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六章 勞動力

“國慶節我們會放假麼?”

“小傻貓,那是地球的節日,和我們沒關係,我的飛機還等着木工們動手呢。”

“地球……若若喜歡球,蘭度哥哥送若若一個地球喵?]

……

螺旋槳和發動機是蘭度自己做的。螺旋槳用的是銅與秘銀的合金,無論是硬度還是延展性,都好得嚇人,甚至可以拿在手裡當作武器使用。也只有這樣,才能經受得住每分鐘數千轉的高速度運行。而原本的發動機,嚴格說來是個起到發動機作用的魔導器,使用的是蘭度最擅長的電磁魔法轉換而成的魔法陣。

飛行器消耗的能量是相當大的,單靠晶石供應,蘭度相信自己用了不幾天就要破產。於是可憐的蘭度不得不開始研究真正的燃油發動機。幸運的是,有了培養採礦菌的心得,蘭度很快便設計出將普通燈油轉化爲航空煤油的流水線。

在伊里斯先生廢寢忘食的沉浸於蘭度瘋狂設想當中時,蘭度的航空煤油也漸漸趨於實用化。

在蘭度奇妙的藥劑下,又一種全新的菌株誕生了。蘭度意外的發現,在鍊金術和巫醫的技巧中,竟然也有不少培養異種微生物的方法。

而且,在這個世界,培養一種微生物,似乎比地球上簡單得多。

豐富的魔法能量,似乎令這個世界的生物更傾向於變異,而原本就以瘋狂生長見長的微生物們,則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於是,瘋狂的魔法研究生蘭度同志,在航空煤油的製取工藝逐漸成熟之後,將他的樂趣轉移到培養各種各樣化工用菌株上了。而死靈空間,顯然是保存這些菌株最好的倉庫。

當然,那臺燃燒煤油,轉換成動力的發動機,並不是很大的問題。將那臺發動機的圖紙拆成零件,詳細註明需要,分別交給羊城內四十六家鐵匠鋪打造,所得的零件足夠蘭度用上很久了。

比起擅長鍊金術的大師們製造的金屬蝴蝶、妖精魔偶,蘭度所做的實在太簡單了。但是,不可否認,這些在魔法師們眼裡堪稱廉價的東西,有着怎樣的意義。

想像一下,當飛行不再是魔法師的特權,當一個普通少年駕駛着飛機從空中投下致命的火油彈,當一整隊怒吼的飛行器包圍向飛翔中的魔法師們……不久之後的戰場,將會有怎樣的變化?

因此,蘭度並不打算讓太多人知道飛行器的秘密。他甚至逼迫伊里斯先生向所有已知的神發誓。

伊里斯先生顯然不明白蘭度爲什麼如此重視他正在削切的薄木板,在他看來,蘭度想要做的不過是一艘特別的船而已,他絕對想像不到,蘭度將要駕駛着這艘所謂的船飛上藍天。

很快的,飛機的主體已然完成,伊里斯不愧是羊城最傑出的木匠,機身的每一個細節都與蘭度的要求相符。當然,這其中也有蘭度“發明”的測量工具有一點點關係。

將那些大塊的零件拼裝起來並不是難事。指派一羣鎮民將這些木板鄭重其事的擡進魔法塔,接下來的任務自然是由蘭度的骷髏工人們完成了。

“卑微使徒果然是卑鄙的傢伙,這些骷髏省了我多少工錢呀。”蘭度自嘲道,“我連費心隱瞞秘密的精力都省下了。”

“什麼是卑什麼的徒呀?蘭度哥哥?”若若偏着頭問道。看起來,若若對這些骷髏並不反感,甚至很有些好奇。

“沒必要讓你這個小笨蛋懂的呀,小若若。”蘭度輕輕彈了彈若若圓潤的額頭,笑道,“想不想和我一起到天上飛?”

“飛?我能飛嗎?太好了!”若若興奮的蹦了起來,蹭的一聲在天花板上彈出老遠,抱着頭頂的吊燈尖叫着連連晃動,就是不肯下來。

“好了若若,我告訴過你不許把吊燈當鞦韆玩的。”蘭度笑道,“你來幫我吧,最後一點工作,就由你和我完成。”

將諾大的機身翻轉以方便蘭度刻制魔法陣,將機翼用特質的膨脹螺釘固定上機身,又或者用鋒利的小爪在滿意的位置刻上小貓喜歡的花紋……這些工作對若若來說無疑是一種有趣的體驗而不是負擔,擁有神使庇佑的服事所具有的強悍力量,遠遠不是蘭度這樣的魔法師所能相比的。

“好了,若若,把飛機推出去。”蘭度指揮道。

空無一人的曠野上,早就已經整出一個臨時的土機場。

好容易讓躍躍欲試的小傢伙安靜下來,蘭度跳上駕駛位,細心檢查着整架飛機的狀態。

顯然,蘭度對於航空儀器的研究,僅限於之前製造的幾架小模型而已。他自己都不太放心,這架大號的木頭架子,能否如願以償的在空中遨翔。

爲了安全,蘭度事先給自己施展了幾個魔法,令自己不至於因爲飛機失事而化爲天邊華麗的流星。一切就續之後,蘭度輕輕向前壓下操縱桿。

實驗機發出低沉的怒吼聲,整架機身突然猛然一抖,以超出蘭度想像的速度向前猛衝出去。

僅僅五十米的衝刺距離,飛機便轟然離開地面,向着美麗的夜空飛去。

那種興奮,無異於年幼的孩子得到心愛的玩具,又或者溫柔的母親撫摸着新生兒的胎髮。至少,這是蘭度第一次憑着自己的力量飛上空中。

飛翔,無拘無束,人類的夢想……

這架初生的戰鷹從一開始就註定不平凡,因爲蘭度不是萊特兄弟,在他之前,有無數成功的例子可以仿效。而萊特兄弟,顯然也沒有一種叫做魔法的東西可以令他們的飛機更加出色。

而蘭度有。事實上,這架木質的飛機上至少有十個以上的魔法陣。

純輕木製成的機身,在魔法陣細微的淡金色光芒下變得堅硬如鋼鐵。除此之外,機腹的監視者之眼,以及機翼兩端能夠噴射火焰的紅寶石魔導器,顯然並不僅僅是裝飾品。

戰鷹擁有雙翼螺旋槳飛機中相當出色的操控性,當然它的速度尤其突出,即使與一戰時期那些赫赫有名的戰機相比,蘭度的戰鷹也毫不遜色。

這件沒有絲毫裝飾的作品,能夠攜帶五百公斤重的負載,在一千米高的空中以五百公里左右的時速飛行,當它從空中俯衝而下,將粘稠的火油罐擲向敵軍,或是用攜帶的魔法步槍偷襲對方統帥的時候,它那高昂的代價,總會體現出其應有的價值來。

蘭度相信,這一架飛機,足可與一支一千人的重騎兵部隊的價值相比。而它的成本,僅僅是一堆木料,和一些中等價值的魔法原料。

蘭度開心的在空中打着圈,盤旋,翻滾。機身的輕盈,和機翼的火焰噴射所帶來的強勁動力,令整架機體異常靈活。很難想像這是蘭度的第一件實驗品。

最終,這件漂亮的作品帶着火焰從天而降,略顯笨拙的在曠野上彈了幾彈,最終緩緩停了下來。

“呼……該死的,我要好好改進一下起落架,或許只需要一個飄浮術法陣就好。”蘭度揉着因爲顛簸而發痛的屁股抱怨道。

“蘭度哥哥,若若也要玩兒!”若若興奮的跳了過來,眼裡滿是星星,巴着機艙用力的蹦跳着。

“小傢伙,我可不希望你從天上摔下來。”蘭度笑着拍了拍若若的腦袋。“除非,你能乖乖的先在地上練習。”

“好呀好呀,沒問題的,若若很聰明的。”若若開心的蹦上半空翻了個筋頭,拍着掌大笑道。

若若學得很快,一個小時後,她已經能夠記下那一排操縱桿的作用,以及飛行時常用的動作技巧了。蘭度相信,這種生物天生的戰鬥本能,令她在每一個戰場上都擁有驚人的天份。

於是,若若駕着飛機,帶着蘭度猛衝向天空。與蘭度溫和的飛行不同,若若操縱下的戰鷹,顯然是一頭真正的猛禽。

箭一般直插天際,轉而俯衝直下,在貼近地面的地方急轉,或是在空中作出令人眼花繚亂的翻滾動作……若若興奮的尖叫聲中,這架剛剛出爐不久的戰鷹,便經受了最嚴格的考驗。

“若若,你想讓我們兩個一起摔死在這裡嗎?”蘭度咆哮道。

“若若很開心,原來飛起來這麼好玩。若若還想玩……”若若大嚷道。

“乖乖的降落,我以後絕對不會讓你再碰這架飛機了!”

“喵……降落!”一聲尖叫,若若猛力一壓操縱桿,飛機伴隨着尖利的嘶鳴聲沿着地面劃出一條長長的軌跡,這才慢慢停了下來。

蘭度拍着胸口,跳下飛機,怒目而視看着若若,直看得小貓紅了臉,微微低下頭爲止。

“你真是個瘋狂的小東西。”蘭度板着臉,突然撲哧一笑。

看着一團黑霧將飛機吞沒,隱約有幾隻骨爪伸了出來,七手八腳將飛機拖進黑霧中,小若若的臉上竟然難得的出現了一絲失望。

“走吧,我還要給這傢伙加裝武器和防禦盾……若若,起個名字吧?”

“喵……叫蒼蠅?”

“不好,我不喜歡蟲子。”

“那,雞翅膀?”

“別提這個,我餓了。”蘭度狠狠瞪了若若一眼。

“讓我想想嘛……蜻蜓?蝴蝶?薄荷?……”若若的想像力無邊無際的漫延着。

最後,忍無可忍的蘭度剝奪了若若起名的權利,定名爲“颱風”。

忙了一整夜之後,就在蘭度累得呼呼大睡的時候,他突然聽到有人急切的敲着房門。

信手一彈指,房門便緩緩的移開了。

來的是胡狼傭兵團的一員,他急衝衝的向蘭度行了一禮,報告道:“大人,團長請您回領地,羊城有特使來!”

“羊城?哈帕克那個老東西還敢招惹我麼?難道有什麼大事發生?”蘭度穿着睡袍,全無風度的打了個哈欠,“你先回去,我一會就到。”

“是!”

傭兵騎的是快馬,兩個鎮之間並不遠,只要沿着石塊曠野的邊緣直插過去,不過一個小時的馬程。

在傭兵離開之後半個小時,吃飽喝足,收拾好的蘭度這纔不慌不忙的帶着若若離開石塊鎮。

一離開鎮民的視線,蘭度立刻抽出一張卷軸,輕聲吟哦着,從異空間中喚出一頭咆哮的風屬性魔獸,妖刀螳螂。

蘭度跳上螳螂那巨大的後背,以靈魂之語命令這頭暴燥的魔獸。螳螂不情願的抖了抖巨翼,猛然一振,貼着地面迅速猛衝了出去。

這種巨大的魔獸因爲體重的關係失去了飛行的能力,但是,它們能利用風元素在腹下形成一層氣墊,貼着地面迅速滑翔,加上巨翼那高頻率的扇動,這種螳螂的速度遠遠超過普通的快馬。

就連全速奔跑的若若,也趕不上它的速度,很快,若若便被這傲慢的魔物拉開了數百米的距離。

相互追逐之下,蘭度和若若很快回到了新石鎮,在那裡,一隊焦急的傭兵正列隊相迎。

“大人,您總算回來了。”一名傭兵連忙迎了上來,本想爲蘭度牽馬……可是,蘭度座下那頭兇暴的傢伙顯然不是他這樣的普通人能夠碰得起的,大漢尷尬的愣在那裡,半伸着手不知道如何應對。

“出了什麼事?”蘭度跳下螳螂,輕輕拍了拍它的頭。巨大的魔獸竟然很受用的晃了晃腦袋,振翅長嘶,巨大的嘶吼聲令整個鎮子都知道了蘭度的歸來。

除了這個神秘的領主大人,還有誰會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遠遠的,就看見一百名全逼武裝的守備軍,面無表情的分爲四列,站在那名特使身後,整齊而安靜的等待着。

這些士兵穿着裝飾多於防禦性能的制服,肩頭的流蘇閃動着漂亮的光澤,手中的長槍上也繫着長而漂亮的紅色絨纓,在風中輕盈飛舞,煞是好看。

士兵們高矮胖瘦也都差不多,個個相貌不凡,體型健美。顯然,這麼一支儀仗隊,並不是普通人能夠訓練出來的。

可惜的是,在蘭度看來,這些傢伙的作用也僅僅是花瓶而已,他相信迪爾斯的人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把這支華麗的隊伍擊潰,而且絕對是完勝。

至於那位特使……赫然是裡恩守備的愛子,崔特大師的學生,被稱爲羊城天才青年魔法師的米爾特·裡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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