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袁某人敢作敢當,你們童家不知好歹咄咄逼人,莫非真以爲是天下無敵了?”
面對童定天的質問,袁皓怡然不懼,袖袍一揮,將童定天的威勢盡數化解了去。
袁皓的這麼一手,讓得童定天的心裡也是有了幾分猜想,畢竟現在年輕一輩的人有着這份膽魄和實力的人不多,像是這種人,要麼拉攏,若是不幸得罪了,必須要扼殺在搖籃中,不然以後將會寢食難安。
但是,即便是要扼殺,也要打狗看主人,要先知道對方的家世,所以,在袁皓自曝姓氏的時候,童定天也是念頭電轉。
然而,尋思了片刻,也是找不出那方大勢力是姓袁的,由此可見,這袁皓,絕非大勢力之人,不過,童定天也是一老江湖,並不會這樣便是魯莽出手,畢竟不是大勢力,也可以是一些大宗門的天才子弟,或者是一些隱世家族的子弟。
若是大宗門的天才子弟還好,他童定天的後臺也不是蓋的,但隱世家族就糟糕了,這些家族的人底蘊實力極爲豐富,可以說強如一國,若是自己外出遊歷的子弟被殺了,那麼這童家,可就完蛋了。
想到此處,即便童定天心裡有火,也是不敢立即發出來,畢竟童家上下三百多口人,可不能就這麼一時衝動就給連累了。
思來想去,童定天便是出言試探了起來,畢竟以他閱人經驗來看,袁皓並非是嗜殺之人,是典型的能夠講道理的主兒,若是能夠試探得出身份,那麼或許還能拉攏一番,若身後並沒有什麼後臺,那麼殺了就殺了,這童家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踩上頭的。
一念及此,童定天便是各種的旁敲側擊,四處的問着,然而袁皓都是很巧妙的把問題全都擋了回去,除了將自己的全名都講了出來之外,其餘的一概沒有透露。
問了半天,童定天見不能問出個所以然,但當下也不能就這麼回去,於是一咬牙,便道:“袁道友,此事是犬子衝動所致,的確怪不了你,但老夫在清河鎮鎮守已久,童家也有數百年曆史,方纔你一句滅了童家,可是損了我們童家百年來的威嚴。”
袁皓聞言,冷笑道:“哦?那按照童老的意思,這要如何處置?”
童定天見袁皓似乎並不過於抗拒,於是沉吟片刻,眼露狠色,沉聲道:“你只要站住不動,接住老夫三招,三招過後,此事一筆勾銷,他日你再來清河鎮,老夫必盡地主之誼!”
袁皓一笑,心說這老頭真是好算計,這樣一來自己既不失了風度,又能穩住家族的聲望,可謂一舉兩得,而且這要求也並不算是太過分,要接受也是不難。
但是,袁皓跟童定天非親非故,爲何要像個傻子一樣站着接別人三招?雖然自己不懼,但這虧也吃得太低智商了一些。
想到此處,袁皓不禁嗤笑一聲,道:“童老,我看這樣,不如你站着不動接小子三招,你若能活着走出這雲來客棧,我袁皓跪着給您童家道歉。”
“放肆!”童貫雖然紈絝,卻極爲尊重童定天,聽出了袁皓言下的侮辱之意,當下就是呵斥了出來。
袁皓一愣,旋即大笑三聲,指着童貫道:“你!半招!”
這下子,要是童定天心性再沉穩也是怒了,這袁皓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是嘴下不饒人,短短兩句話,就把他老子兒子都辱了個遍。
而他童定天是何許人?堂堂半步歸元境的存在,這放在淨虛道域,或許稱不上一號人物,也能算是一片地方的梟雄了,但如今,竟是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一個十八歲的少年指着來暗諷!
再也坐不住的童定天,手一揮,將暴怒的童貫震了回去,而後怒聲道:“袁皓小友,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如此輕狂激進,不是好事,難道你家中長輩都沒有教育過你嗎?”
袁皓聞言,更是忍俊不禁,他的那些長輩,要是拿出來,個個都是叱吒中樞界的人雄,只怕隨便說一個出來,都能嚇得童定天失禁。
不過,袁皓從來都不愛搬背景出來說事,畢竟沒有實力的人,纔會擺出各種家世背景來糊弄人。
所以,對於童定天的那種憤怒發言,袁皓並沒有把自己的背景講出來,而是邊笑邊道:“童老你真是搞笑,這中樞界向來實力爲尊強者至上,我今日退一線,你當真也會避讓?而且袁某的家教,還真不勞你費心,你有時間,還是多管管你的好兒子吧。”
這袁皓又逮着機會辱罵人了!真的是三寸舌鋒,殺人不見血!
這時候的童定天,已經被袁皓氣的是七竅生煙,數百年所修煉回來的心性蕩然無存,他大袖一揮,怒極反笑:“好一句實力爲尊強者至上,今日我童定天不管你背景如何,我都要替你家中長輩好好管教一下你,不然全世界都以爲我童家無人了!”
轟!
說罷,童定天的身上便是迸發出強悍的靈力,那等靈力濃度,比之童萬斤強悍了百倍不止,直把袁皓的身子往後推動。
袁皓眼神一凝,腳掌一跺地,雄渾的罡煞二氣也是瞬時飆出,將其身體有如鋼板上的釘子那樣摁在了地上,猶如不倒的泰山。
童定天一怔,旋即冷聲道:“好,果然是有些門道,難怪敢如此囂張,但你今日也到頭了,就讓你看看半步歸元境的厲害!”
咚!
童定天后腳跺地借力,右掌順勢而出,飽含着金水雙行的掌印便是陡然炸出,直往袁皓身上撲去。
袁皓不退反進,右拳收至腹側,作出了虎動拳的準備動作,同時罡煞之氣催動到了極致,準備與這掌勁硬撼。
然而,就在兩人即將交鋒之際,一道土黃色的光芒勳陡然自天上而降,將袁皓二人硬是分開。
袁皓擡頭一看,瞳孔陡然一縮,原來,出手的不是別人,正正是在拍賣場外擺攤的斗笠人!
這斗笠人渾身都綻放着土黃色的光芒,其光芒十分雄渾,比之童定天強悍了二十倍不止,顯然,這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歸元境強者,粗略估計,應該是到了凡嬰期小圓滿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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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廂,童定天也是自然發現了這斗笠人,當下他的臉色十分難看,因爲這等強者並不是他可以對付得來,而更讓他頭疼的是,自己童家何時又招惹了這強者?
斗笠人並未理會童定天的狐疑目光,而是與袁皓點了點頭,旋即降落了在房間內,轉頭對着童定天,淡然道:“童煌那老頭子死了沒?”
童定天陡然一愣,旋即噎了噎口水,抱拳道:“前輩,您認識家父?”
“哼,何止是認識?”斗笠人冷笑一聲,轉而偏過頭,對着袁皓柔聲道:“小友,你沒傷着吧?”
袁皓一怔,旋即微笑道:“無礙,勞前輩出手了。”
童定天一看,臉色難看得想吃了屎一樣,他實在想不出,這袁皓竟然與這神秘斗笠人有這般關係,莫非,這真的是隱世家族的人?
想到這裡,童定天的臉色像是死人一般,他這下可是後悔莫及了,這神秘斗笠人的實力高強不說,而一般有着高強實力的,後臺也是硬得無法想象,這會兒,他童家可真是踢上了硬板子了。
童定天心裡打翻了五味瓶,複雜萬分,他現在已經是盤算着,能否與袁皓和解了,但是剛剛都搞到了這麼僵,還能和解麼?
正在童定天心情不安之際,斗笠人則是再加了一句讓他如遭雷劈的話……
“小友,如果你願意,只要說一聲,童家就沒了。”
如果剛剛袁皓說的這句話是一種威脅,那麼這斗笠人說的話,完全就是一種災難,誰知道這斗笠人背後,有着什麼樣的勢力撐腰,要是搞來幾尊道嬰期的大能,那麼這童家就真的說沒就沒了,就算他童家老祖童煌出來也是個死。
這下子,童定天是想哭的心都有了,他看了看身後在哆嗦的童貫,真恨不得一掌就把這孽子給拍死,這招惹誰不好,偏要招惹這種深不見底的人,這不是壽星公吃砒霜嫌命長麼?
不過後悔也是來不及,童定天只好祈禱,自己真沒有看錯人,這少年並非是什麼嗜殺之人,不會一時興起要滅了自己童家。
還好,這童定天的看人本領倒是不差,袁皓並沒有說出那句話,而是擺了擺手,道:“罷了,晚輩並非濫殺之人,我與童家也非生死仇敵,只要他們不要再來煩我,那就行了。”
似是怕袁皓下一刻就會反悔,那童定天忙不迭的上前,陪笑道:“袁公子哪裡的話,從今往後,我們童家必不與你爲難,以後你有什麼事,吩咐下人來差遣一下便可,我們童家無有不從。”
比起被滅門,丟個面子不算什麼,這一點,童定天還是清楚得很。
斗笠人也是微微一笑,童定天是個當家主的料,能守得住這個家,至於發展那就難了些,畢竟腰板不夠直。
不過,他也沒有說出來,只是淡笑道:“童家主,回去向童煌說一聲,就說我飛龍道人,擇日拜訪。”
說罷,斗笠人也不等童定天有所反應,便是帶着袁皓以及韋如倩疾掠而去,眨眼,便是消失在虛空之中。
童定天傻傻的看着遠方,沉默了半響,身軀陡然一顫,結結巴巴的道:“飛龍道人?落雁城慕容一支的長老慕容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