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江年頓時一驚，如同小白兔一般點頭。
「好的，老師。」
戚雪看了他一眼，風風火火的走了。
「嗯。
正下樓，剛好和餘知意碰上。她從閱覽室幹活回來，整個人一肚子的怨氣。
「你去哪？」
聞言，江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問那麼多幹什麼，反正不是去閱覽室。嘰裡咕嚕的，你活幹完了？」
這說，他是瞭解餘知意的。一句話觸碰到開關似的，後者頓時火冒三丈。
「你要不要臉，我把你的活給幹了！」
「哦。」
「你個大男人，好意思嗎？」餘知意氣得牙癢癢，考試大課間還要跑去幹活。
畢竟，只有高三有周測。
「男人？」江年跟個人機一樣，臉上淨是迷茫之色，「可我喜歡女的。」
餘知意：「
「你想知道我內衣什麼碼嗎？」
「多少？」
「去死吧！！」餘知意咬牙切齒，從他旁邊側身而過，明天還是得幹活。
這就是不用跑操的代價，但這是她自己掙的。
每天干活，必罵一遍江年。
黑心的東西！！
數學辦公室裡，戚雪招招手。
「過來，幫個忙。」
江年走過去，特意瞄了一眼。雪寶的辦公桌整齊乾淨，桶裡也沒垃圾。
茶也泡了，黃澄澄的水面倒映看燈管。
「老師，啥事？」
「馬上要數學周測了，有道題答案列印錯了。」戚雪招手，示意他靠近。
嘩啦，試卷鋪在桌上。
戚雪和別的女老師不同，動作相當利索。但又不是大開大合，有種巧勁。
「這個第六題，答案c改成.....
她用紅筆改掉了錯誤答案，這才擡起頭道。
「你辛苦一下，在三樓每個班跑跑腿。挨個寫下來，讓他們改過來就行。」
三樓？
「好的，老師。」江年也沒拒絕，順手的事，「，還有什麼事嗎？」
至於耽誤他做題時間..：..嗯，影響肯定有影響的，他得少做一道原本就不會的題。
雖然拿不到分，但寫滿是他最後的倔強。
聞言，戚雪不自覺坐直。倒反天罡，自己是老師，竟然在學生面前緊張了。
她看了一眼桌面，又警了一眼垃圾桶。
「沒.....沒有吧。」
「行。」江年拿着卷子就離開了。
直到某人離開辦公室，戚雪這才鬆了一口氣。進而又有些想笑，這次天衣無縫。
過了半分鐘，一個男老師進了辦公室。轉頭警了一眼戚雪，又忽的愣住了。
「戚老師，中午有領導檢查嗎？」
「嗯？」戚雪也愣住了，看了一眼自己的桌面，「沒，我自己收拾着玩。」
「哦，這樣啊。」男老師這才鬆了一口氣，歡天喜地回到工位開始摸魚，
等會還要監考，但是沒關係。
監考一樣摸！
考試後，先數數男生幾個女生幾個。數完學生數地磚，數完地磚數玻璃。
鈴鈴鈴！！！
考試開始後，江年上三樓。
從奧賽四班開始通知。
他進了四班教室，一邊念通知。一邊看下方，那兩個住在隔壁的美少女。
「第六題，答案c印刷錯誤，改成..
宋細雲見江年進自己班上，先是一愣。而後見他一本正經，又忍不住想笑。
嘴角剛揚起，就被當場抓包。
「咳咳！」她慌亂咳了一聲，順勢移開了目光。
「切，裝模作樣的。」徐淺淺手撐着頭，盯着講臺上的小人不住冷笑。
見他寫完修改答案，兩人在轉身之際對上眼神。幾乎同時眯眼，嘴角不屑上揚。
「切！（2）」
一路往下通知，在進升班前原班級時。幾乎全班都在起鬨，氣氛瞬間變得熱烈。
樂治更是直接愣住了，好一會纔回過神來。
「臥槽，江年？」
上次市聯考，他在江年的幫助下死裡逃生。拼上半條命，竟是穩住了面子。
江年和周玉婷走了之後，他排在班級前五。
成績上升帶來的好處甚多，最明顯的就是家庭地位提高，零花錢也是翻倍。
那之後，樂治想請江年吃飯修復關係。不過被婉拒了，江年是真沒時間。
樂治也只能感慨，這個昔日老友只用幾個月時間完成了升班丶提分丶勵志之星丶上六百多分。
提分拿獎倒是其次，讓他覺得震驚的是六百分。整個學校，六百分的學生也不算多。
只是普通周測，考場紀律並不嚴格。
「奧賽班大佬，草了！」
「阿魯巴他！」
江年笑笑，在黑板上寫下修改答案。
「記得改一下哈。」
距離產生美，升班後身邊都是鮮花和掌聲。很真實，但也是人之常情。
「安靜點，現在是考試時間。」
有人出來主持紀律，江年聽聲音就知道是誰。不過腦子裡，還是不自覺對比。
果然，還是比不過蔡相。
忽的，有人朝着黑板上江年的背影喊道。
「周玉婷不是和你同班嗎？」
「你們不會.....」
問話那男生嬉皮笑臉，似乎很想看樂子。周圍也開始起鬨，笑聲不斷。
「這噴不了，真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了。」
「哈哈，什麼時候發喜糖？」
江年轉過頭，笑着說道。
「哪能啊，她在班上當女神。每天都忙得要死，一天到晚也不和人說話。」
「位置離得太遠了，也沒什麼話說。」
事實是什麼不重要，本來就不會有太多交集。模糊一下答案，大家都開心。
唯獨臺下，樂治一臉懵逼。
啊？
婷子在當女神？
四樓，奧賽三班教室。
李清容寫完了選擇題，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空落落的位置，不由垂眸一陣。
嗯？
李華也注意到了班裡少了一個畜生，站起來環視整個教室。
「byd江年呢？」
「到！！」
一道人影從教室前門闖了進來，不是江年是誰，他甚至無視了監考的晴寶。
「華啊，父愛依賴是吧？」
話音落下，全班都鬨笑了起來。
「赤石！」李華一指他，「老師，這人遲到，應該取消他的考試資格。」
講臺上，晴寶問了一句。
「去哪了？」
江年老老實實道，「被老師叫去了，通知三樓的改數學選擇題答案。」
聞言，晴寶心中瞭然。
「哦，考試吧。」
底下，李華嫉妒得不行。江年竟然當「傳令兵」去了，還是在三樓！！
媽的，裝逼得不行！
他稍微代入一下，平行班老師大爲震驚，漂亮的平行班妹子爲他瘋狂。
瘋狂幻想進行到一半，人已經開始爽了。
「草，便宜這吊毛了。」
江年剛坐下，正打算寫試卷。忽的感受到一道陰暗視線，不由打了個寒顫。
「什麼玩意？」
一轉頭，對上了把臉貼在桌面的李華的視線。偷偷的視奸，大大的嫉妒。
宛如下水道的老鼠，陰暗而不可直視。
「臥槽，你踏馬乾嘛呢？」他壓低了聲音，「再看勞資，叫一面包車的人弄你！」
李華豎了一根中指，咬牙切齒道。
「卑鄙的江年，你偷了我的裝逼機會！自己吃獨食是吧，怎麼沒想起我！」
「你媽的，這怎麼叫？」江年再次壓低聲音。
晴寶已經看過來了，但是人還沒站起來。大概只是好奇，這兩人嘀咕什麼呢？
作弊..：：：.？
「超市你，數學老師叫你。」李華怒道，「你提我一句，我不就能去了？」
「不是我們班數學老師。」江年摸了摸臉，臉上露出笑容，「是戚老師。」
聞言，李華瞬間愣住。
「赤石赤石！！！」
「考試的時候，安靜一點。」晴寶有點忍不了，「江年丶李華，別交頭接耳。」
「哦。」李華焉了。
「OKOK！」江年笑嘻，興致勃勃攤開試卷，卻發現上面已經寫好了名字學號。
「呢......」他愣了一瞬，轉頭看了一眼班長。
李清容回眸，對他對視一眼後移開目光。下一秒，答題卡窒突移了過去。
江年：「....
」
他不是這個意思，草了！
該死的刻板印象，真的很糟糕！！
數學場，監考時間過半。
周測監考不讓老師帶手機，晴寶已經開始發呆了。
她盯着講臺出神，幻想自己有一天成爲了名師，教過的學生都成了棟樑之材。
回過神後，又低頭按摩了一下手掌穴位，
認認真真的從大拇指按到小拇指，每一個穴位都按到位，還是沒打鈴。
「咳。」她咳嗽一聲站起。
開始在教室裡巡視走動，下意識調整體態。目光所及之處，呈現學生百態。
曾友在扣臉上的痘痘，不緊不慢寫着試卷。
羅勇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撓頭。
楊啓明在抖腿，進入兩米範圍內聲音明顯。
黃才浪吸鼻涕，嘶溜嘶溜的。
董太師嘀嘀咕咕，不知道說的是哪國語言。看着狀態不錯，好像都會做。
陶然把大題導引上的兔耳娘動漫給圈了出來，單獨給畫了一個婚紗頭紗。
女生們比較老實，基本都在緊張做題，
倒是餘知意，作弊前都要看晴寶一眼。晴寶也疑惑，偷看別人答案就看吧。
提前露頭是什麼意思？
最終，她在江年邊上停下。發現這人進度雖慢，但是該放棄的全都放棄了。
不會做，全空了。
「寫得完嗎？」她開口問道。
江年下意識擡頭，摸着下巴沉吟了一陣。
「或許。」
一旁做着大題的李清容，聞言不由擡起了頭。目光幽幽，警了一眼江年。
這話，她昨天才說過。
「或許。」
「那趕緊做吧，離考試結束還有半小時。」晴寶說完，又回到了講臺坐牢。
放學後。
江年出教室，就看見了後方瞪着自己的王雨禾，以及她身邊哭笑不得的陳芸芸。
鶴鶉蛋他沒有一絲絲猶豫，拔腿就跑。
今天是週一，她們的洗頭日。兩女忙着吃飯洗頭，只要不被逮住就安全了。
果然，他再從食堂回到教室時，整個教室只剩他一人。
「嘖，來張試卷。」
過了一陣，教室裡響起一道清脆的聲音。
「江年，你沒去吃飯啊？」
他擡頭，發現是文藝委員小百靈（董雀）。
「吃了，你這是.....」
「哦，忘拿作業了。」小百靈在她座位那俯下身，一邊翻找着桌洞試卷。
咕咚咕咚，一邊與江年搭話。
「哎，你今天寫完數學試卷了嗎？」
「沒，空了兩道大題。」他隨口道，「太多不會做了，空着也是空着。」
正值一月上旬，冬日溫吞。
白金色的陽光斜照入教室窗戶，安靜的教室裡只剩他們兩人，陽光下灰塵浮動，
兩人隔着一個大組的距離，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你數學不是挺好的嗎？」
「平常考一百一，這也算好啊？」江年撐着頭，神情懶散，「已經爛完了。」
董雀停下了動作，空着手站起。轉身看向了他，江年遮住了一小部分陽光。
「那我還考一百呢，算什麼？」
「算你不會做。」
董雀笑聲清脆，「你不也才一百一？」
「確實，難兄難弟。」
「我是女生。」
「那能一樣嗎？」江年轉頭好奇問道，「你找什麼作業？」
「化學試卷。」董雀蹲下，繼續在桌肚裡翻找，隨口道，「你幫我找啊。」
「找到v我十塊。」江年擼起袖子。
找個試卷對於別人來說是難事，但對於有【和諧】能力的他來說完全小菜一碟。
忽的，外面走廊那頭傳來腳步聲。接着是羅勇的聲音，變聲期獨有的公鴨嗓。
「我肯定是第一個回教室的，打賭來不來？」
「賭什麼？」
「五塊錢。」
「啊？....我....」董雀回過神，慌亂抽出一張試卷後站起，「找到了，不用了。」
而後，快步走了出去。
羅勇剛準備進教室，卻見董雀衝出來，不由問道。
「你怎麼沒走？」
「回來拿東西。」董雀低着頭，往樓梯口那去了。
「這是回來的，不算。」羅勇有些尷尬，回頭對謝宏道，「教室裡肯定....
一進門，他看見了縮在角落裡做題的江年。
「臥槽？」
「不是，你沒去吃飯嗎？」
「吃完了，食堂今天有茄子。」江年咧嘴笑了笑，「五塊錢，我要分一半。」
另一邊。
董雀急急忙忙下樓，貼在牆壁那側。手裡緊緊抓着試卷，心臟砰砰直跳。
過了半分鐘，這才無力拿起試卷看了一眼。
是一張生物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