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淺淺默默地坐了好一會兒，到底，還是轉過身去。
衣裙背後的拉鍊，被輕輕拉開，月光灑在女孩如玉的肩膀上，照着她後背上的道道紅痕。
她的皮膚過分瓷白，這紅痕也便顯得愈發觸目驚心，沈寒御瞳眸縮了縮，眸中閃過一抹冷戾。
他挑了藥膏，微涼的手指，輕柔落在女孩肌膚上時。
她的身子都顫了顫，沈寒御動作微頓，“疼？”
“不，不是。”
桑淺淺渾身的神經都緊繃，“你，你快一點。”
她怎麼就忘了，五年前他不過是替她的手和額頭上藥，對她而言就已然是煎熬。
此刻，比起當年，還要煎熬數倍。
好半晌過去。
“好了。”
低沉的聲音落在她耳畔，沈寒御輕輕替她拉上裙子後背的拉鍊。
桑淺淺如釋重負，站起身：“我去個衛生間。”
冰涼的水淋在臉上，桑淺淺亂糟糟的心緒終於漸漸平定下來。
她出來時，客廳的燈已然開了，沈寒御的目光掠過女孩的臉，她的眼睛仍是有些紅腫，但眼神已然清明平靜了許多。
“待會等我醒了再走。”
沈寒御沉聲說，“我送你回去。”
桑淺淺看了眼窗外的夜色，沒有拒絕。
被今晚常三和龍俊哲那事一鬧，她這會兒真的都有點不敢一個人下樓去打車。
沈寒御沒有讓她等太久，鍼灸治療完，不過只睡了十來分鐘，他便醒了。
車到桑淺淺住處時，他堅持送她上樓，看着她拿鑰匙開門進去，這才準備離開。
“沈總。“
桑淺淺輕聲叫住他，“今晚，謝謝你。”
樓道里的光線昏暗，男人棱角分明的臉，看不分明。
只聽到他低沉的聲音說：“明天開始，我晚上來找你，時間不變，還是九點。”
桑淺淺微怔：“那在什麼地方針灸？”
是在她的住處嗎？
這裡未免太小了點，沈寒御未必會習慣。
“明天告訴你。”
沈寒御凝視着女孩，眼神不自覺地溫柔，“今晚之事，我會處理好。早點睡，有事給我打電話。”
他一句都沒有問桑淺淺，帶走她的是什麼人。
但他能及時趕到盛世找到她，想必，該是已經知道帶走她的是誰了。
今夜，加上五年前那次，他已然是兩度救她於水火了。
要不是他及時趕來，桑淺淺今夜或許真的生不如死。
她怔然失神許久，眼看已然快十一點，雲黎還沒回來。
桑淺淺不放心，給她打了個電話，雲黎接了，語氣有些含糊，明顯喝了酒。
“淺淺，聞旭喝多了，我正送他回去呢。我手機快沒電了，不說啦，我一會兒就回。”
然而這一會兒，可是夠久的。
桑淺淺靠在沙發上等雲黎，等了許久，後來她不小心睡着了一會兒。
突然驚醒時，已是半夜兩點多。
雲黎竟然還沒有回。
她嚇了一跳，趕緊打雲黎電話，竟是關機。
打聞旭電話，好半晌他才接了，聲音異樣低啞：“姐。”
“雲黎昨晚送你回去，人在你那兒嗎？”桑淺淺語聲焦急，真的怕雲黎也出什麼事。
聞旭沉默了一會兒，目光復雜地掠過牀上睡得正熟的女孩身上，“在。太晚了，她在我這裡住下了。”
桑淺淺鬆了口氣，“那就好。她手機好像沒電了，你記得幫她充上電。她明早八點的飛機，還得趕回來拿行李，別誤機了。”
聞旭答應了，替雲黎的手機充好電，設了鬧鐘，又默默將地上散落的衣服撿起來，這才掩好門轉身出去。
他開了客廳的燈，依稀想起昨晚的事。
從來不怎麼抽菸的他，有些煩躁的點了根菸。
昨晚雲黎送他回來，扶他進臥室時，他喝多了，不小心摔倒，連帶着將雲黎也拽得跌在他的懷裡。
聞旭掙扎着起身，結果踉蹌着沒站穩，無意識地將過來扶他的雲黎，撲倒在身下，脣不經意落在了女孩的耳朵上。
雲黎渾身觸電般顫了顫，臉色羞紅。
她試圖推他起來，可他當時或許是被酒精衝昏了頭腦，盯着懷裡的雲黎，竟然，低頭吻了下去。
後來，就一發不可收拾。
……
聞旭此刻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到底是個成年男人，二十多歲的年紀，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
再加上這段時間他壓力過大，昨晚又醉了，沒能忍住，本來也正常。
可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和雲黎發生關係。
這可是淺姐最好的朋友，要是讓淺姐知道，還不得痛罵他一頓，沒準絕交都有可能。
聞旭鬱悶至極，一包煙快要抽完時，身後傳來腳步聲。
他回頭，和雲黎視線相對，雲黎比他更慌亂。
“昨晚我們都喝了不少，大家都是成年人，這件事，咱們自己知道就好了。你千萬別跟淺淺說。”
雲黎簡直不敢看聞旭，聞旭昨晚喝得有多醉，她可是再清楚不過。
她雖然也喝了不少，可意識多少還是清醒的，後來也不知怎麼回事，被聞旭一親，整個人都暈了……
這要是讓桑淺淺知道，還不知道會怎麼想她，那可是淺淺當做弟弟的人啊！
“我還得回去收拾行李，先走了。”
雲黎說着，抓過沙發上的包，拉開門就走。
聞旭追出來：“我送你。”
“不用，我叫車了。”雲黎跟兔子一樣跑得飛快，中途還趔趄了一下，差點摔倒。
聞旭不由勾脣，“雲黎。”
雲黎站住，明顯有些慌，也沒敢回頭，“還有什麼事？”
就聽到聞旭帶了笑意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下次來明城，告訴我一聲，我去機場接你。”
正如雲黎所說，她和他都是成年人，還都是單身。
如果，雲黎成了他女朋友，想必淺姐，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
深夜，明城山野荒墓中，幾個黑衣人拖死狗一樣，從後備箱拖下已然嚇得褲子都尿溼的龍俊哲。
龍俊哲不停跪地求饒，聲音都嘶啞了。
那幾個黑衣人卻無動於衷，上前踩着龍俊哲的手腕腳腕，幾聲“咔嚓”的脆響，龍俊哲發出慘烈的呼聲，深夜裡令人毛骨悚然。