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皓眼神陡然一凝,不僅不退,反而大袖一揮,將罡靈之力使出,雙拳對着大殿深處齊轟而去。
轟!
五色罡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集結,最後匯聚於雙拳之上,旋即兩道狼虎虛影便是從雙拳之中躍出。
這是虎狼拳的大成之威,將靈肉結合到了極致的表現!
在大殿深處的慕容鬆,被袁皓這麼突如其來的一擊嚇了一跳,又驚又怒道:“好你個小子,居然敢在我慕容家撒野,給老夫死來!”
咚!
慕容鬆人未到,話先至,同時有着兩道靈力匹練隨着話語一同炸出,往着袁皓的拳風撼了過去。
兩道攻擊完全撼動在了一起,發出了轟然巨響,隨之而來的,是兩道誇張得讓人窒息的氣浪漣漪往四周飛散。
那些慕容子弟個個都是口吐鮮血,身子大退了數十步,紛紛坐下調息,而慕容若晴也是被氣浪漣漪給吹飛,嬌軀往着牆壁撞了過去。
然而,在她快要撞上牆壁時,卻突然感到了一種溫暖以及男子的氣息,她閉上的眼睛也是在此時睜開,卻發現一個身穿白衫的少年,將自己抱住,給自己卸去了那股蠻橫的力量。
這白衫少年,自然就是袁皓!
不過袁皓此時卻沒有跟慕容若晴有任何的交流,畢竟在戰鬥之中不可分神,於是他只是將後者隨意放在了地上,便是腳掌一跺,身子向着那身穿紫衣的人影撞了過去。
那突然出現的紫衣人影,自然就是總舵執事慕容鬆,他樣子看起來已是垂暮之年,都是半隻腳踏入了墳墓的人,不過此時的他,身上卻是光芒大盛,渾濁的雙眼也是嶄露着重重的殺氣,顯然,他已經被袁皓徹底激怒。
當下,這慕容鬆也就不顧什麼待客之道,也不再顧忌什麼慕容家規與身份,因爲面前的這個白衫少年實在太過囂張,不僅傷了慕容家的人,更是大放厥詞,如果這個場子不討回來,這慕容家鐵定要成爲帝城的笑柄。
因此,慕容鬆在與袁皓對攻的時候,力度也是逐漸增大,似是要將袁皓置於死地。
然而,袁皓也非是省油的燈,加上,他對於自己存有殺心的人從來不會有多餘的話,也不會有其他的心思,滿腦子就是將敵人斬草除根。
因此,他在與慕容鬆對攻的時候,也是施展出渾身解數,而且攻擊的方位也是刁鑽毒辣,下的完全是死手。
而由於兩人幾乎都是拼盡了全力,所以身影也是逐漸模糊,旁觀者看上去,就只有兩道似虛似實的人影在縱橫交錯,根本就看不清戰圈之內發生了什麼。
但繞算如此,他們的心裡也是泛起了驚濤駭浪,因爲看不清,至少也能感覺得到,當下的這兩個人,簡直是瘋狂了起來,他們能夠明顯聽到,每當這兩道身影交錯一次,就會有着十數道聲響出現。
顯然,那是拳腳對碰以及互有掛彩的聲音。
這一老一少的兩個瘋子,竟然是不顧自己的傷勢,都是以打倒對方爲目的,進行着瘋狂的對攻。
這種打鬥的情況,快要持續了一盞茶的時間,纔是暫時中斷,而結果就是袁皓身子退了七八步,吐出了一口鮮血,慕容鬆身子則是退了四五步,臉色一紅一青。
第一回合就此結束,高下立見,很明顯,袁皓要稍遜一籌。
此時,全場都是響起了譁然之聲,不過他們的臉上再也沒有了幸災樂禍以及歡快,取而代之的是濃厚的凝重感以及震驚。
因爲這兩人的境界本來就差了不少,但就算差了這麼多的情況,袁皓也只是吃了點小虧,這種戰績,放眼整個帝城,怕是連第一家族的天才歐陽明都是做不到,像是這種人,堪稱是同階無敵了!
這時候,那些慕容子弟心裡面開始產生了深深的恐懼,同時由於袁皓展示出來的實力,也開始重視了後者的話,他們開始思考,自己身爲家族子弟,以往做的事情是否太過不堪,太過不上臺面了?
對於這些慕容子弟心裡面的變化,袁皓當然不知,不過知道了也只會嗤之以鼻,因爲如今纔是思考,實在是太遲了。
當然,他也不會管這些人怎麼想,哪怕慕容家滅絕了,其實與他都沒有多大的關係,加上,現在慕容鬆的作爲,更是挑動了他的底線,此時他對慕容家的印象,也是低到了極致,若不是他事先答應了慕容飛並且與之有些交情,怕早就掉頭走了。
不過事已至此,也不能說走就走,因爲這次的戰鬥,已經升級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因爲,那慕容鬆已是將翻涌的氣血鎮壓了下去,同時調動出更大的靈力,而袁皓也是擦去了嘴角的血跡,同時鏘的一聲抽出了斬魔劍。
看見袁皓抽出了兵刃,慕容鬆的臉色也是陡然陰沉了下去,雙眼之中的殺氣也是更甚,至於前者,這是眼神冷冽的盯着後者,似是在尋找空隙。
現場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約莫六彈指的功夫後。
慕容鬆的殺氣突然緩了一些,開口道:“少年人,我知道你本事不低,是個百年難遇的可造之材,老夫動了些愛才之心,不想殺你,你道個歉,此時就完了。”
這話一出,慕容子弟的臉色都是陡然劇變,因爲在他們的瞭解當中,這慕容鬆可是人稱黑麪神,掌管着慕容家的內政,爲人可是難說話的很,但這樣的一個人居然也會動了愛才之心,實在是太奇妙了,不過,這也側面證明了,這袁皓確實厲害得有點匪夷所思。
而事實上,慕容鬆也並非全然動了愛才之心,有一部分,是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僵,畢竟他都是老江湖了,自然知道袁皓的底牌不止於此,雖則他不驚,但是年事已高的他,不想折損自己的壽元去硬拼。
加上,這袁皓能進來這裡,怎麼說也是個供奉,再加上他給慕容若晴的丹藥來看,顯然是個煉丹師,像是這種戰鬥力極強的煉丹師,可是相當少見的,這樣的人,如果能夠爲慕容家服務,無疑是有許多好處的。
慕容鬆爲人雖然迂腐不堪,但在家族發展上的考慮,還是相當的周到,而且像他活到這麼大年紀的人,顯然也不會因爲一時意氣,就真的拼着耗損自己精元的代價與人拼殺。
因此,他的話纔是鬆動了下來。
然而,他的這種話,袁皓卻是偏不買賬,因爲慕容家的印象,已經是壞到了一個程度了,這時候,袁皓橫劍於胸,冷笑道:“錯的不是我,我爲何要道歉?何況,還是跟一羣垃圾道歉!”
對於袁皓來說,這羣人就跟垃圾一樣,並不是指修爲上,而是指人格上,像是這種對外就軟,對內就是一套一套的人,他是最爲痛恨,他這點性格,在六陽殿的時候便是顯露了出來,這份任俠性子,是一輩子都不可更改的了。
然而,袁皓的言下之意,他們又怎麼會聽懂,當下都是氣炸了天,至於那慕容鬆,臉色更是黑沉到了極致,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只有十八歲的少年,居然敢在帝城慕容總舵說出這種話,莫非他就不怕走不出這個帝城了?
所以聽得袁皓這麼說時,慕容鬆的臉色也是陡然一怔,旋即怒極反笑道:“年紀輕輕口氣不小,你就不怕閃了舌頭?如果你今日不跪下來道歉,恐怕你還真走不出這帝城!”
慕容鬆雖是想要拉攏袁皓,可也沒有到了把家族面子都是失掉的份上也要拉攏袁皓的地步。
至於袁皓,聞言則是大笑三聲,旋即臉色一陰,旋即鏘的一聲將劍刃指着慕容鬆的鼻尖,冷聲道:“老匹夫,單憑你方纔那句話,我袁皓必讓你血濺五步、飲恨當場!”
鏘!
話音一落,袁皓再不廢話,劍身一橫,旋即橫練的劍氣便是從劍身炸出,呈月牙狀往着慕容鬆奔襲而去。
慕容鬆雖驚不亂,袖袍大揮,旋即一結手印,大喝道:“土行靈術,土陣壁!”
轟隆!
一聲巨響,慕容鬆前方便是有着一道土牆從地面上躍出,直接就把袁皓的劍氣給擋住,而後者的劍氣,則是在土牆上留下了七寸深的痕跡後便是消散而去。
面對慕容鬆使出的強力防禦靈術,袁皓並未訝異,他並不就此停下攻勢,反而眼神透出了一份冷漠,劍身逐漸向上朝天,呈一柱擎天式,而隨着他的臉色逐步冷冽,他的四周開始有着一些冤魂死氣在繚繞,讓得袁皓像是一尊從地獄下走上來的死神。
那些冤魂般的身影一出現,居然發出了哀怨又懾人的叫聲,聽得人都是頭皮發麻,戰意全無,紛紛都是雙腳打顫。
像是這種實體化的幻影,袁皓還是第一次使出來,這是他突破到高級虛丹期時發現的,一直沒有用,而如今,正好可以使出來了!
袁皓神情冷漠,目無表情,身體也是緩緩飄起,接着緩緩傾側,呈現一個“一”字,隨後,他嘴中似是在呢喃着什麼,那長髮以及衣袍都是鼓動了起來,而那些冤魂也是以極快的速度往着劍身匯聚,讓得斬魔劍錚錚作響,感覺十分詭異。
當那些冤魂都是匯聚在斬魔劍上,讓得斬魔劍都是通體呈幽黑時,袁皓冷漠的雙眼陡然發出一雙精芒,身子像火箭一樣,咻的一聲往着那土牆襲殺了過去。
而在這時候,一道渾厚滄桑,隱隱有着些大道氣息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出:“道友手下留情,凡事不可太過。”
這道聲音剛落,竟是生生將袁皓的氣息給驅散,同時,那慕容鬆喚起的土牆也是分崩離析,成爲了碎末。
袁皓站在原地,眼眸微眯,神情極度戒備,而那些子弟聽到這聲音,都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同時高呼:“恭迎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