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去找道祖？所爲何事？”
姜流拍桌而起，面目猙獰。
此刻，御書房內除他還有盜神在。
盜神回答道：“我找龍起觀弟子打探過，但無人知曉，只知北疆王離開龍起觀時彷彿受了什麼打擊，與去時的狀態截然不同。”
姜流一聽這話，怒火消散不少，他雖然不愛動腦子，不代表他沒有腦子，他冷笑道：“看來他吃了閉門羹。”
“北疆王，朕尊你是皇親，你卻得寸進尺，朕雖圖享樂，可不會坐以待斃，既然你要爭，那朕就跟伱鬥！”
他的眼神變得凌厲，盜神看到他，有些恍惚，莫名的想到道祖。
盜神曾爲道祖掃地十年，那段記憶雖然平淡，卻成爲他此生難忘的經歷，而道祖的臉更是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
天子竟然有一分道祖的神采！
盜神開口道：“北疆王勢大，獨佔兩大富饒之州，旗下的高手更是數不勝數，就連白衣衛內也有他的人，陛下，您準備如何鬥？”
在他看來，若非有道祖，這江山已經被北疆王奪得。
姜流一聽，陷入沉默中。
北疆王做事決絕，沒有留下一點尾巴，很多事明知道是他所爲，但就是找不到證據，這纔是最可怕的。
就在這時，陳禮走入御書房，聲音跟着傳來：“陛下確實可以鬥，，因爲陛下您要的人很快就要來了。”
此言一出，姜流擡頭，面露驚喜之色。
盜神扭頭看向陳禮，好奇的問道：“丞相，您說的是什麼人？”
陳禮走到他身旁，道：“龍起觀楊舟，還有十八星宿，三日之內，他們將抵達順天城，爲陛下效力。”
姜流面露驚喜之色，盜神動容。
楊舟，曾經的大景第一天才，已經踏入洞天境，十八星宿，皆是乾坤境。
楊舟神功大成，同境界內幾乎無人是他的對手，光憑他在，姜流就有底氣跟北疆王鬥。
大景的洞天境是不少，但都有各自的派系，或者忙着在太荒歷練、練功，白衣衛能調動的最強者也才一洞天，而且是資源砸出來的一洞天，哪能跟楊舟比。
“看來道祖還是支持陛下的。”盜神感慨道。
姜流聽後，有些慚愧，說起來，自他登基後就沒有去拜訪過道祖。
他嘆息一聲，道：“朕確實有些失禮，以後再補償吧。”
陳禮道：“陛下，北疆王剛離開龍起山，其實可以再等等，看看北疆王的態度，有些事情，並非已經到絕路。”
姜流點頭，他臉上的陰霾已經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神采飛揚。
……
無邊汪洋上，一艘艘海船正在前行，白尊站在甲板上，眺望前方。
面具男子出現在他身旁，強忍着激動，道：“尊主，前面就是天海，大景到了，我們終於找到大景！”
白尊望着海平線盡頭的一座座雄偉海島，面露覆雜之色。
他喃喃自語：“道祖還真的挪走了天海。”
他曾經去過天海，從南到北，正好要遇到前方的羣島，多年不見，依舊是那般風采。
面具男子興奮道：“挪海、挪陸，還挪瞭如此遙遠的距離，道祖之強，難以想象，這絕對是人族的希望，他絕對比武帝還要強大！”
他甚至覺得大景可以成爲超越聖朝的存在，只是這番話不好說出口，雖然聖朝不在，但白尊依舊懷揣着聖朝之心。
“確實，繼續前行，準備拜訪道祖！”
白尊深吸一口氣，露出笑容，高聲道。
其他海船上的武者們一聽皆是亢奮起來，遠行數十年，終於找到大景，這一路上，他們聽到太多太多的傳說，使得他們對道祖也越發崇拜，這些人之中已經有八成是道祖的香火信徒。
“遵命！”
面具男子振奮的應道，跟着消失在原地。
白尊突然覺得天穹從未如此明媚過。
……
延元二十年，三月中旬。
今年新春，天子派人送來大量賀禮，就連北疆王也送來一箱甜漿。
這一日，姜長生熬製好一鼎藥水，直接將姜天命丟進去。
“祖爺爺，好舒服啊！”
穿着紅肚兜的姜天命在滾燙的藥水裡興奮笑道，十分歡快。
白岐搖頭，笑罵道：“真是個變態。”
已經回來一個月的慕靈洛站在姜長生身旁，感慨道：“照這樣下去，他在成年前達到二洞天，絕非難事。”
她一直覺得自己算是天才，但跟姜天命相比，差遠了。
姜天命的誕生極其複雜，犧牲了父母，還得有姜長生的大道之眼幫忙鎮壓因果。
姜長生道：“還行吧，但總有一日，會出現更強的天才。”
他並非虛言。
當初生下姜子玉時，他纔多強？
現在若是再讓他生一子，其大道之眼很可能超越姜戩、姜天命。
慕靈洛似乎想到什麼，清冷的俏容上略微泛紅。
這時，姬武君似乎感受到什麼，臉色微變，立即起身離去。
其他人好奇，卻也來不及問。
半個時辰後，姬武君回來，來到姜長生面前，道：“道祖，我之前跟您提過的白尊前來拜訪，您見嗎？”
姜長生道：“讓他來吧。”
姬武君露出笑容，立即前去接待。
姜長生走到石桌前坐下，開始自顧自的倒酒喝，難得放鬆半日，自然要品品大景第一的美酒。
沒過多久，姬武君帶着白尊前來。
白尊見到院子裡的人，微微動容。
妖狼、真龍、火鴉、蛇人……
怎麼還在煮小孩？
白尊心中驚疑，目光落在姜長生身上，頓時被驚豔到。
沒有開啓至陽神光的姜長生將自己仙人的氣質展現出來，那種仙氣在武道世界極具衝擊力，見多識廣的白尊也被驚豔到。
他來到姜長生面前，抱拳行禮，道：“在下白行路，見過道祖。”
姜長生擡手，示意他坐下。
“你贈予的天門，幫了大景很多。”姜長生笑道。
天門助長大景氣運，比大景自創的人皇碑要強得多。
白尊聽後，心裡放鬆，面對道祖，他這位聖朝重臣也很是緊張。
他看向姜天命，好奇問道：“道祖，那是作甚？”
姜天命已經安靜下來，泡在藥水裡開始睡覺，乍一看，彷彿已經暈過去。
姬武君忍俊不禁，解釋了一番，這讓白尊有些尷尬。
葉尋敵得意笑道：“這位聖朝前輩莫非看不穿我徒兒的功力？”
白尊一聽，當即扭頭看去，仔細觀察。
龍起山有諸多陣法，能隔絕窺探，削弱來者感官，所以他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姜天命的異常。
“這氣血……”
白尊瞪大眼睛，面露難以置信之色。
姬武君道：“他名姜天命，出生便是一洞天。”
聞言，白尊的神情更加震驚，他的認知被擊碎了。
“生來洞天，名爲天命……”
白尊突然想到聖朝聖上的預言，他的身軀開始顫抖。
姜長生開口道：“白尊，不知你前來找我，所爲何事？”
白尊乃是九洞天境界，帶來了一批高手，大部分還都是他的香火信徒，姜長生已經通過他們的心聲知曉白尊的目的，但他還是要問一句。
白尊深吸一口氣，道：“實不相瞞，我想投靠道祖您，我觀人族希望在於您，聖朝之資在於大景，希望道祖收下。”
姜長生道：“那就先在京城住下吧，看看這大景。”
白尊露出笑容，然後舉杯。
兩人對飲一杯後，白尊說起數十年來的經歷。
其他人也被他的話吸引，沒想到還有人專程聽着傳說追尋大景，這般意志比慕家還強，慕家至少有道祖指引，道祖庇護，但白尊一行人全靠自己摸索，甚至不確定大景是否收下他們。
所有人都對他產生欽佩。
“七大妖聖隕落後，人族得以喘息，妖族大禍怕是要延後，如今海上各朝繼續爭奪氣運，角逐聖朝……”白尊提起此事時，還觀察了一下姜長生的表情，可惜沒有任何變化。
白尊繼續道：“但我覺得海上各朝無聖朝的契機，妖族至尊定然會行動，雖然七大妖聖並非他的手下，但他也不會放任人族壯大，他之所以沒有現身，乃是當年被聖朝重創，還在養傷。”
姜長生也知曉此事，近來妖族至尊的身價已經突破五十億。
倘若是突破，那就太嚇人了，不過他是養傷，還能接受，要知道九幽魔君仍卡在三十七億身價。
姜長生雖然感慨妖族至尊的強大，但並不怕。
他也在進步！
五十億身價還威脅不了他！
姜長生道：“那就等他來吧，人族命數還不該盡。”
白尊露出笑容，來到大景，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道祖，姜天命有成爲武帝之資，可否讓我也當他的一位師父？除了武道，我還能教他氣運方面的絕學，助他更強。”白尊提出自己的請求。
姜長生道：“那自然可以，有勞白尊。”
“道祖客氣了。”
白尊心中興奮，努力剋制情緒。
出生即洞天境，這樣的徒弟……
絕對就是聖上預言的天命武帝！
姬武君還是第一次看到白尊這般失態，不由對道祖更加敬佩。
所謂聖朝，只是人族的極限，絕非大景的極限，因爲大景有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