……”
“我自己寫的，詞曲都是。”
秦雨驚呆道：“你還會作曲？”
“這是我以前寫的曲子，現在要我再寫，恐怕也沒有當年那樣的水平了。”林楠回道。
秦雨深吸一口氣，目光灼灼地看着對方，很想看看能否看出他是否在說謊。
可惜，林楠的撲克臉，讓秦雨什麼也看不明白。
“林楠，你這首歌，叫什麼名字？”
“長生思。”
“長生思……”
秦雨回味着歌名，道：“好名字……”
林楠問：“過關了嗎？”
“過關了，過關了！不過林楠，你才20幾歲吧？怎麼這歌的歌詞卻這麼深沉？這真的是你寫的？”
“我只是寫了自己的故事而已。”林楠答道。
“噗！”秦雨忍不住失笑道，“自己的故事？你的意思是，你能長生不老？哈哈哈，別逗我了。”
看到秦雨在一邊爆笑，林楠聳了聳肩。
人類，有的時候就是如此，越是和他坦白，他越是不會相信你的話。
“好了，既然過關了，那我們的交易就達成了。我還要回去買菜，告辭了。”
說罷，林楠便準備離開。
“等等！”
秦雨拉住了他。
“林楠，你剛纔是不是說過這首歌要送我？那我們就籤一個合同吧。你的歌我買了，三十萬！”
“既然是送，又談什麼錢？你自己拿着吧。”
沒有絲毫猶豫，林楠揮了揮手，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來時，他走的是安全通道，走時也一樣如此。
秦雨想要追上去，卻發現林楠已經消失不見。
她沒好氣得跺了跺腳，問守在門口的保安：“剛纔那個男人呢？”
“什麼男人？秦小姐，這裡沒人經過啊。”
“什麼？”
秦雨張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