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延元之年，海洋傳說
在姜長生的注視下，姜慶的靈魂不斷升空，距離地面越來越遠，明顯有一股神秘力量在牽引着他。
待到姜慶飛至連雲海都無法觸及的高度時，姜慶突然消失。
姜長生的神念也無法感知到他。
可惜。
姜長生收回目光，只能作罷。
還是不夠強，無法參悟天地規則。
等達到道法自然功第十層，應該就能開始參悟規則。
次日，天子公詔天下，昌樂天子駕崩，諡號昭樂皇帝，史稱景昭帝。
國喪爲期三月，天景大地各地爲之哀悼。
雖是國喪，天子姜流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他大量提拔年輕的文臣，比起先皇，他的野心更大，只是他的動作太生硬，得罪了不少世族。
在如今的大景，想要一朝天子一朝臣，很難。
不到半年，姜流便安靜下來。
……
血色大地上，姜戩、林昊天、平安、靈風前行着。
靈風望着周圍的骷髏堆，極其緊張，這些骷髏蘊含不同的種族，暫時還看不到人族的骨骸。
“應該是這個方向，真的要過去嗎？”
姜戩開口道，越往前，他的危機感越強。
林昊天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直待在這裡，更加危險，我懷疑這裡是某位強大存在的糧倉，這麼多骸骨肯定是丟進來的，現在沒有遇到他，說明他還未回來，我們必須趕在他回來前逃出去。”
姜戩聽後覺得有理，便不再詢問。
“前面有東西！”
靈風忽然開口道，語氣驚悚。
姜戩、林昊天定睛看去，發現天地盡頭憑空出現一座高山，高聳入雲，由於相隔太遠，他們根本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但可以肯定的是，在靈風開口前，那玩意還未出現。
沒有一點動靜，憑空出現……
姜戩與林昊天準備戰鬥。
就在這時！
天地盡頭的高山忽然消失，快到姜戩二人的眼睛都跟不上。
林昊天皺眉，他忽然感受到什麼，喝道：“躲開！”
姜戩、平安立即跳開，平安還順手抓住靈風，他們如同利箭散開，一座恐怖巨嶽從天而降，砸下來。
轟！
風浪捲起，衝散一座座骨堆，但大地沒有震顫，因爲山底並沒有觸碰到地面。
姜戩定睛看去，不由動容。
這哪裡是山，分明是一根指頭！
一根堪比山嶽的指頭，光是直徑足有數百丈寬，皮膚呈深色，看起來就如同山體一般堅硬。
姜戩、林昊天、靈風都被嚇到，紛紛擡頭看去。
這一看，他們差點被嚇死。
順着那根巨指往上看去，雲海被洞穿，好似天穹出現一個巨大窟窿來，在黑暗之中有一雙冰冷的眼睛盯着他們，瞳孔呈暗紅色，如同兩輪血月。
姜戩三人被嚇到，無法想象對方有多龐大。
“太古巨尊……”
林昊天臉色陰沉，喃喃道。
他當即對姜戩、平安喊道：“趕緊躲起來！”
他們迅速躲開，那根巨指跟着消失，實際上並非消失，只是以極快的速度縮回天穹之上。
他們迅速飛入一片峽谷之中，而那巨指也沒有再出現，天上的冰冷雙眼跟着消失。
半個時辰後。
四人躲在峽谷的山壁上，仍心驚肉跳。
“他沒有再出手，看來只是想阻攔我們前進。”
姜戩臉色陰沉道，剛纔那根手指足以讓他們喪失戰意。
林昊天深吸一口氣，道：“至少我們清楚想要出去，只能往那個方向，剛纔那傢伙應該是太古巨尊，我所繼承的傳承記憶裡，武帝就曾遇到過太古巨尊，太古巨尊每次出現在戰場上都能帶來毀天滅地的破壞力，我並非誇張形容，是真的毀天滅地，只是太荒足夠大，若是放在無盡海洋的任意一片大陸上，很容易被他踏平。”
姜戩皺眉問道：“太古巨尊？這是境界，還是種族？”
林昊天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但那位武帝遇到的太古巨尊不止一位，縱然是他也很難拿下太古巨尊。”
連武帝都很難拿下……
姜戩的心沉入谷底，他們到底來到了怎樣的地方。
他嘆息一聲，道：“再看看吧，至少對方沒有殺我們的心思，否則不會就這樣停手。”
林昊天點頭。
靈風沒有插嘴，在一旁呆呆的望着天穹。
平安摸着胸膛，呲牙咧嘴。
……
延元二年，各地穩定，天下已然接受了新朝的到來。
姜流登基後，開始擴建順天城，據傳他想遷都。
四月初，李憫前來拜訪，告知此事。
李憫苦笑道：“我們這位天子，確實有雄心壯志，但也自信過頭，他想遷至順天城，距離太荒更近，又能擺脫京城的權貴以及三大聖地的束縛，他甚至想擺脫您。”
他本是白衣衛總衛，如今已經被姜流卸職，他準備重歸江湖，正好厭倦了朝堂。
白岐瞪大狼目，道：“他瘋了？沒有主人的庇護，他不怕死？”
李憫道：“如今白衣衛強大，大景高手如雲，他自身又是金身境功力，等遷都成功，想必能達到乾坤境，他可能覺得能自保吧。”
白岐搖頭，無法理解。
姜長生微笑道：“隨他吧，看看他能搞什麼花樣。”
大景確實足夠強大，強大到有些人快要忘記他的強大。
不過就算遷都，短時間內也不會出事。
值得一提的是，姜流至今還未來拜訪過姜長生。
姜長生早就預感到這一天的到來，隨着血緣輩分越來越遠，當沒有外敵時，子孫就會忌憚他的強大。
尤其是天子，沒有跟姜長生朝夕相處，不知姜長生的脾性，自然會忌憚。
好不容易爬到巔峰之位，發現自己並非全天下權力最大的人，如何能甘心。
不過姜流雖忌憚姜長生，但知曉姜長生乃他的祖宗，不敢有異心，只想遠離姜長生，沒有了祖宗在旁，他就可以爲所欲爲。
姜長生之前聽到他與太監的密謀，差點想笑。
這種叛逆，有點像孩子不想被父母管着。
李憫又說了說其他事情，大多是朝堂上的變化，陳禮也被削了權，但官位還在，只是權勢不如從前，陳禮倒是沒來說此事，他也不好意思說，被自己的學生削權，實在是臉上無光。
聊了好一會兒，李憫離去，今後他準備去太荒闖蕩，可能得十年回來一趟，姜長生也尊重他的選擇。
白岐感慨道：“真是懷念子玉、姜秀、順天啊。”
姬武君道：“這是必然的，即便有血脈關係，天子也會忌憚，之前的天子只是因爲從小跟着道祖，才能放心，在聖朝，皇家父子相殘的故事也並非沒有。”
姜長生平靜道：“順其自然吧，這樣也好。”
大景已經起勢，可以靠自己，就算皇帝出事，姜家人多得很。
姜子玉留下的血脈，已經超過千人，還只算男兒。
然而，他不在意，但有人在意。
一直待在宗宮的姜徹聽聞此事，直接趕到皇宮內，臭罵了姜流一頓，這件事流傳到民間，引得百姓、武者當茶餘飯後的談資。
……
無邊海洋上。
白尊站在一艘海船的甲板上，十數只海船在四面八方前行，上面的武者都帶着各式各樣的面具。
之前一直爲白尊行事的面具男子憑空出現在他身後，半跪而下，道：“根據附近海島的人所說，數十年前，確實有人曾看到大陸朝着北飛去，這一路航行，諸多海島都留下了此傳說，看來是真的，道祖真的託着龍脈大陸、天海去了北方。”
白尊聽後，微微點頭，感嘆道：“道祖之能真是難以想象，我突然覺得拿武帝去標榜他，反而是在拉低他的身份。”
面具男子感慨道：“是啊，聖朝的歷史中，也未曾見過武帝能有這般能耐。”
“只是，他如此強大，爲何不庇護人族？”
這是面具男子心中最大的困惑。
白尊搖頭道：“他爲何要庇護人族，庇護大景還不夠嗎，整個人族與他有何瓜葛？”
面具男子被噎住，不知該如何反駁。
白尊道：“人心本就向內，身爲仙人的他能庇護大景，已經是對人族的仁慈，若是我沒有猜錯，七大妖聖的隕落便是他所爲，他的出手讓人族得以喘息，他所站在的層次絕非我們能想象，我們還在與妖族爭，他或許看的是萬族，是整個天地，人族再強，也不過是天地間的滄海一粟，何其渺小，站在人族之外去考慮，人族其實沒有那麼重要。”
面具男子被震撼到，竟覺得有些道理。
但他還是很疑惑，以前的白尊完全以聖朝人族爲主，怎會產生如此轉變？
白尊繼續道：“繼續保持對沿途海島的詢問，目標仍是找到大景。”
面具男子點頭，然後起身離去。
白尊看向海平線盡頭，眼神平靜。
“聖上，莫非這世上真有仙神之道……”
……
延元三年，春末。
姜長生正在爲姬武君、白岐、黃天、黑天煉製藥水，突然感受到什麼，他扭頭看向城內，目光鎖定在宗宮內。
他當即創造一具分身，留守原地，自己則前去查看姜徹。
寢宮內。
玉妃癱坐在地上，驚恐的望着前方，眼中滿是擔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